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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见老人

此时落雨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内心深处的恐慌也随之渐渐消散。

落雨投降了..

他低着头,缓缓迈步,临近二人时瞬息的停顿,便穿了过去,他已不忍再看二人,若你们落泪,我又该如何面对。

走在人群中,从一个又一个的人体内穿过,落雨面色麻木,他已放弃了自恕,内心仅剩的一丝希望,在见到慕雪刘青二人时,早已崩碎。

灰色的天空,云很重,似是随时会掉落下来一般,落雨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只是习惯性的朝家的方向走去,约莫一个时辰后,落雨终于来到了所住的街道,而这时,落雨也止步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突然,落雨开始笑,声音从小到大,到最后犹如咆哮一般。

落雨面前的,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自己所住的那栋楼,不在了。

“嘀哒嘀哒”声响起,天终于开始下雨了,渐渐的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原本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人,再也看不到声影了,许是躲雨或者回家了。

落雨没有动,他任凭雨点打在自己身上,他伸出手,接过了雨点,大雨磅礴,他全身湿透了,衣服头发都紧紧的贴在身上,可落雨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这雨不存在一般。

“你还要我怎样,我投降了,我认输了,我任你处置,你还要我怎样。”落雨开始颤抖,声音越来越大,他仰起头,对着天空咆哮。

“杀了我,杀了我,你有种就杀了我啊,来啊!”他大叫,双目终于传出了无尽的戾气,那是恨。

自幼便丧失双亲,自小就学会自立,幼时便去便利店买最便宜的面包,炎热的夏天,看着冰柜里的雪糕,他吞口水,却从不迟疑,别人家的孩子放假父母带着他们天南地北游山玩水,而自己却从没奢望过,也许会有些羡慕,但从没嫉妒过,他刻苦学习,认识了朋友,在自以为终是熬出头的时候,上天再一次剥夺了他的所有。

落雨怎能不恨..

他疯狂的咆哮着,竭尽全力,甚至歇斯底里,眼底有可怖的恨意,他对天长啸,他需要个答案。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突然在天地回转。

落雨怔住了,他机械般的回过头,一个穿着奇怪道袍的老人,鹤发童颜,目光深邃,静静的看着自己,老人牵着一个小孩,小孩眉清目秀,粉嫩的小嘴,大大的眼睛宛如夏夜晴空中的星星一般晶莹剔透,歪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自己。

这两人,正是那天梦里的老人,与年少时的自己,倾盆的大雨,却没有占到两人丝毫,似是那雨在临落之际自行改变了轨迹一般。

落雨终是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暴戾与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漠和淡然,他从老人眼底看到了不忍与怜悯,落雨却是不在乎了,他失去了所有,现在连自己的存在都已找寻不见,他已经不怕了,若是死,也未必是件坏事,解脱吧,从这无止尽的噩梦中,解脱吧。

三人对视许久,老人终是不忍,伸出手朝落雨轻轻一指,雨点再也打不到落雨身上了,身上的雨水,衣服,头发也是神奇的干了。

“我们又见面了。”老人打破了寂静,随即便摇摇头,仿佛是自语般道“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吗?”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再次摇摇头,收回目光望向落雨。

落雨依然无动于衷,脸上的淡漠让人发怵,他静静的看着老人,看他是否还要说些什么,他听到了老人的喃喃自语,却没有搭腔,也没有询问,或者说他已经不在乎了罢。

看到落雨这样,老人终是不忍,欲言又止,最后再一次叹息。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落雨目光冰冷,神色冷漠的开口道。

老人不忍,再叹息一声,迎着落雨的目光问道“你可想知道答案?”

落雨听罢,身体微颤,却也只是转瞬即逝,然后再次恢复冷漠,看着老人轻轻摇头,转身便准备离去,他已不想再多问,他什么也不想知道,现在的落雨只希望自己能死掉,那便一了百了了,落雨真的累了。

“你父母还活着。”突然传来的声音,落雨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过身,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人,怒意再次散发出来,若是有人能看到,光是落雨此时的眼神也能让人退避三舍。

“你,你说什么?”落雨咆哮,戾气散发,老人看着落雨,隐约感受到眼前的年轻人散发出的杀意,竟是让他都心中一禀。

“是的,你父母都还活着,我能说的便也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就要看你的选择了。”老人缓缓道。

“我敬你是长辈,你若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落雨瞬间平复了情绪,目光再次布满寒意,冷冷的盯着老人说道,大不了就是一死,落雨不再怕什么,可落雨面前的老人,却再一次看到眼前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比之前又浓厚了许多。

老人摇头,以他的身份,多少人见他都不敢直视他,就是一方之主,都要对他礼让三分,可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牛犊之辈,他所依赖的,便是自己的决心,这让老人久违的体验到了一丝威胁,尽管他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别说伤自己,自己要是愿意,呼一口气便能让他灰飞烟灭,可这样的年轻人,却让他在千百年的时间长河中,让他体验到了恐惧。

可老人何许人也,自不会表现出来,轻轻摆手道:“和我来罢。”说着也不理会落雨,牵起儿时落雨的手,转身走去。

落雨看着老人离去背影,目光闪烁,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随他而去。

约莫走了数百米,一行三人来到了一所花园,儿时落雨兴奋的朝着花园里的秋千跑去,然后自顾自的玩的不亦乐乎,因为大雨的原因,花园里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宁静。

老人选了个离儿时落雨不远的一处椅子扶衣坐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落雨也坐下。

落雨来到老人面前,并没有按照老人的指示选择坐下,他依旧站立着,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等待他的一份解释。

老人看罢,随即摇头,轻声叹息,然后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道出了一句让落雨不可思议的话,“你不属于这方小世界。”

落雨看着老人,嘴角一丝讥讽“你是哪个医院逃出来的?”落雨早已在崩溃的边缘,什么礼貌,什么礼仪早已被他忘记,他连自己都丢失了,还要其他的做什么。

老人也不怒,只是手轻轻指了指,然后反问道:“那你如何解释他。”老人所指,正是儿时的落雨,此时正在秋千上玩的不亦乐乎。

落雨木然,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久久说不出话来,索性也便不搭腔,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老人,意他继续。

老人旋即轻笑,接着恢复常态,低头沉吟,片刻后再次抬起头,迎着落雨的目光,郑重的道:“你父母,都在世,只是不在此方世界,你也不属于此处,若要证明,也可以。”说罢老人手轻轻一招,落雨身体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将头伸了过来,落雨略显惊慌,虽早已不怕死,只是有点突然不知怎么接受。

老人看罢,轻笑一声道“不要怕,也不要拒绝。”旋即食指轻轻点了下落雨的额头,一道紫光扩散开来。

落雨只觉全身一暖,久违的感知让他不知所措,紧接着感觉头疼欲裂,像是有无穷的能量想要宣泄一般,老人见状,对着落雨胸口从上到下轻轻屡过,疼痛感瞬间消失了。

落雨从疼痛中清醒,看着眼前的老人,眼底已没有了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

老人看在眼中,再次叹息,然后再一次十二分严肃的看像落雨“闭上眼去回想你父母的脸,去呼唤他们,但要切记,任何人叫你你都不可回应,更不可转身,你父母用万世的意志和无上的神通方才让你跳出轮回,切莫不可让他们付之东流,不然届时,一切都结束了,你父母也再也没有能力将你送出来了,若有无法应付的危险时,大声呼喊,届时我便讲你接引出来,千万莫要逞强,切记,切记。”

落雨茫然,父母?万世?轮回?神通?昨天前他还是个优秀学子,可现在却在和一不知名的老道人谈论神通和轮回,可再一想今日种种,再望着老人严肃的表情,还有一丝紧张,便不再多想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老人再次轻轻嘱咐便不再说话,他知道这是万不得已的手段,可若不让落雨全身心的去相信,那便不可能断离此界凡尘,此界虽小,天道法则也不如大千世界那般强大,可也足够让落雨万劫不复,到时若再让黑暗中的那人发现,那万世的计划也就付诸东流了,九界也将会被无尽的黑暗笼罩无穷的纪元。

想到此,老人神色又多了几分紧张,无上仙姿也落寞了些许。

落雨闭起眼睛,开始回忆父母的脸,不用多久便浮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股暖意悄然布满了落雨的全身,随即落雨在心底轻轻的重复呼喊着“爸,妈”这时一道紫光在落雨面前浮现,自然是先前老人在落雨体内灌输的那道真气。

只见紫色光芒愈发强烈,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落雨突然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出现在一方漆黑无尽的天地,右手却多了一柄剑,剑身通体呈紫,散发着幽幽光芒,便是那道真气所化。

正在落雨骇然之际,天地突然震荡,黑暗中凝现一股股黑色气体,落雨不知所然,看的发呆,瞬间天空中的黑气凝结成了一柄巨大的戟,落雨目瞪口呆,此戟可比他上课时整栋教学楼还要大,还要长,天地轰鸣,大戟轻轻扬起,散发出无上的威压,瞬间一股无穷的恐惧在落雨心中徘徊。

威压之下,落雨甚至有想下跪的冲动,感觉自己如蝼蚁般渺茫,他身体颤栗,发抖,他的身体再自己意志之前,便发起了投降,论落雨如何努力平复情绪,都无法停止身体的颤抖,就犹如他的身体已判定自己死亡了一般。

突然一道紫光从自己右手升起并悄然扩散,落雨的身边,若影若现的多了一个类似屏障一样的光芒,与此同时有一股紫气随着落雨的鼻孔进入他的全身,融入他的血液,身体终于停止了颤抖。

大戟轻轻顿了下,紧接着狠狠的朝落雨劈来。

天地哀鸣,大地颤抖,风声响起犹如哀嚎一般,戟过之处就连空间也被相继撕裂,无尽的威压像是解放了束缚一般疯狂的向着落雨碾压而来,若以此势,怕是在大戟未落之前,落雨就要被威压碾的灰飞烟灭了。

与此同时落雨手中的紫芒神剑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光芒大盛,朝着大戟方向疯狂的迸发着,像是要迎战一般,落雨见状,深深吸一口气,想起老人之前所说的话,自己父母竟还活着,可似是受着痛苦,一定要找寻到答案。此时的落雨,已经完全信任了老人所言,紧接着高高举起紫芒神剑,眼睛盯着大戟,闪过一丝凌厉,狠狠的挥了过去。

铺天盖地的紫芒,像是感受到了落雨的意志,剑挥出的刹那,迸发出万丈光芒,紫芒在空中凝聚成了一柄无上神剑,虽比大戟要小很多,可就连落雨也感觉到,高空中的紫芒气势,却是远远超过了大戟太多太多。

紫芒凝聚完成后,瞬息间朝着大戟挥过,戟剑还未相撞,无尽的灵压却是先触碰在了一起,黑色的气息无穷无尽淹没了紫芒之光,可不到两个呼吸,紫芒却是从黑雾中万点洞穿,并疯狂的反噬,眨眼工夫,大戟的威压便皆数消灭殆尽。

紫色威压并未停止继续朝着大戟迸进,黑色大戟似是恼怒了一般,再次黑气大盛,可怎么也摆脱不了紫芒的吞噬,下一刻,紫芒神剑终是到了。

“轰”轰鸣声贯穿万古,落雨被巨声震得失神,他清晰的感觉到耳朵有血益处,手中紫芒再一次进入落雨体内,下一刻落雨感觉一身舒坦,先前的疼痛也随之消弱。

一道冲击波随着戟剑相装蔓延开,落雨惊呆,自己看过纪录片里原子弹爆炸所带来的冲击波,只怕还不如眼前的十分之一,而当冲击波靠近自己时,被自己紫芒神剑所化的屏障皆数挡了下来。

“叮”的一声,大戟被紫芒神剑劈的四分五裂,再一次化为黑气,朝着远方逃窜。

紫芒神剑怎会放过,瞬间散开化成无数道紫芒神针追去,这一幕犹如流星雨一般,密密麻麻的紫芒在天空高速飞窜,落雨震撼的久久不能呼吸,再看向手中的紫芒神剑时,多了几分敬畏,再想起这只不过是老人随手一指时,心底更多了几分恐慌,想起先前自己对老人不敬,落雨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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