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好痛！”
眼看着婆婆手里的拐杖要往人形上捅，想也没想的，海棠伸手就要拦，不成想婆婆竟然一点收势都没有，海棠就这样硬生生的挨了一下之后，立刻疼得原地跳了一下，不断的呼着登时变红手臂，
“婆婆，一点其他法子都没了吗？”
海棠知道，她这个问题问出口，若是魔女和苏木听见了，免不了又要骂她伪善，反正她也已经认了这个名声，如今也不介意再把这伪善的名声做做实了。
“当然有。”
婆婆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的意思，不过手里的拐杖是放下来了，那双鹰目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海棠的眼睛，像是要去探究出她心里真正所想，好半天之后，她突然笑了，对着云罗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那里的椅子竟然直接飞到了她的身后，婆婆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越发像是一个主考官一般，问着海棠：
“如果你想知道，那你要先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救这个恶魔？”
海棠这个人除了天秤座特有的龟毛选择障碍症之外，有时候做事却意外的不过脑子，她对于眼前那个看起来阴沉的很的恶魔没什么感情，事实上，她只是随口想要问问，不成想，倒是被婆婆打了一杖，还像是上了刑堂一样。
“婆婆，您问我的问题，我有个两个答案，您想听哪个？”
“两个我都要。”
“婆婆，我觉得这笔买卖好像有点不太公平吧。”
婆婆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守株待兔的海棠立刻接嘴道，也果不其然的，喝茶的婆婆僵硬了一下动作，回头看着海棠，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不过，尽管看起来一副底气十足，魔女上身的样子，海棠的心里其实虚得很。她其实只想诈诈看婆婆，反正海棠手里也没其他的牌，若是婆婆愿意说，算是她空手套白狼赚到的。
“呵，不愧是姐姐的人，一样的精明。”
当然了，婆婆的惊讶并没有持***，相反的，她顺势喝下了手里的那杯茶，笑了起来，
“只可惜，没学到姐姐的气势。”
——看来是被拆穿了。
“不过无妨，有这个意思就行。你到底比不得魔女的历练，自然嫩点。”
婆婆看起来挺开心的样子，拐杖直接敲了敲海棠点鞋前，
“一个答案换一个方法，另外一个答案，你想要换什么？”
——早知道婆婆那么好说话，她就应该狮子大开口，说她个十来个理由。就算是海棠一时之间没想到要问什么，这种属于未来储备金的东西，多多益善。
这一瞬间，无比惋惜自己错失良机的海棠意识到了自己和魔女最大的不同——就算是空手套白狼，魔女也从来不吝惜她的磨刀霍霍：
“婆婆，我还没想好，这样吧，就当您也欠我一个答案吧，日后我若有问题前来求教，还请婆婆别忘了。”
婆婆倒是爽快人，点了点头同意了，抬起她的拐杖在海棠的小腿上点了点，海棠的腿上登时就出现了一个由三四圈黑色同心圆组成的图腾来，不过很快就退了下去：
“这便是定金，你可以说了。”
看起来婆婆一定是火象的星座了，没想到年纪那么大了，倒是性子好急，让海棠差点就要笑出声，好不容易才稳住：
“我刚才说我有两个答案，一个是我出手阻止时的答案，一个则是您问我理由之后的答案。前者，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就是「我愿意，所以我就做了」。而后者，因为您问了，我便仔细想了想，留着这恶魔不死，其他的好处我一时之间说不上来，但是就一点，能把他握在我们手上的话，至少可以守着我们紫琅不被恶魔污染，而我同族中人也不至于枉费了性命。这若是有个法子，一方面解了虞佩的难，一方面能解了我们紫琅的难，最后还能顺便保了这个恶魔，何乐而不为？”
“……果然林守正说的没错，是个奇怪的丫头。”
婆婆并没有对海棠的答案做任何的评断，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头看着那个依旧茫然在那里晃荡的恶魔道：
“法子很简单，以命换命，而且，只能用你的命换。”
“……哈？”
——海棠有时候很气，魔女也好，婆婆也好，他们似乎是故意考验海棠的人性一般，将海棠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的性命放在天平上，让她这个站在秤上的人来做抉择。她就不相信了，这样子难的抉择，这若是真的放在了魔女或是这个婆婆面前，他们能解得出来。
“好吧，您先告诉我怎么做。”
海棠决定慢点做决定，先听听看需要牺牲的程度。
“不错，开始像是一个生意人了，”
婆婆笑了，不知道怎么的看起来很满意海棠的保守选择，
“其实也不难，只不过是把那个小姑娘身上的刻印转到你的身上来。这恶魔本身也不值什么，在座的所有人，当然了，不包括那里的两个人类小姑娘，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对付他，但是，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做这件事情的原因是，你身上特有的体质可以守着你不会被刻印吞噬的油尽灯枯。”
海棠开始对这个婆婆的好感度开始增加，毕竟若是换了魔女在这里，她一定先装神弄鬼好半天，敲了海棠好大一笔竹杠之后，再半遮半掩的把事情藏一半说一半，不像是婆婆，把所有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选择权公开透明的放在了海棠的手里，
“所以，也就是说，一旦进行所谓的以命换命，你将变成一个活的靶子，这恶魔将会生生世世的追着你，虽然没有危险之虞，但是，你就会变成他灵力的源头，中间的联系就再也抹不掉了。”
“那，那他失去的名字？”
“应该是拿不回来了，就算是你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也没用了，名字的意义被抹掉了，当然了，你要是闲的慌，愿意给这个恶魔重新定义姓名，我自然是无所谓了。”
“……婆婆，你还有没有其他瞒我的事情？比如说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毕竟平日打交道的人是魔女，海棠留了一个心眼问道。她知道的，隐秘之族不比人类，语言对于他们来说具有约束力，除非了像是魔女这种任性肆意妄为的人来说，只要说出口的话，他们就受到了他们自己说的话的约束。
“当然没有。”
婆婆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朝着海棠颔了颔，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