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礼堂,那儿还没几个人,原本摆放在礼堂里的椅子已经被撤空,取而代之的是围在礼堂四周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果盘、点心等零食,过了好一会儿,礼堂里的人终于渐渐多起来。
随着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多,场面逐渐变得热闹起来,礼堂里的音乐也响起,但大多数人都只是围着场边摆放零食的桌子,我想他们可能都和我一样——压根不会跳什么舞,只是来看热闹和美女的。
几个学生会的成员几次拿着麦克鼓励大家一起到场中央参与,但终究响应者寥寥,多数人还是都聚集在场边一堆一堆的只顾聊天,场面好不冷清。
我和子熙东拉西扯、心不在焉的聊着天,时不时四处观望着有没有女神的踪迹,但却始终没有收获,正焦急中,一个男生走过来,看样子也是大一的新生。
“子熙,能请你跳支舞么?”一个黑皮小子,扮作绅士的模样邀请林家大小姐跳舞。
“我不太会,而且……”子熙用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我:“我已经有伴儿了,不好意思”
黑皮小子看了看我,耸耸肩膀悻悻的离开,看着刚走开的男生,我带点戏谑的说:“你干嘛拒绝人家,小伙子看上去挺好的嘛”
“好什么呀,我们专业的康帅,之前军训挑头打架的就是他,野蛮着呢!”子熙一脸不屑的说。
“不会吧,看上去挺斯文的啊”我有些不太相信。
“别说他了,要不豆豆哥,你跟我跳一个吧”
“我?”看着子熙一脸的期待,有些为难的说:“我……我也不会啊,咱们俩都不会,不是丢丑么?”
“反正趁乱随便跳么”子熙央求着,可看着场地中间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乱可趁呢?
正犹豫着,礼堂门口一阵骚动,两人随即都抻起脖子想看个究竟,却被一群人围着看不真切。
“好像是燕姐她们来了”子熙突然说。
我抻长脖子皱起眉头细看,似乎影影错错中,确实是女神和她刚刚台上一起跳舞的几个人,赵志东也在,服装也都没有换,似乎是专程来给舞会添彩的。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我急不可耐的边说边往那边走。
“哦”子熙应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跟在后面。
“大家都别急,这样,有想学的呢,我们每人带几个,大家一起先从一些基本步伐开始,参与进来好么?”女神站在围上来的人群中间,号召新生参与舞会,人群中立即有人响应,大家很快簇拥着女神一行人向礼堂中间涌动,我们站在人群外,似乎很难凑上前去,而且她现在正组织新生活动,就算凑过去,似乎也不方便打搅她,于是索性就站在人群外,看着她们指导着新生们随着音乐示范舞步。
人群簇拥下的女神仿佛更添一道光环,不免让我觉得自己有些渺小和失落,身旁的子熙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一边看着人群里的女神,一边幽幽的说:“差距还真的不是一点点哦!”
我知道她是在讽刺我,嘴上不愿意承认,可我心里何尝不也是这么想得呢?越来越觉得自己和女神之间有些遥远了……
“豆豆哥,我们也过去和燕姐姐学学吧”子熙突然兴奋地说。
“不了,你去吧,我肚子饿了,就在这边吃点东西”我情绪有些低落的说。
“没劲,那我去了”子熙朝我做个鬼脸,转身朝人群里挤过去。
礼堂里变得越来越热闹,音乐、欢笑、跳动的舞步,色彩斑斓的灯光,女神耐心的在几个小男生前面来回演示着,时而还搭在一起“手把手”的传授,再一转眼,连子熙也被安排了一个男生做搭档,学着别人的示范灵巧的晃动着,而我却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吃着零食看着影影错错的人群发呆,心里失落到极点。
这可不是我所期待的舞会,这也不是我所期待的现实,但是我又能怎样呢?无聊的掏出手机,看着之前和女神发过的短信:
“好紧张,明天一定来看我们的表演哦”
“我一定到,相信亲爱的是最棒的!”
“肉麻”
看着这几条短信,似乎又真切的感觉到幸福,两个人怎么也不像隔着多遥远的距离,可为什么现实里就还是那么遥不可及呢?不禁盯着手机发呆……
“同学,可以请你跳支舞么?”一个铜铃般美妙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一抬头,女神亮闪闪的一身站在面前,又是那一脸温馨的笑——眼睛眯成月牙一样:“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来了又不一起参与,在忙着看什么呢?”
女神凑上来要看我的手机,我慌忙收起手机回她:“没……没什么,我看你挺忙的,没好意思打扰,我又不太会跳舞,所以……”
“什么秘密啊,还怕我看到?”女神没有接我的话茬,仍盯着我手里的手机笑着说。
心里骤然紧张起来,可一想,我在怕什么呢?迟疑了一下,把尚未退出信息界面的手机递过去。
女神接过手机,眼睛却充满疑惑看着我,像是在询问:真的可以看么?我点点头,示意可以,女神随手翻看起手机上的信息,我杵在那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片刻,女神笑着把手机还我,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幽幽的说:“来,我教你跳舞”
礼堂的一角,和女神搭着手,她一边给我示范,一边不停说着:就像这样,一、二、三、四,对就是这样,先随着音乐从简单的左右挪动脚步开始,对,一、二、三、四……
礼堂里不停变换的灯光下,看着眼前仍带着舞台妆、娇艳欲滴的女神,我不时陷入阵阵的恍惚,一切似乎那么虚幻,又那么真实,突然想到子熙之前跟我说的那句:我是怕你抱得希望太高,到时候万一失望,受不了打击!心里顿时变得忧虑起来,眼前的事物越是美好,越是难以想象得不到或失去时的痛楚。
某个瞬间我甚至在想,有朝一日,眼前这个动人的美女会真的成为我妻子么?毕业以后,两人在某个城市一起打拼,然后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给她披上婚纱,自己穿上正装,拍出许多经典的婚纱照,然后结婚、生子,再然后的某一天,我会教着自己呀呀学语的孩子说:宝宝乖,爸爸叫范云华,妈妈叫姚燕……忽然觉得自己想的太遥远了,不禁摇摇头笑着自嘲。
“你笑什么?”女神一手搭在我肩头,督促着说:“接下来右手抱着我,然后左手托着我这只手”
“哦!”我回过神儿,照着她的指导,一手楼着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托起她纤细的手,随着音乐笨拙的挪动着脚步,因为怕踩到她,不时低着头看,刻意让脚离她远远的,整个姿势变得更加古怪。
女神忍不住笑出来,说:“你不用那么紧张,来,抬起头看着我,靠近点,然后就按照我刚刚说的做”
我抬起头看她,可刚刚光顾着发呆,根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一时紧张的近乎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女神轻松的靠过来,身体近乎贴在我身上,随着音乐带着我要挪动,可我刚一迈开脚,果然就踩到她。
“对、对不起”我急忙让开,边道歉边说:“不好意思,这个我……我实在是来不了,太笨了”
“没事,再来,这次听我口令,就像刚刚示范的那样”不由我推辞,女神再次靠上来,搭着我的肩膀,抬起我的手说:“先向左,来,一、二,对,右边一、二……”
听着他的口令,我小心的挪动着脚步,几步下来真的没有踩到她,这才稍稍有了些自信,反复和她随着音乐左右摇摆起来。
看我有些感觉了,女神说了句:“对,就是这样,这次侧身向前迈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向后做了个很夸张的后仰动作,我毫无准备,眼看着她要摔倒,说时迟那时快,急忙一步跨出去,拦腰扶住她——还好,总算来得及,惊悚中瞥见她的一瞬间,是女神向后仰着头,微尖的下巴、纤细雪白的脖子、清晰柔美的锁骨线条……
“不错嘛,看看,你这不是挺有天赋的嘛,身体协调性也蛮好的啊”女神站直身子,笑着说。
“什……什么不错,你吓死我了,差点让你摔倒,你这样太危险”我心有余悸的埋怨。
女神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你不会让我摔倒的”
一句话,把我杵在那不知说什么好。
“来,再继续啊”
女神再次靠过来,这次我紧紧抱住她,得益于她露背的紧身裙,我手略向上就直接按在她光滑的肌肤上,一边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和柔软的身体,一边听着她轻柔的声音:一、二、三……眼前不禁浮现那天酒店房间里,她亲手退下浴巾的瞬间!
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松开托着她的手,双臂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的脸埋在自己肩头,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就这样让她融化在自己胸口!
我只顾闭着眼体会这一刻的幸福,女神先是一惊,停下口令没了反应,接着小声在我耳边说:“这么多人你……你在干什么?”
我猛地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四周竟围上来一圈人在看着我们,似乎原本是想跟着一起学舞步的,结果现在的场面下,一个个全变得目瞪口呆!
我慌忙松开女神,她惊慌的向周围瞥了一眼,脸上有些难堪的对几个围观的新生说:“你们再自己接着练啊”
几个新生面面相觑,转身散去,不时看到他们偷笑着朝这边看,难堪的场面中,我觉得额头都渗出汗来。
“我、我去那边再看看,你先自己再……”女神有些慌张的说不出话,终于比划了半天才说:“自己再熟悉一下,对,熟悉一下”
说完转身逃进人群,看着她的背影,我呆呆的只顾站在原地点头。
“抱得可真够紧的”身后,突然传来子熙的声音。
我转过身一脸气急败坏的说:“你竟然躲在这儿偷窥?”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措辞有点欠妥。
“偷窥?搞没搞错啊,大庭广众之下,还用得着窥么?”子熙斜着眼一脸鄙夷的又说了声:“不害羞!”
“你才搞没搞错啊”我有些急了:“我们两个成年人,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只不过是拥抱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那这里也是学校啊,注意点影响好么,还有我们这么多小孩子在呢”子熙依然不依的嘟囔着。
“呦?你终于肯承认你是小孩子了?”我边笑,边走回场边。
“哎!你刚跟燕姐学的,也教教我啊?”子熙站在那,伸出胳膊一副求抱的架势。
我一屁股靠在矮桌上:“我自己都没学会呢,怎么教你啊,你刚不是跟他们一起在学么,自己再……”
话正说到一半,发现子熙瞪着眼睛盯着我,一脸要发作的表情,我收住话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站起身说:“好好,我、我教,教你还不行么”
有样学样的和她搭起架势,子熙本来个子就高,又踩着一双超高跟,感觉都快比我都高了,心里顿时压力倍增,加上两个人都是半调子,我往左她往右,老是搭不上节奏。
“你贴这么近还怎么教啊”我对近的都能感受到呼吸的子熙说。
“有你们刚刚近么?”子熙嘟囔着。
“你不是要学跳舞么,两码事好吧”我一边回她,一边四下观望着,总觉得又像那天在食堂里一样浑身不自在,仿佛总感觉被一双眼睛盯着,实在又找不到来自哪里。
两人随着音乐胡乱晃悠着,子熙突然不满的说:“我不要学这个,我要学你们刚刚那个”
我不解的问她:“哪个?”
话音刚落,我脚步刚向右迈出去,这丫头忽的一下朝后仰过去,我哪里来得及反应,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但两个人的身体还是失去平衡,好在我这一拉,她转而和我一起倒向一侧——我垫在下面。
随着子熙的一声惊叫,两人摔得龇牙咧嘴,倒地的时候她不知哪里磕在了我的小战士上,瞬间有种蛋碎的感觉,我强忍着没喊出来,却疼的眼泪差点出来,这么“精彩”的场面自然引来众人侧目围观,场面好不难堪!
子熙不堪尴尬,埋怨着起身跑了,女神也不知去了哪里,好好一个舞会被我自己搞得乱七八糟,我真发现自己总有把任何事情搞砸的天赋,没等舞会结束,自己忍着蛋疼悻悻离场,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总觉得不甘心,按理说今晚多好多浪漫的机会,自己竟然就这么草草退场。
正想着,前面闪现出两个身影,我停下来细看,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是谁,但看身板都挺硕健,而且样子看上去有点“来者不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有麻烦?
回头再看来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盯了梢,同样拦着两个彪悍的身影,我第一念头就是:要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