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小伍向山谷四周的崖壁望去,她看的很仔细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唯恐错过任何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她什么也没有发现。
楚山寒自幼饱读诗书,论起才识自然不差于人,只是才识并不等于见识,此间景象并非是他脑中所想,口中所说的奇遇,事实上这更像是有意传授。
小伍重新坐在崖壁旁,她皱着眉头大脑正在飞速的旋转,传授楚大哥拳法的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用如此方式传授?他传授拳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山谷中,楚山寒用心的学习影子传授的每一个招式,而小伍则是在心中盘算那名神秘人的意图,随着楚山寒练习的越来越熟练,这套拳法的威力也渐渐地体现出来,而小伍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星光渐去,太阳又将统治天空,一夜的苦修楚山寒满心的欢喜,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进步,看向小伍楚山寒很想将自己的感受说给她听,不过他没有分享成功,却换来哑然一笑。
原来,苦思冥想一夜的小伍,最终没能战胜睡魔。
篝火燃起,夜幕又一次降临在山谷,楚山寒依旧在努力练拳,小伍则是悄悄地环顾四周,希望寻找出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破绽。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第十天的夜里,今夜的影子有些特别,依然是书生的装扮,但是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楚山寒看到后激动不已,并非是他不喜欢拳法,事实上整个西南大陆的修行者大都喜欢用剑,因为相较于其它武器,剑用的好的修行者更有出尘的气质,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喜欢在腰间别一把宝剑。
比起拳法,这套剑法及其简单,总共学下来也不过区区三招,一横、一竖、一刺。
一横、右手持剑手心向外,横剑于胸前,左手掌心前推剑身,是为守。
一竖、右手持剑手心向里,竖剑于胸前,剑尖立于两眉之间,左手手心向里捏住剑身,是为势。
一刺、右手持剑握紧拳头,向前猛刺,是为杀。
山谷中,竹竿破风的声音响彻山谷,自从影子传授这套剑法之后,小伍也不在纠结于那名神秘的人的用意,自认识楚山寒以来,小伍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先后接触到了两位神秘人物,这两位神秘人都做了同样的事情,他们都指点过楚大哥,或在道心上,或在功法上,同时这两名神秘人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十分强大!
似乎有一张无形的手,正在推动着整个事件的发展,他们都希望楚山寒变得更加强大,虽然不了解他们的用意什么,但在小伍看来这并非是一件坏事,不说以后怎样,只看现在楚大哥每天高兴的样子,小伍便知自己的这些想法还是不说出来的较好。
竹竿凌空一刺,“竹剑”发出清脆的啪响,随后想响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剧烈,整个竹竿四散劈裂,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扔下手中的竹竿,楚山寒满地点了点,随即走到小伍的身前坐了下来:“小伍兄弟,过了今夜我们便离开这里吧。”
“楚大哥,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你确定不在这里再住上一段时间吗?”小伍有些好奇,抛开神秘人的目的不说,楚山寒所学的拳法与剑法均是十分难得法术,比起师父传授自己的那些法术丝毫不弱,按理说有此机会应该能呆多久便呆多久才对。
看着地上残余的灰烬,楚山寒沉思了片刻,而后说道;“我虽然是破门出走,但却要付出代价的。”
小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楚山寒,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才要真正地了解楚山寒的过去。
“我出生在豪门,家里有很多的兄弟姐妹,十岁以前我是最得宠的那一个,那时候的父爱对我来说,真的可以用父爱如山这四个字形容。”
看到楚山寒此时留恋往昔的面孔,小伍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心中隐隐一痛,她知道转折将要来了。
“十岁的那一年,家族开始让我们修行,我因为家族血脉觉醒的原因,自然被赋予了无数的期望,至于我本人同样也是如此想的。谁曾想到,一个月过去之后,我的那些兄弟都成功踏入引气境,而我竟然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真元。”
自嘲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起初的时候,大家并不在意,认为我是因为血脉太过优秀的原因,所以修行的难度上要比其他人高上一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我的兄弟们陆陆续续从引气境到炼体境,再到聚气境之后,我依然还没有踏入引气境这个修行界的门槛。”
不用说的太仔细,小伍便能想象到他将遭受到怎么样的对待……
“十二岁到十四岁的这三年,我每天都在吃药,每天有各种不同的药,熬的、敷的、苦的、咸的、药丸、散状,等等等……你根本想象不到那是怎样的日子,每当我看到药的时候,便会发自内心的恶心,那时候我一直认为,那是我最黑暗的两年。”
“是呀,换做是任何人,都会觉得十分黑暗,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一定会疯掉的,楚大哥你真的很坚强。”小伍赞同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但是她并没有得到楚山寒的共鸣,反而得到了令人更加心疼的笑声。
“哈哈哈,小伍兄弟,现在想来与之后的两年相比,每天吃药其实真的不算是黑暗。”没有给小伍提问的时间,楚山寒自顾自地说道,“吃了两年的药,依然无法改变我无法修行的事实,我的家族很大,不能修行就意味着要被抛弃,比如长房的位置,比如父爱。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没有人关注你,没有人理睬你,你虽然存在但却并不存在。”
父爱两个字,楚山寒说的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重,小伍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包子铺老板说楚大哥那么多侮辱的言词,他都能平静对待,唯独那一句有娘生没爹教,让他的反应那么的强烈。
想到这里,小伍心中更加的难过并且更加自责,她很庆幸自己当时便表了态度,认了错误。
夜幕又一次来临,小伍依靠在楚山寒的肩旁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楚山寒在平复内心的波澜,小伍在等待他继续讲述后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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