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闻老板的儿子岂不是很危险?老爷爷还没从丧子之痛里面走出来,接连孙子去世。你说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觉得对他来说,生无可恋,报仇可能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方向。”
“咱们啊都别喊他老爷爷了,就叫李根勇吧。他差点就把我们三个人一举杀死。我当时被阴兵团团围住,根本没有突围出去的可能。”苏项阳转过来笑着对我说,“还好你觉醒得比较及时,救了柚佑。谢谢你。”
我清清嗓子,“那是,我还是有点作用的。哎,不过,什么叫觉醒的杀戮啊?从头尾巴我就没杀过人啊。你可不要平白无故诬陷我。”
苏项阳很无语,“觉醒的杀戮,这是你学的巫术的名称,适合大范围作战。觉醒的意思呢是说你在愤怒的情况下可以激发自己的能量。你不就是在愤怒的情况下才激发了自己的力量,把错莫难瞒召唤到自己身边的么。”
苏项阳指着一旁两把互相依偎的长剑,“那两把剑本来就是你的,男剑叫错莫,女剑叫难瞒。名字的寓意来自陆游唐婉的钗头凤。你出事之后,两把剑灵性消散,如同生锈的菜刀,一文不值。它们俩就躺在你的房间里,发挥不了自己的价值。我拿回去让我的师兄重新打磨开光,经常带着它们斩妖除魔,慢慢灵性也就回来了。所以呢,就被我带在身上用了。但它们的主人还是你。你一旦觉醒,它们也就认得你了。”
我仍然不能相信地指着当日抵着阴司喉咙的两把长剑,“你是说那两把剑本来就是我的东西?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不厉害我怎么会收你做店员?开玩笑,我的店面不是装神弄鬼糊弄顾客,卖的都是真功夫。”
我心花怒放,“那我应该也是挺厉害的人了?”
“还行吧。假如你愿意把你肚子贡献给我当会枕头——我就告诉你过去你有多威风。”苏项阳挤了挤眼,眼睛瞄向我的肚子,我下意识双手包住我的肚子,“你要干嘛?”
苏项阳见我不肯,翻身背对我,故意发出打鼾的声音,以此抗议我。
呼——我长长叹了口气,对着背影虚空呼他一掌。一山更比一山高,在无赖的世界里我还是略低一筹。哎,算了,就是肚子给他靠一下,没什么事的,假如他敢越界,我就用我的剑狠狠地削他!
我梗着脖子,手指捅捅他的背——他的衣服破了好大一块,我就找准有痕迹的地方戳,“快点说。给你五分钟的时间,长话短说。”
虽然背部受痛,不过苏项阳一听我妥协了,立马脑袋反应神速地靠过来。我可怜的肚子,你就忍忍吧。
“你叫杨意澄,性别女,青陵城巫山人,今年22岁……”
“说重点!性别女还用你来告诉我吗?”
苏项阳舔舔发干的嘴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重点嘛——哎呀,这还真不是五分钟说得清楚的,要不你选个年龄段,一岁到五岁的,六岁到十岁的,十一岁到十五岁的,十六岁到二十岁的,二十一岁到二十二岁的……当然十八岁之前的我都不认识你。”
我想打人!我真的很想打人!
“要不我让错莫难瞒来选?!”
苏项阳立马明白我的意思,奸笑着说,“那我就挑我认识你的时候说起。你别急嘛,我这痛那痛,脑子都不好使了,你越急我就越想不起来,搞不好还跟你一样失忆了。”
“……”
“高中毕业之后,我开了家店铺,表面上是卖做丧事用的东西,但是道上的都知道其实我是个神棍,做驱魔生意的。有一天在店里打盹,有个姑娘走进来,把剑押在我的柜台上说是要卖剑,她急需用钱。”
说到这里苏项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脸的笑意,“你有见过去丧葬用品店典当东西的人吗?还是个姑娘!我被吵醒了很不爽,当即指着门外让她出门左拐,那里有一家当铺。”
“谁知她站着不动,说当铺不识货只肯当一点点钱。她把剑递给我,向我推荐说是把好剑,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卖。我无意瞄了两眼那把剑,一看就是上等货。那家当铺的老板我认识,是个老手,绝对不是个不识货的人,除非他是见她是个姑娘,借机压价。于是我就问她当铺老板开口价多少。”
“那姑娘伸了五个手指,我琢磨当铺老板五千是肯定出得起的,我就问她是不是五千?”
“她害羞地摇了摇头,我心里当时就骂了当铺老板一句,哇靠不会是五百吧,这典型欺负姑娘家急需用钱的心理。”
“我接过那把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摸了个遍,这把剑至少值个五十万。老板太没有下限了,怪不得她要来找我。然后,她就说了一句让我石化了半天之久的话。”
我想他说的那位姑娘八成就是我吧,我很好奇到底老板开价多少,就接过话头,“怎么了,老板不是只给五十吧?”
“屁!”苏项阳伸出五根手指举到我面前,“她轻轻吐出三个字:五十五万!”
我数了一下,“不对啊,这明明是四个字。”
苏项阳五官扭曲地冲我吼道,“重要吗?几个字重要吗?关键是那个数字好吗?五十五万,杨意澄!在你眼前五十五万就只是一点点钱!我只是做做小本生意,就没接过一万以上的单子,你一开口就把我吓尿了好吗!这才是重点好吗?!”
他的唾沫星子随着一个比一个强烈的问号飞到我的脸上。我僵着脸抹掉,脸色十分不悦。哥们,能淡定点吗?
我问他,“然后呢?”
“还然个屁的后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就让你走呗。别说五十五万,要我五万块钱买下来我都觉得肉痛。我又不做二手买卖,又不缺一把剑,当然得把狮子大开口的你赶走了。”
我一愣,“再然后呢?”
苏项阳想了一下,“然后你就走了。”
“重点何在?”
“这是咱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第二次是在殡仪馆门口。也就是那一次见面,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你拉进我的队伍。”
我也来了兴趣,“是不是我一出手就亮瞎了你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