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疗程的化疗做下来,叶深没觉得自己的病情有什么好转,身体状况倒是越来越差,头晕恶心没食欲,浑身软绵绵地只能躺在床上发脾气。
叶祺见他遭罪却没效果,心里也着急、心疼,最后还是去给他开了中药,让他在家里吃中药慢慢调养,这才算让他平静下来。
基本上生活恢复到正常运作中。
随着网购的趋势化,蓝山这一大片区域的业务量也开始增加。他已经有了6位快递员,虽然仍旧忙,但他坚持中午回家做饭、照顾两位老人,下午出去送件,晚上接着做晚饭。
虽然叶祺多次强调她不是娇气的个性,但怀了孕总要多注意一些,尤其是她的父母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叶祺总要去劝架安抚,对她本身的心理状态就是种刺激和伤害,他必须要万分小心照顾好叶祺和没出生的孩子。
叶祺倒是习惯了,在她的记忆里,父母一直在吵架,从没停过。之前有叶珍在他们之间周旋,似乎劝架效果好一些。现在只有她,效果虽然差不少,但好在两个人年纪都大了,也没那么大的精力像年轻时候那么激烈地争吵,哄两句也就分开各自生闷气去了。
让叶祺担心的是,虽然叶深在坚持吃中药,但也并没有看到任何起色,她甚至觉得,父亲的脸色比之前又暗黄了许多。复诊的时候问医生,医生也只是摇头,说要多保持开朗、放松的心情,别给自己太多压力。
到了年尾,刘玉珏把她做好的账目给叶祺看了看,净利润过了十万。同时还有一份明年的预算和预估,叶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细看,对刘玉珏的表现很是满意。
回想这一年还跟自己在别墅作坊里一样地干,完全没什么计划,只管看订单量,参考卖的最多的材料包类型进行多类型设计,没有具体的分析,确实太不专业了。
公司注册时的各种章程还是她从网络上下载后修改的,自己却完全没有做到,挺失败的,自己暗暗检讨后,下决心把流程制度都正规起来。
公司就一个办公室,想讨论一些事情也做不到保密,所以叶祺把刘玉珏叫到家里吃晚饭,饭后讨论。
给刘玉珏倒了一杯水放在餐桌上,叶祺坐到了她对面,开门见山地提问:“玉珏,我想给员工上调工资,以你财务专业的角度分析,现在公司刚起步阶段,调整合适吗?”
刘玉珏有些惊讶,想了想,才说道:“那你自己赚的就少了。”
“咱们公司除了你和一位设计师是今年新来的,其他的都是跟我从这个别墅就开始做的,一直没离开过。因为我没做过公司,完全是一点一点自己摸索,也知道目前岗位分配和职责不明确,大家基本都有兼职,每天上班的8个小时没多少休息时间,很累。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员工提高工资,感谢她们这一路跟着我拼命干,另外也让她们更有动力工作。”叶祺解释初衷。
“但是涨工资意味着五险一金也会提高,所以想问你,如果涨了工资,明年会多增加多少费用?”
刘玉珏摇摇头,说道:“嫂子,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们谁不想自己多赚钱,但是我不建议明年涨工资。一来,你家里的情况摆在这里,你父亲治病,你一下就要生两个孩子,都需要钱;
“二来,咱们都知道公司刚起步,大家咬牙坚持这个阶段就是心里有个念想——以后会更好。在还没什么大效益的时候就涨工资,以后怎么办;
“三来,那几个小裁床是公司成立前买的,用了很久了,有一个总有毛病,今年已经请维修师傅过来修了三次了,本身就不是很贵的机器,花在维修上的钱也快能再买一台二手的了。”
“这个我在你的预算里看到了,明年想添置一台新的小裁床。”
“对。所以不建议明年涨工资,但是可以选择在年节的时候发些福利。生产线上的王姐她们都是拖家带口出来打工的,她们的要求没城市人那么高,发一壶油、一袋白面什么的,她们都会很开心的;或者节假日的时候组织出去旅游一次,让大家都放松放松。”
“也是个办法,费用从哪里出?怎么做账?”
“这个其实有变通的方法,我实习的时候接触过。”刘玉珏回答。
叶祺想起第一次看到刘玉珏的时候,她和自己也说过,只是说得不细致,这一次刘玉珏没有保留,把操作方式和叶祺一一说明。叶祺觉得可行,涨工资这事儿暂时搁置,改成发福利,年底就发一次,让大家开开心心过年。
送走了刘玉珏,叶祺洗完澡,继续坐在工作间里想明年的计划和岗位分工。
蓝山端着一杯热牛奶过来,“刚和刘玉珏开完会,还忙?”
叶祺站起来、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捂着腰,走了几步活动活动身体,“做个计划。”
“把牛奶喝了,要么晚上总起夜。”
“不喝也总起夜。”叶祺皱眉,还是乖乖把牛奶喝了。
“还有几天就放假了,你休息休息吧。”蓝山把空杯子接过来,看了一眼叶祺电脑上的文字,说道。
“公司一直没正规起来,我有责任的,想年后都整理起来。”
“生完孩子再说好不好,你这样又要照顾你爸,又要顾着公司,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的折腾,身体哪受得了。”
“我爸现在都是你照顾,我已经很省心了,谢谢。”
“他发脾气也会影响你的心情呀。”
“行啦行啦,谁也不是弥勒佛,整天都在笑,我没那么容易被影……他们动了!”叶祺话还没说完,就惊奇地大叫一声。
“谁们?”
“孩子啊,孩子!他们刚才动了!”叶祺拉着蓝山的手贴到刚才感觉胎动的地方。
“真的?”蓝山抽回手猛搓,把手搓热乎了,再次贴上去,“什么感觉,我没感觉到。”
“就是……那么一下子。”叶祺也描述不清那种很奇妙的感觉,只是很兴奋。“医生也说应该快能感觉到了,再等等,六个月的时候就会明显了。”
蓝山摸了半天、听了半天仍旧没任何反应,悻悻地说:“虽然看你很辛苦,但是只有你能感觉到孩子的胎动,说起来还真有些羡慕。”
“那你生吧。”
“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