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扯我袖子?”木双等走得远了,又过了一个拐角,视线再也看不到那家客栈时,一边回头确认了一下一边仰头问道。
“她和守印人关系匪浅,要么就是,她才是这里的守印人。”
“何以见得?”木双迎面受着夹着冰渣子的冷风,只能将话缩到最少。
血棠看她讲得如此辛苦,便将该说的都答了。免得她说在把冰渣子吞进去。
“离人归......看见她额间的朱砂痣了吗”
木双点了点头,垂首避着风渣子,等待血棠下文。
“那可不是什么真的痣,那可是一滴心头血,如果不是它封住了那个女子的灵魂,只怕那个女子已经......”
“成为鬼魂?”木双急不可耐地插了一句。
“魂飞魄散。”
木双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急急地跟上了前方靡摆被大风吹得扬起的血棠,急急地去追问为什么,两人的声音飘散在大风呼啸的长街。
就是这里,木双抬头看了看,离府,脑子突然就浮现出了离人归,看来那位眉眼伤悲的女子果然和守印人有着匪浅的关系,或者可以说是颇有渊源。木双刚想上前叩门,就被血棠拉住了。
“你以为你敲门了,他们就会让你进去么?四大守印家族接神帝守印之命,一致选择了隐世不出,闲杂人等无缘相见之处,你觉得你何德何能让他们迎你入府?”
“可是我们不是闲杂人等,而且他们如果要隐世修这么气派的大宅子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混水摸鱼成某巨富商贾之家?血棠你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这个没关系,民间有言‘大隐隐于市’,主要是哪个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会将要来取他性命的人从大门放进去?”
“说得也对。”木双摸了摸下巴。
“恩,所以我们要从小门进。”
“小门在哪?”
“有有志者应当自凿门路。”
木双看着血棠脚上那串掩耳盗铃的铃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跟了上去。
“抓人好累啊,就没其他法子了吗?”
“对啊,如果你的生血能力强一点话。”
恩,当她什么都没讲,上前抱着血棠的胳膊,帮他拢了拢帽子,这么如花似玉的脸蛋儿可不能吹坏了,主要是不能给那些思春的饥渴女人有可乘之机。
血棠很乖地任她的爪子在他身上动手动脚,主要是他也没觉着这有什么,当狐狸的时候裸着都被抱惯了,现在这真的不算甚么。但是木双喜滋滋的想法显然不知道血棠想的是这个,不然她一定后悔自己前几天的所作所为,羞愤欲死。
北方的国度屋子建得没有江南的那么张扬风流,好像翩翩佳公子和妩媚佳人,但是那北地建筑从内而外透露出的一股狂野,厚重,倒是这南方的高门大户怎么也将养不出的。
晚上上楼前,木双特别注意了一下那个忧伤的老板娘,老板娘见她在瞧她,回头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眉间的朱砂特别刺目,木双也依着回了一个笑容,然后转身离去。心下却思量着,那真的是心头血吗?她爱人的?她爱人也是离家的吗?
木双推开房门,没有看见血棠,倒是看见了那个小公子。
小公子见她进来淡淡地回眸瞥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曲着支着脑袋,华墨般的发丝披散下来,姿态不胜妖艳。
“血棠在哪?”
“祖宗出去办事了,叫你乖乖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那你在这干什么?”
“看着你,祖宗怕某些不听话的人肆意出门,便特地寻我来看着。”
木双看着屋内的小公子,一时之间无语至极,退了一步,门“啪”地就将她的屁股扇了回来,稳稳当当地关上了,木双吃痛地看着那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公子,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没节操,没下限,卑鄙,无耻,下流!”
“果然和祖宗说的一样——逗几句就会口不择言起来,不过我可不是祖宗,在我面前最好将你这张嘴管好一点。”淡淡沁人的花香味随着他的动作萦绕而来,纤细修长的指尖是十只突然变长的指甲,指尖染着艳丽的胭脂红,尖锐地划过她颈间的皮肤,木双感觉一阵割裂的刺痛,已经有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她看见小公子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奇怪,然后轻蔑地笑了笑。
“原来呢,我就说祖宗身边怎么会带着女子,原来你就是那颗落帝星,亦正亦邪,一念生,一念死的落帝星原来就是你,呵呵呵~”木双被他毛骨悚然的声音激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脖子上的血液感觉流淌得更加欢快了,莫非是伤到了动脉,这小公子,小小年纪,怎就这般心狠手辣要致她于死地?
血棠,我为奸人所害,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木双装作一脸淡定地在心中咆哮。
“别乱叫了,死不了的,顶多多流一点血。”小公子取出把折扇回头乜了她一眼,死女人,真吵。
“你.......也听得见?”木双欲哭无泪,她木双就要栽在这家姓白的妖精手里了吗?想什么都知道,极没有安全感。
“你说呢?”那妖娆的,鬼畜的笑容简直堪比阎罗,尤其是从他的嘴唇里轻飘飘飘出来的下一句。
“我修为不比祖宗,但是一般的话还是听得绰绰有余,而且我这......妖,恩怨分明。”配上一个风姿无双的笑容,木双总感觉他在讲到“恩怨分明”的时候,自己背后有冷风嗖嗖嗖地穿过。
“那你祖宗又知道多少呢?”
“祖宗他除了神帝,其他人在想什么,他应是都知道的。不过这法子还有一点不好,这不管你想不想知道,它们都会拼了命地往你脑袋里钻。”
木双顿觉欲哭无泪,冷汗流得泪眼婆娑问:“那敢问为何小公子你要叫血棠祖宗呢?”
“尔等刁民本该尊称我祖宗一声‘尊神‘。我这么唤,就不干某些不识礼数的刁民的事儿了。”瞧那小公子的一副神气样,字字句句夹枪带棒地骂人,若是和血棠同宗,那狐狸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白生了这么副好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