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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开水

人必须活着,爱才有所付丽。

活着,总是会有希望的吧,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遇见,错过,蹉跎,没有人知道。

我是被窗前刺眼的阳光吵醒的,光线被窗户分成格子,放映在被子上,眼睛因为昨晚喝太多的水而肿了起来,坐在床上愣了许久才慢悠悠的走到门外,如我所料米粥的香味占领了整个空间,我把桌上切好的苹果塞在嘴里,随着味蕾的苏醒,我才有了一点真实感,他把煎好的鸡蛋饼放在盘子里,整理好衬衣的袖口,看到我光着的脚,脱下自己的拖鞋放在我脚边,声音低沉:“又不穿鞋。”我把脚放进鞋子里,纯棉质感还有这个人的体温,刚想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以一种看电影的姿势正坐在那,全神贯注的盯着开放式厨房的我们俩“用不用给你们两桶爆米花”一个把抱枕抱在怀里推了推眼镜说:“水果拼盘就好,大早晨不想吃这么油腻”一个说:“你的24孝男友每天早晨从隔壁男寝起来给你做早饭,真是羡煞我等”‘你俩男朋友起不来怪我喽。’他看了看手表,低下身子看了眼正因为回击成功而沾沾自喜的我“稍微运动一下就去吃早饭,好好在家写故事然后等我。”我觉得他在晨光中面部轮廓柔和的不像话,许是还没睡醒的缘故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听见门开锁的声音,想来这个时间那两个家伙的男朋友也该从对门过来接她们上班了。

曾经年少的时候喜欢一切能够打开味蕾的东西,越是浓烈就越是吸引人,后来才知道,平淡如夏日刚刚放凉的白开水,那样的日子才叫生活。

毕业两年,和大学时期要好的姑娘们住在一起,对门住着我们三个人爱着的人,这样的生活我很知足,当然比起大学的轰轰烈烈,这样的日子太过平淡,不过还好,我不是个贪心的人。

我叫池以思,你一定不会想到我二十多年的人生有多精彩,我也没有预料到,未来的人生会这样的绮丽。

那么现在我搬着小板凳请你一边喝酒吃小花生,一边听我讲故事吧。

故事的开端并不美好,就从我大二那一年讲起吧,我的大二一整年像是云霄飞车一样,盛极至衰,简单来说,一直执着于学院建设的三好青年由于不通人情世故惨败于对手,失去了学生会上升的机会,同年遇见了前任,向我出柜后又坦白喜欢我这个女生,然而我又想当圣母心切遂答应了他,结果不到一个月以对方出柜又出轨而结束恋情,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最精彩的故事永远是下一个故事。

我向来不是会在感情里浪费太多时间的人,说实话,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了一个人要死要活的感觉,室友行姝妹曾经有点神奇的问我是不是这辈子没怎么喜欢过别人,然后有自问自答的点了点头,果然,颜控的世界很难理解,她说。我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维扔到一边,从冰箱里拿出酸奶,周末的早晨爸妈因为不用上班而手牵手约会去了,家里没有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吃饭也太凄惨了些,于是把三明治打包带走,想着一会和兼职的同事一起吃。

从楼底大门出去的一瞬间,被冷风吹了回来,看了看住在六楼的家,咬咬牙还是决定冲进冷风里,没意外的进到公司开始打喷嚏,Katherine看到我,用她那字正腔圆的英式中文问我怎么了,许是会说的中文不多想了很久便放弃了,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神态悲伤的说了句“poorSissy”因为还是不太了解和外国人相处的方式,我用一种很释然的方式无奈一笑,就去看今天的课表了,说实话在这个3-18岁的学龄中,我还是更喜欢去高级别当助教,一是因为大二的我和高三的他们代沟小很多,二是因为年纪大一点的学生不容易出现危险,而且外教整节课只会对着拿着鼠标的我一句话“Click”,这对于非英文专业且痛恨英语的我来讲着实轻松很多。所以当我看到把我安排到18岁那个级别的新班的时候我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教室在NewYork,工作两年我仍旧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每间教室用各国地名命名,换了工作服坐在教室投影仪旁,早晨的三明治因为刚才挤公交车变了形,塑料袋委委曲曲的贴在上面,突然没了食欲,正想着放回包里,抬眼就看见来人了,白衣黑裤面色清秀,抿着嘴唇,真特么好看啊。如果你来我们这工作,你就会发现长得好看又有钱的多的是,放个假父母带着去欧洲玩的多的是,白富美琴棋书画什么都会的多的是,英文说得比老外都好的多的是,三岁小孩,穿着香奈儿鞋子的多的是,这个世界美好的人真的是,多!的!是!感慨一下自己的渺小后向新同学打招呼:“hey,whatsyourname”进教室后只能用英文交流,这是规定,所以我觉得向这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说着英文着实尴尬,而且对方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我表示收到了很大的伤害,正不知道怎么办门外来了一个小姑娘笑着和我打招呼:“Youaremynewteacher?”“No,IamyourTA,Sissy”对方有点神奇的看着我胸前的NameSticker:“oh,IamCici,youknow,C-i-c-i”虽然只是同音不同字,可我还是觉得挺有缘分的,至少她的到来帮我化解了尴尬。

一班大概有十个孩子来上课,老师是很有资历的Tobby,那个长得很像谢耳朵的南非白人,因为跟谢耳朵很像的缘故,我对他的印象简直是不能再好,讲课激情澎湃,活力四射,总让我感觉像是穿越到生活大爆炸里似的,没有意外的那个不怎么理人的哥们儿一整节课除了勉强地说了句自己叫Alan之外,只是目光坚定的发呆,被提问后下意识的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发呆,抱歉,虽然我总是在外教旁给学生们打打掩护什么的,但是有的问题我是真的不会啊。

如果加上课间休息,孩子们需要在这里消耗两个半小时,想想都觉得大学生活简直是腐败,课间的时候管理我们助教的Nora让我去看一下demo的孩子上课的时候再回来“别给我丢脸。”她这样说,诚然我很讨厌她的说话方式,也尽可能避免和她交流,因为我总觉得的吧,世界上这么多人,总有和你不对付的,没必要跟自己过去不,不喜欢,我躲着点就好了。但是对于demo教室我有一种恐惧感,演示给家长的课,都是三四岁的小孩,你以为小孩们都像是某综艺里面的又会卖萌又神补刀的小崽子吗?快拉倒吧,有的是满屋子乱跑,事了吧唧,哭个没完的家伙,想到这里脚步简直沉重,Iris透过demo的玻璃门跟我说:“justthreekids,youcangobackandhavebreak”此时我觉得Iris异常高大,所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结果就是被Nora训了一顿“又找借口,不是让你去demo吗?”我突然有点生气,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结果又被骂了一顿:“你小小年纪笑一下不会啊,干嘛那么苦大仇深的。”这个人的话还真是刺耳,我刚想解释又觉得我说什么都会让她认为是借口,这时Alan从门口出来说了句:“teacher,Ineedhelp.”我刚想回答,Nora马上一改表情:“whatsup”我在心里鄙视她一下,仍旧面不改色,Alan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看我胸前名字贴纸,许是因为太远的缘故他皱了皱眉头就放弃了,指了指我说道:“You,come”我向Nora耸耸肩,走了过去虽然很想看Nora此时的表情,但我觉得做人要厚道,于是忍住了回头的冲动,走近后才问他有什么事没有,Alan看了看我仍旧没说话,只是转身坐回位子。

于是一整节课我都在愣神与暗爽Nora吃鳖这件事里度过,偶尔花痴一下外教的好身材以及漂亮的蓝眼睛,我记得刚来这儿工作时,跟一个金发水蓝眼的外教说过特别羡慕她的眼睛和发色,结果她却告诉我她认为黑发黑眼才算是美人,果然啊,人们都在仰望着别人过活。

因为Alan小朋友的爸妈来的晚了,我需要在这里陪他等家长,其实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一个过了18岁的男孩儿不去祸害别人就不错了,况且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不爱说话真的很尴尬,所以当窗外的大风把白云吹得不见踪影,太阳透过窗帘影影绰绰朦胧的特别好看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大发慈悲的挑起一个话题,刚抬眼发现这个人在看我,许是没成想我突然抬头,他眼里有点慌乱随即转为平和,我说:“其实你还挺喜欢我的吧”没理我,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少年,不要不好意思哦,姐姐我很好相处的。”他被我戳得烦了,拉住我的食指不说话,我被他盯得有点毛骨悚然:“算了,你讨厌我,我下次去别的班好了”果然他无情的放开我的手然后摇头,真是不给面子啊小鬼,虽然有点想抽他,但是还是善良的决定给他倒杯水好了,转身的时候却听他声音极其轻的说道:“摇头的意思是想要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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