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双回了对面自己房间,也准备好好地补一觉,但是在那之前已经叫了一大桌饭菜,补觉前还是要先补胃,才能安心地睡觉,以免中途醒了还要再吃睡太麻烦。总而言之,木双酒足饭饱之后就上床入眠了。
天光黯淡,今日浓云颇有叆叇的趋向。只是不知遮住的是天上哪位偷下界的神君的仙踪。
靡丽的锦绸将狐族的少主裹得华贵非凡,妖界森冷的节气中,那栋隐约氤氲出热气的宫殿,便是妖界中自立一家,连妖尊都管不了,五百多年前突降妖界的狐君大人,狐君大人没有完全的同族,除了那位千年前就隐世不出,大家旁支的狐系若是出生的晚了,连根毛儿都没见着的尊神大人。
狐君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便将脸蛋灯盏白玉般地托在蓬松柔软的貂裘上,长老看着那张极年轻,却已见醉人风华的小脸,暗叹了句,九尾白狐族的基因果然是个顶个的好,只怕这个小狐君若是再长上几千年,便是比上那个尊神也不会差到哪去。说起尊神倒也是千儿两千年没见了,这长什么样,倒还真是记不真切了。罢了,罢了,年纪大了。还是先伺候好眼前的这只小麻烦精。
“狐君,您放出去的白鸟被唤走了一只。”狐长老脑门冒点汗的上前禀报道。
“此话当真?”微眯着眼的狐君顿时眼睛一亮,操着暖手香薰炉子,顺手披起一间大靡,便兴致勃勃地离开了宫殿,自狐君上趟回来落脚还未一个时辰。
狐长老无奈地想着:这小祖宗最近怎么就玩心大起呢?且不论那位尊神回来了否,就算回来了您找得到吗?而且去寻着人家调教就这么好玩吗?狐长老又唤出去了大批白鸟跟在狐君附近,自己也跟了上去。
木双觉着睡觉就这点不好,不能随时控制什么时候醒来,容易误事儿,譬如说她现在就误了晚饭时间,醒来的时候不是落霞满天,已经是夜深如水,还有丝竹管乐的声音从灯火通堂的宅邸子里传来。木双闻声皱了皱眉,下床开门,就往对面走去,望着半坐在床上的小狐儿木双有点无奈地走近道。
“血棠,你何时才能变回去?”
“约莫还要两三天,这几天就劳烦姑娘照顾了,就当是帮姑娘把身子换回来的报酬。”
木双刚想喝他一顿,但思及人家可能只是玩心大起,并且看着人家毕竟帮自己换了身子的份上,应道:“嗯,公子那我们去吃晚饭吧,把尾巴藏一下。”木双过去把血棠抱起,虽然隐约感觉血棠是不是受了什么伤之类的,但是手上突然穿来的一声尖叫还是吓到她了,血棠叫的?!
“姑娘手环着就行了,不要操着乱动。”血棠几乎是要忍不住地无奈,手怎么老是碰着那么痒的地方呢?
木双连应好,但是如果血棠是人形的话,木双应该可以看见怀里人儿通红的耳根子。
轻轻柔柔地捧在怀里,木双带着血棠下楼吃饭了,血棠很乖地靠在湖蓝缎子上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但是人们那灼热的目光依然往她怀里的小狐儿射来,不知道是抱着还是怎的,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木双感觉隐隐有种不爽在心中酝酿,在鱼龙混杂的一楼,木双抬起袖子遮住了小狐狸的大半个身子,小狐狸掩在袖子下的狐狸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好笑地地看着身前的大片湖蓝身子,这姑娘是把她当小崽子了吗?真是保护得、分外周全。
木双一边吃,一边喂着小狐狸,感觉有种喂小崽子的感觉,木双赶紧甩了甩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但是血棠的确是如是感觉的,眸子不由暗沉了几分......
日子过得很无趣,但是仿佛连上天都同意木双的这个想法,第三天的而更添,梆子刚敲了两下,余音回荡,木双原本就睡不大好,这时被吵醒了一睁眼,就有一个少年笑眯眯地站在她的床前......“啊——”
“喂,别叫,女人你快别叫,本君对你这种皮包骨的货色才没兴趣。”一个五官还没张开,却已初见绝代风姿的少年穿着身极华贵的衣服,不知为何竟站在他的床前。
饶是知道人家不是故意的,木双的脸还是黑了黑,青了青,红了红。
“你是走错房间了吗,小公子?”但是为了体现她的温婉,她努力地压下诧异和恼怒道。
“没错,就是你,把......把我家主公叫出来吧。”那小孩子狭长的狐狸眼微微向上挑着,不可一世地向她索取着一样她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主公?他主子?她怎么会有他主子?难道是......
“很抱歉,你家主公可能不在我这边。”木双趟着拉了拉被子道,一边暗诽这小孩子怎么还不走,她还没睡够呢。
“是么?把被子拉开。”不容置疑的语气瞬间让木双嗤笑的出来,这小孩是以什么心态如此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可有顾及她是女子,但是看到小公子脸上傲慢而慵懒的神色时,木双一下子了然。
“我拉被子你娶我?不是说看了女子的身子就要娶人家吗?”木双笑得一脸奸诈,凭这小公子对她的轻蔑劲儿,她就不信他会为他那什么主公这么大义凛然。
“呵呵,那你脱光我就娶你。”狭长的狐狸眼里闪出狡黠的的光芒。
木双深感遇人不慎,被小孩子反摆了一道,她让小孩子配合着转过去,曰:若不想娶她,她就要更衣了。看着那小公子将身子迅速而不着痕迹地扭过去,木双有一种要一口老血喷出来的冲动。她一边悲愤地将翻滚起来的气血压下去,一边思索自己竟然被小孩子嫌弃了,伸手抽过衣架子上的外袍披上,看着那双滴红翡翠似的狐狸眼,会意地将他藏好。
身子依然盘坐在床上,看着帐子上的流苏流水似的顺着褶皱划下来,帐外那个站着的少年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木双,随即竟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说,就是带着那么种促狭的目光让木双心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