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踏歌面无表情地戴上假发,安安静静地将双唇染上火红的玫瑰色,踩上那双她适应了半个月才能走得优雅泰然的高跟鞋,背上她绝对不会喜欢的粉色名牌包,从云朝暮的公寓门口出来。
锁门的时候,旁边的门刚好开了。
张天泽走了出来,身边的行李箱告诉着云踏歌一个事实:“你要搬家?”
张天泽扯出一抹笑,“嗯。”
“一路顺风。”云踏歌不再看他,面无表情地转身。
他叫住她,“踏歌……”
“什么事?”她停住脚步,转身看他。
张天泽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到让他心发涩的女孩,好半晌才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样你可能也会……”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云踏歌却清楚他想说什么。淡淡一笑,云踏歌道:“张天泽,你可以一走了之,可以把她当成回忆,但我不行。我跟你不一样,朝暮是我这辈子最亲密最深爱的人,我们是姐妹,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我们是一体的。她死了,就相当于我也死了一半。既然已经死了一半,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哪怕再危险,我也必须去弄清楚,必须为她……也为我报仇。”
“张天泽,从今天开始不要叫我踏歌,我是云朝暮。”
张天泽心中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沙哑地开口:“我能为你做什么?”
那个一如他记忆中那般美好的女孩转身,朝他露出一个熟悉到可怕的优雅笑容:“为我保守秘密。”
“张天泽,谢谢这段时间你对朝暮的照顾。再见。”
一头漂亮长发的女孩留给他一个美丽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张天泽苦笑地看着旁边的行李箱,又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慢慢地挪动脚步……
他始终不如云踏歌勇敢。云踏歌敢于为朝暮报仇,深入险境也无所谓。他却连住在隔壁都怕会触景伤情,朝暮才离开一个星期,他就再也受不了隔壁的女孩已经换了一个人的事实,像个懦夫一样选择逃离……
在云踏歌的面前,张天泽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
***
美国。
“你说什么?云踏歌死了?!”
西瑞尔不敢置信地怒吼。他是英国有名的麦克利恩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对理科便展现出超乎旁人的天赋,与云踏歌一样,他也是一路跳着级,十五岁上了麻雀理工。本以为他会是自己那一届最亮眼最年轻的新生,却没料到还有个云踏歌。
西瑞尔与云踏歌相互竞争、彼此欣赏,到现在已经八年了。
在云踏歌眼中,西瑞尔是她最好的朋友,但西瑞尔对她的感情却早已变了质,他暗恋了这个聪明美丽的女孩已经四年了。这些年来云踏歌一直沉迷于化学实验,从来没看一眼身边的追求者,西瑞尔失望的同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毕业后,麦克利恩家族要处理的事情变得多了起来。作为家族唯一继承人的西瑞尔不得已回到英国,但还是会定期到马萨诸塞州来,美其名曰到美国分公司处理事务,其实只是为了跟云踏歌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