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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兵痞和司令

看到杨瀚这位不速之客进了门,赵小可一副皇帝老子的姿态,面无表情,声无情感的问道:“有事吗?”

杨瀚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点头哈腰,满脸笑颜的说道:“司令,虽然您食言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能得到司令的认可和抬举,说明我这块劈柴还没烂透。”

一听杨瀚这话,赵小可立即想起来去年八一建军节的那一幕。

赵小可当了一把手之后,每年建军节都会组织一个复转军人联谊会,无非是利用企业的钱财,笼络人心,夯实自己的根基。

复转军人虽然脱了军装,但依然拥有行伍之人的特质。肉山酒海,胡吃海塞,酒精蒙脸之后,狗皮袜子没了反正,兵痞、首长、司令、军阀等称呼此起彼伏,振聋发聩。

赵小可对自己的司机不是很满意,一直想换一个外貌、车技上乘的小伙。

杨瀚浓眉、大眼、高鼻梁,181的身高,外加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的军人气质,整个人显得更加挺拔,威武,健硕,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其颜值虽然没有傅粉何郎那么高,但绝对算得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在药材公司那是数得着的美男子,颇受女孩子的青睐。

赵小可对杨瀚的精气神很满意,但不知道他有驾照。酒桌上忽然听说他有驾照,而且车技高超,便决定让他给自己开车。或许是喝得太多,或许是强者风格,赵小可毫无顾忌的当场就问:“小兵痞,给我开车如何?”

瞬间,无数羡慕的眼光瞬间洒落在杨瀚身上。

杨瀚嬉皮笑脸地说:“赵司令……我此生坚决不干专职司机,要干就去市委市府,在企业开车,瞎了我这技术。实在抱歉,辜负您的深情厚谊了。”

众人吓得一身冷汗,赵小可的鼻子直接挪移到了耳朵旁,他指着杨瀚大吼:“狂徒,朽木不可雕也!你这辈子再没机会了!”

众人目瞪口呆,杨瀚却满不在乎,他仰着一张被酒精烧红的脸,指着赵小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才是BJ的二锅头——牛栏山;红孩子他爹——牛魔王!”

******

赵小可笑了笑,然后一脸正经的说:“感谢就不用了,别辜负我的期望就行。”

杨瀚把聘书往赵小可大板桌上一放,依然笑嘻嘻的说:“司令,恐怕又要让您失望了。我不干!”

赵小可一时脸色僵硬,呆若木鸡。心里立即涌现出了一万个为什么?他想,现任的分公司经理、副经理因为肚子里有油水,不稀罕这个鸡肋可以理解,可杨瀚这个没有任何官职的庶民竟然也来辞职,他如何也想不通了。

赵小可忽地站起来,手指着杨瀚质问道:“小兵痞,你有病吧!你敢不服从命令!我~我关你禁闭!”

“司令,您息怒!您请坐!”看到赵小可坐下,杨瀚嬉皮笑脸的说:“我可提醒您,您现在是地方干部,关禁闭属于违法行为!再说了,吹胡子瞪眼的多没风度,有损老板的形象。”

赵小可以霸道闻名公司,药材公司从上到下一千二百多人,那个见了他都如老鼠见了猫,毕恭毕敬。看到杨瀚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赵小可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一只手猛地拍向桌面。

“砰”的一声巨响把杨瀚吓了个趔趄,他看到赵小可蹙着眉,不断地摔着手并向手中吹气,想笑不敢笑,咧了咧嘴嘟囔道:“你以为那是铁砂掌?何苦呢?”

杨瀚的挖苦让赵小可有点下不来台,愤怒的他又要拍桌子,可手举到了一半又缓缓放下。他摔了一下手,平息了一下火气说:“不识抬举的东西!不想干可以,但必须说出个一二三,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后天乖乖的给老子上任去。”

当今社会,傻瓜都知道权钱色的关系,拥有了权力就拥有财路,有了财富,就有了美女。哪个不是做梦都想着当官?杨瀚真的不想当官?

非也!杨瀚不是不想当官,而是因为他有清晰的人生规划,或者说人生目标。

目标之一就是到到政府当官,要么成为号令一方的诸侯,要么成为权倾朝野的大员。

目标之二就是开公司做老板,自己给自己打工,成为财达三江,富甲一方的富绅。

为了这个目标,他准备利用保卫部工作清闲,时间充裕的优势,两年内拿下本科,再两年拿下MBA,然后以药材公司保卫部经理——相当于东海市政府副科级干部的身份调到政府工作;或者到民企锻炼三两年,然后开公司。

他如何有把握当上保卫部经理?如何有把握调到政府或者民企?

一个草木之人敢于设定这样的人生目标,要么是妄想症患者,要么有特殊背景。杨瀚就是有特殊背景的人。他背后的人可以轻易左右赵小可,可以让他随时调到市委市府。也就是说,药材公司这碗饭他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可以不吃。

俗话说无欲则刚,牛掰则狂。杨瀚就是因为有后台,所以不惧怕赵小可,才敢跟他没大没小。

杨瀚收起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一脸正经的说:“让我说个子丑寅卯没问题,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两个问题,不然,您另请高明。”

小王八羔子,在我面前耍狂,有你好看的时候!赵小可压抑着心里的怒火说:“问吧!”

杨瀚:“为什么聘任我?提拔一个一天业务没干过人当经理,这不是您的风格,背后藏有猫腻吧!”

赵小可想不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赵小可决定撤换蔡小白时,想到的第一个人选是张璐,但就在这时,人事部经理告诉他杨瀚取得大专文凭。初中毕业生二年半时间考取大专文凭,让他对杨瀚滋生了一份敬佩,不得不刮目相看。

年轻、党员、大专以上文化,形象端庄,业务精湛是赵小可选拔中层干部的主要标准。没干过业务是杨瀚的美中不足,也让赵小可感到十分遗憾。

赵小可忽然想到了杨瀚背后的一个人——卫生局药政处处长郭守璋。

赵小可清楚地记得,杨瀚能来药材公司是郭守璋的运作,而郭守璋的后台是他的丈人,开发区现任书记林长安。

有药政处处长这样的后台,杨瀚开发几个医院那不是张飞吃豆芽的小事。赵小可一拍大腿,杨瀚就成了开发区分公司的一把手。

杨瀚成了经理,张璐这位业务精英只能再次与经理位置擦肩而过。

正是,世事无常!命运无常!功名富贵总有天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该富的不得富,该贵的不得贵。能文的倚马千言,用不着时,几张纸盖不住酱瓿;能武的百步穿杨,用不着时,几斡箭煮不熟饭锅。

赵小可大义凛然的说道:“选拔干部是儿戏吗?会有什么猫腻?提拔你就是看重你那股积极向上的劲头,初中文化都能拿下大专文凭,还有什么事情办不了?”

杨瀚把嘴一撇说到:“冠冕堂皇,全国人民都喜欢《实话实说》。”

赵小可那个气哟,他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当初怎么就选中了这个小兔崽子,好像我要求着他当官似的。他想,既然你自己要找难看,我就成全你。“俗话说,老不风流少莫狂,你知道吗?你狂的都快没边了!你尽情狂,谁让我的眼被沙子迷了!哼!也算你有自知之明,你和郭守璋的关系就是我提拔你的原因,不然,你不够格。这个答案如何,满意吗?”

赵小可的话语没有做任何含蓄的修饰,十分露骨的透露对杨瀚进行打压,他以为杨瀚一定会气得脸色苍白。

“不愧是司令,坦坦荡荡令人敬佩。”杨瀚一点也没生气。

杨瀚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为难地说:“赵总,我不是个不识抬举的人,但我可以不干吗?”

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赵小可反问道:“为什么?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你怕完不成任务?”

杨瀚:“赵总,不是我说狂话,我要干的话,两年之内肯定让开发区分公司达到中游以上的水平,可我不想长期呆在国企,我有一个四年规划,四年后我想离开公司,或者自己开公司,或者去政府机关。”

“喔!”赵小可吃惊的看着杨瀚,似乎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狂妄了。“既然你打算四年后离开,现在上任又有何妨?”

“这四年我的目标是读本科,然后考MBA。当了经理哪有时间读书。”

野心不小啊!赵小可又一次吃惊地看着他。“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拒绝上任,会让我很没面子。”赵小可直言不讳。

杨瀚再一次陷入深思。

“赵总,您的威望我当然要维护,但您得答应我两个条件,否则说破天我也不干!”

“什么条件?”

“第一,必须满足我的资金需求。具体数字我很快会向您报告。”

“这个没问题!不怕你用钱多,就怕你干不大。”

“第二,在市内给我一个办公的地方。分公司的命脉不在开发区而在东海,在市内上班既方便又节约费用。”

赵小可点点头,立即给行办挂了电话:“王主任,上绕路那个房子拨给开发区分公司使用,一会你陪杨经理去看看,简单装修一下,配备全新的办公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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