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春回红颜老,十载梦回断蓝桥。君已珠玉身在侧,可怜奴家恣肆意。咿呀,踉跄跄??????郎君呀!”一女子身着水袖披薄纱,在那廊桥楼台上翩跹起舞。一个转身,一个回眸,风韵流转身姿自成。
“郎君呀!你恁地这般薄幸,郎君呀!你恁地这般薄情,郎君呀??????”那女子就像风折的柳条颓然,了无生机的倒在了地上。
嘴里喃喃着“郎君呀!”泪顺着脸颊流下,滚烫的热泪滴落在了冰凉的地上。
“芜娘主子,你这是何必呀!”一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冲上了廊桥楼台扶起倒地的心芜。
“郎君呀!芜娘好生怨恨,好生怨恨呐!”到在地上的心芜一高声呐喊竟活活的吐出了鲜血。血,沾染了衣襟,狼狈却是凄凉。
好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哀哀;好一场孽情缘渊。
“你们两个贱蹄子连主子都照顾不好,是想要去前院巴结巴结哪个贵人做个贵妾不成?”
两个女婢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嬷嬷恕罪,婢子不敢,婢子没有,婢子不敢???????”砰砰的磕头声响起,血渗在了梯坎上。
“一点眼里见儿都没有,还不快过来扶人”,扶着心芜的郭嬷嬷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女婢身上。
“快去请大夫,芜娘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个贱婢赔得起吗?”
匆匆的脚步声,开关门声,水声,低沉的谈话声混杂在一起,扰的昏睡的人儿烦躁。
“唉哟,我可怜的芜娘主子呢,你就快醒醒吧!”郭嬷嬷站在床头看着昏睡的心芜心里是阵阵的心疼。
艳妓心芜,名誉四国;年少成名,素有诸葛之称;翠黛坊之主,识天下英雄。
“军师,这慕涣冥你怎么看?”淳于陌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眸里闪着精光。
淳于陌的军师姓杜名程号贤竹,身长六尺是个短小精悍的人物,生的虽是其貌不扬,但肚子里却还是有个几两墨水,深得淳于陌的赏识。
“慕涣冥这小子若能为王爷所用倒不失为一个助力,若是为敌”军师冲淳于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过看这小子是个软硬不吃,散漫的人,只要不是敌人不必理会。”
“本王正是此意,慕涣冥不肯接本王的橄榄枝。他的大哥慕洛可是欢喜的紧呢!这慕家让慕洛当了家可就没有他慕涣冥什么事了,不过是挂着世家公子的名头罢了。本王看他失了这层庇护还有什么资格叫嚣。”淳于陌放下酒杯,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是时候该进宫表现一下本王的孝道了!”
年老的公公佝偻着身子右手执着拂尘,扣门进入了御书房,“皇上,礼王入宫请安,在门外候着呢!”
日曜皇手里的笔尖顿了顿接着一笔呵成写完了一个‘德’字,“让他进来吧!”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撩开衣摆重声一跪。
“皇儿起来吧”,日曜皇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轻时有三分相似的脸庞感到还是有那么几分亲切。
“谢父皇,儿臣今日入宫是特地来看看父皇的,以一个儿子的身份看望自己的父亲。”淳于陌看向日曜皇的眼神充满着儿子对父亲的尊重之情。
站台阶下的布公公看着日曜皇渐渐染雪的鬓发,再看看一片赤子之情的礼王淳于陌有些湿了眼眶。他已经是一个花甲老人了,这皇室的明争暗斗他看过太多。有旁观者的角度,有当局者的角度。
日曜皇久久不曾回话,若是染儿能叫我一声父皇该有多好呢!
“陌儿,来看看父皇这个‘德’写的怎么样?”日曜皇冲淳于陌招了招手。
淳于陌微弯的身躯轻微的晃了晃,上一次日曜皇叫他小陌的时候还是“十岁”。
白色的宣纸上一个德字沾满了整个篇幅,“父皇的字龙飞凤舞,堪称经典。”
“小陌,你认为为君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为君者,须得以民为重,乐民之所乐,忧民之所忧。”
日曜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淳于陌看着现在面前的日曜皇少了几分帝王的霸气多了些许孺慕的亲情有些呆滞、
“父皇,是儿臣说错了吗?”
“没有,小陌为君者的确应该做到这些,可是你不觉得你的回答更像是个学舌的鹦鹉吗?”日曜皇看着这个争斗下生存的儿子眼底多了几分可惜之意。
淳于陌的脸似有菜色,“请父皇赐教”
“小陌你在朕的所有儿子中无疑是个人才,自幼聪慧,太傅教的字字句句你总是最快能背诵下来。小陌你的优秀必能为我日曜带来福音。”
所以我在你心中只能做个兢兢业业的臣子吗?所以我只能做个辅佐帝王的人吗?父皇?
淳于陌激动的神色很好的被掩藏在了眼底,面上带着一种恍然大悟,欣喜的神色。
“儿臣明白了,谢父皇赐教。”
“小陌,去看看你母亲吧,她很想念你”
“是父皇,儿臣这就去”,淳于陌拜别日曜皇。
日曜皇看着淳于陌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小陌你没有帝王的仁德,所以你做不了帝王”
“公公你知道上次染儿怎么说的朕写的‘德’字吗?”
“老奴不知,想必睿王殿下也是夸奖了皇上的字吧。”
“染儿看了一眼朕的字只说了一句‘你老了’”,日曜皇笑了笑。
布公公面上却是带了惊诧,在这宫中呆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批评帝王而帝王却不发怒。
“储位之争,朕岂会不知呢,这日曜的天下只有他褚染担的起呀!”
作为在宫中从一个少年呆到的花甲之年的老人明白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母妃,儿臣来了”淳于陌大步跨进着不起眼的小宫殿。
若不是着卑贱的身份,我怎么会连父皇的眼都入不了呢?他宁可接回一个流落多年的民间皇子培养为储君也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陌儿,你来了,快让母妃看看你,你是瘦了还是胖了?”从门口跌跌撞撞的跑出一妇女来,抓着淳于陌的衣袖左左右右的打量。
不过三十有几的年龄皮肤粗糙的像一个老妪,发丝也是渐渐的染了霜雪的白,唯唯诺诺,跌跌撞撞的哪里有半分主子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生母,淳于陌的心里有着的是更多的怨恨。
“急什么,进去,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淳于陌在妇人的耳边低声吼道。
“对,对不起”,妇人的声音呐呐如蚊虫。看似被淳于陌扶进了宫殿实则是被拽了进去。
“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母亲叙叙旧。”
“诺”,左右侍女一一退下。
“你的仪态呢?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你这低贱的身份为我制造了多少个阻碍,拦了我成为储君的路。”淳于陌失了神态的咆哮着。
妇人泪如雨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闭上你的嘴,在宫里好生呆着就是了,别给我惹麻烦。求你!”淳于陌跪在了妇人的面前。
“我,我知道了,你别跪了”,妇人哭着将淳于陌扶起。
这哭声让淳于陌厌烦万分呆了片刻便离开了。他曾无数次想过若是皇后是他的生母他的帝王路是不是要容易的多。
“陌儿是我这个当娘的不是,没能给你一个高贵的身份,没能对你半分帮助!”妇人的泪不曾停歇过,一双眼哭的没了神色。
入夜,褚染静静的站在日曜皇的床头站了许久。
日曜皇半梦半醒间睁开了双眼,“谁?”
正欲大呼,只闻褚染一句“是我”
二人,一站,一躺;一个在床纱里,一个在床纱外。
许久,“为什么是我?”褚染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嘶哑。
“因为只有你担的起日曜的担子,旁人不行!”日曜皇清清楚楚的回答了这一问题。
“所以你用尽手段的接我回来?”
“是”
良久褚染没有回话,日曜皇以为褚染已经悄悄离去,掀开床纱一看,褚染竟是倒在了地上。
日曜皇正欲呼人前来,只见辛一带着莫浅浅进了宫殿。
“儿媳见过父皇,请父皇恕罪,深夜到此,冒犯父皇了。”莫浅浅扶起倒在地上的褚染,点了褚染的睡穴,让辛一背上现行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日曜皇厉声质问着莫浅浅,对于这个皇媳他是不喜欢的。
“请父皇恕罪,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明日,明日浅浅携相公一定前来告知父皇真相。”莫浅浅跪在地上急迫的解释了两句,匆忙的出了宫殿赶上辛一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