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有过。”木双略略地思量了一下回道。
句子是未曾有过,但是那上面的景象,倒是似曾相识,熟悉的很。
木双又在门口站了一会,脸上被风刀子割地极其舒爽,便屁颠屁颠儿地上楼找血棠,想问问血棠关于那张便伐上棠园,那个人的事儿。
但是直到上楼木双都没有出门瞧瞧的念头。
木双在楼梯上曾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把棠园花如雪的“雪”,改成血棠的“血”就对了,但是随即又觉着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便甩甩脑袋踏着湿冷的木板上楼了。
随着木双进了房间,那个老板娘隐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她的身影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木双激动地推门进去,血棠正在里面捧着卷书读,但是木双依然没察觉到它是反着的,因为血棠在她进来的那一刻又很自然地将它放到了桌上,顺便将它倒了个头,抬起头,清浅笑意溶溶地问:“什么事儿这么急?跑得浑身是雪。”
“没什么......”木双径自坐到了桌前,取了竹篾的茶壶倒了一碗温水,暖和过来后又猴急地脱了外靡,趴在桌前,认真地看着血棠道。
“那个,上次的那个棠园,真的是你家的么?”
“恩,是我的。”血棠好整以暇地看着木双,眸子清清浅浅的,静待她的下文。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白色的棠园,里面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海棠花,然后还有一个公子住在里面......那个公子,我好像见过,感觉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木双没有注意到血棠的眼睛里悄悄闪过一簇冰冷的光,旋即垂眸笑道:”说梦话呢?上次还说看见了红色的棠园,你是红白分不清了莫不是?“
“兴许吧......”木双也没想什么,陪着血棠在屋子里耗了会,才想起来他昨晚说的事儿:“你说今日有什么事儿要办。”
“也不是多重要,到时辰了会有人来寻着我们的,我们先等等。你姑且先吃点东西,困了也可以寐一会,我会叫你的。”
说着用指尖把糕点碟子推了过来,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拢进袖子里取暖,木双笑弯了眸地颔颔首,惬意地吃着东西,等着血棠说的时辰的到来,格外地优哉游哉。
“红姑娘,你当真是如实以告?可我怎么总觉着那位姑娘和她身边的那位公子,甚是亲密。”
“点朱,当初白离不也是我教的么?我骗过他么?他莫是还活着?你指尖时不时捻出的花儿,叶儿,难道不是银泊的?”
一点朱砂在眉间分外明艳的姑娘,咬白了唇瓣,眸中似有泪光要跳脱出来。半晌,起座离去道:“点朱只希望姑娘莫要蒙蔽点朱,毕竟,红姑娘应该也是同有所感的人。”
被称为红姑娘的红纱覆面的艳容女子,眨了眨惊灼的大眸子,在指尖开出一朵无比洁白的硕大的白色花朵,白色花朵的中间,有一缕刺眼的红色血丝,仿佛在花瓣上流淌,滚烫。
一个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江边的石亭。
二月的风依然微凉,拂乱了女子的衣衫,但是红色艳丽的衣衫却显得一切都如四月的天,暖意融融,如果忽略随处可见的凌厉的冰雪和倒挂的冰凌。
“这位姑娘,我约你出来谈件事成么?”一个笑意溶溶如三月春雪的姑娘,着着一身红,眉梢眼角艳丽无双地对她轻声邀到,木双刚没事出来转了几圈,便听见身后有人唤自己,看见是以为蒙面的姑娘,觉着没有恶意,便点头应允了,随着她到了一处江边亭,江边的风已经比早上暖和不少了。
亭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糕点,茶水,不过天气这么冷得瘆骨,杯碟碟的一会儿就凉了。木双寻了个石椅做下来,将身上的皮袄子拢了拢,只见得那个艳丽无双的女子将眼睛放的她的袄子上,直愣愣地盯着,仿佛要看出什么来,翕动了一下嘴唇,又紧紧地抿紧,抬手就取了个已经装了半盏茶水的杯子径直饮下。看起来神色仿佛如常,但是动作间出现的些微慌乱已经说明她乱了心神。
木双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打量了一下桌上的杯碟,这才觉出原先已经有人在这儿待过了,其中一个应该就是眼前的女子,另一个......她将眼前另一个已经装了小半盏茶水的碧瓷杯子推开,从装茶壶的碟子里又取了一个,提着壶子悠闲地倒了一小杯茶,看得出来是好茶,就着上好的碧瓷杯子呷了一口,出声像对面约自己来,却在盯着她的袄子后大半时间花在失神上的女子,其实木双对她这么看着血棠带给她的这件软毛毛的袄子上有些不悦。
“小姐叫我来,可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刚觉着姑娘的袄子煞是美丽,目不转睛地看,实在是失了分寸,还望姑娘海涵。”女子回了神,极有大家风范地和木双致了歉。木双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如果没有先前那么露骨的打量的话,木双不定就信了这姑娘说的,但是当下这情况,已经不太可能是.......譬如,无聊随便寻了个姑娘来唠嗑唠嗑着打发时间,且和血棠扯上了关系,又是这么一个年轻姑娘,来者也实在是善不到哪去。
“今儿个寻着姑娘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秘密,或者说是姑娘本应该知道,但是被......某一些人刻意掩藏掉的风月往事。”那姑娘马上仪态万千,红唇里吐出来一个又充满了诱惑力的字眼,明眸皓齿,神色妖艳。
“哦?是么,不知是谁瞒了我?”木双极力表现出眉眼清淡,兴致怏怏的样子。但是她任然是激动的,因为经过这一路,多少人神,各路妖魔鬼怪的明说暗隐,虽然都极吊胃口的都只讲了千丝万缕中的一小撮,但是她不瞎,也不聋,不过即使瞎了也没事儿,因为从那个红衣女子,白衣男子以及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话中,她已经可以以她迟钝,但是所幸并未退化的神经中,察觉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