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破晓,酒家的大院里开始忙碌起来,下人们扫地的扫地,做饭的做饭,与此同时,那些平日里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少主们,今天也不约而同的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当响起第三声鸡鸣之后,他们满怀激动的心情一同走进酒家的祠堂。
今日,是酒家第一序列继承人大比的日子,依照历届惯例,所有参加继承人大比的酒家子弟都需要到酒家祠堂祭拜家族祖先,既是向先祖表达自己的敬意,也是祈求得到祖先的庇佑,而组织这场祭拜仪式的人,正是酒家现任家主,也就是酒歌的父亲。
随着参加大比的酒家子弟陆续站好,原本应该严肃的祠堂响起阵阵私语,隐约听到什么毫无家规,目无尊长之类的话语,他微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看向站在祠堂下方的子侄,而后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阿福,我不是让你去叫酒歌了,他怎么还没有来?”
酒歌父亲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刻意透出一股舍我其谁的气息,使其弥漫在整个祠堂,既让下方窃窃私语的小辈安静下来的同时,也起到提醒那些笑脸看热闹的家族长老以及自己那三位弟弟的作用。
双腿一软,阿福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中喊道:“家主,天还未亮阿福就已经去叫少爷了,甚至为了避免少爷再睡过去,阿福特意伺候主子起的床,后来您这边需要人手,我这才离开少爷过来帮忙布置祠堂。”
看向阿福已经磕红了的额头,酒歌父亲眉头微皱,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气秉性,身为父亲的他自然十分了解,他之所以有此一问,只是为了给自己儿子扑个台阶,右手抬起,一阵风起将跪在地上的阿福扶起:“起来吧,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你。”
说到这里,酒歌父亲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弟弟以及长老,对家丁说道:“来人,去把大少爷给我带来。”
“是,家主。”
“不用了老爹,我早就来了。”随着酒歌的声音在这里响起,祠堂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向门外看去,可是,除了用汉白玉打造的石雕以及两名打扫院子的下人之外,他们并未看到酒歌的身影,便在众人疑惑之时,酒歌的父亲嘴角不易察觉的抽动一下。
一声轻喝,一道金光闪闪的身影从祠堂的上方的梁柱上跳了下来,当他双脚落地那一瞬间,手中的折扇恰到时机地打开,煽动着额头前方的刘海,道:“酒歌在这里,向各位叔叔、长老们问好。”
祠堂变得安静起来,大部分长辈们看到他此时阔少的样子,除了少数脾气较为火爆的瞪了他一眼之外,剩下人或看向地面,或看向祠堂内的一角,总之他们都很有默契的选择了无视,仿佛在他们眼中的不是酒家的大公子,更像是一名珠光宝气的二世祖。
只是,身为主角的酒歌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右手巧劲一抖,将折扇收拢好后,酒歌双手抱拳,看向身后的众人说道:“表哥在这里给众位表弟、表妹问声好。”
“嘭”的一声响起,坐在酒歌父亲左手边第一位的一名中年子拍案而起,他怒视着酒歌吼道:“酒歌,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兄长的认知,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么重要的地方,你打扮成这样就算了,你言辞轻佻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敢爬到祖宗的头顶上面,你莫非要造反不成?”
闻声望去,酒歌流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二叔何出此言,酒歌正是因为身为长兄,才会一出面就向各位叔叔以及长老们问好请安,继而,又与弟弟妹妹们问好,我这样做又是何错之有。”
听到酒歌这阴阳怪气的声音,酒歌二叔虎目一瞪,脸色瞬间变得通红,道:“好,这就算是你有礼貌,那我问你,你既然已经来到了祠堂,为什么不站在大厅等着却自己躲在房梁之上,你敢说你这不是对祖宗大不敬吗?”
随着二叔这句质问出口,酒歌的脸色为之一变,,身体也变得拘谨起来,他手中的那把拉风折扇更是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响。
看向躺在地面上的折扇,酒歌二叔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使得他额头上的皱纹变得更深,便在他自以为扳回一城而沾沾自喜的时候。
酒歌的手中,多出一方手帕,定睛望去这个手帕似乎包裹着拳头大小的东西,偷偷的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酒歌并未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心中大致有了答案,道:“二叔此言差矣,酒歌身为酒家长子,怎么可能做出不敬祖宗之事,我之所以没有站在这里,是因为小侄想要为祖宗们做点事情,以表我的一份孝心,如若不信的话请二叔打开这个手帕,便可知道酒歌是否说谎。”
看向周围的面无表情的长老,以及周围一脸坏笑的众位兄弟,酒歌二叔心中咯噔一下,自己的这位侄子仗着仙资聪颖有大哥护短,向来古怪的很,也胆大得很,虽然他不会伤害自己,但是真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脸,却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久前三弟还刚刚被他所戏耍,自己也还嘲笑他半天。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便在他纠结于接和不接之时,酒歌说道:“二叔,您这是怎么了,莫非天气太热,不如小侄给您扇一扇凉快一下?”
偷笑声响起,虽然尽力压低了声音,但是境界高深的他自然听的清清楚楚,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三弟,酒歌二叔冷哼道:“用不着你替我扇,把你的手绢扔过来就成了。”
“二叔,我这手绢并没有扎口,如果小侄扔过的去的话,恐怕里面的东西会掉出来。”说到这里,酒歌做出思考的样子,说道,“不如,还是让小侄送到您的手里更好一些。”
看到酒歌说完之后,也没有问自己是否同意,便要向自己走来,酒歌的二叔心中一震,一股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未等酒歌迈出脚步,他急忙抬起右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二叔叫你扔过来,你就扔过来,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事情。”
眉毛向上一挑,酒歌流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既然如此,那酒歌就听二叔的话喽。”
这一声,喽字酒歌故意拉长了声音,心跳飞速上升,酒歌二叔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中计了。
便在他准备改口之时,酒歌抬起右手,将手帕扔了过去,紧接着……
一阵尘烟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