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福州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
大宅朱漆的大门顿开,青砖铺就的过道直通正堂,正堂朝门那面墙上挂着一副八仙过海,那画画的十分写意,一看就知出自名家之手。依墙放着一张条案,上面置了三对青花瓷瓶,中间放着插屏,左手位置还摆着一个西洋舶来的自鸣钟,寓意‘终身平静’。条案下面套着一张长宽各三尺(约一米)的八仙桌,左右各放了一张太师椅。右手位置正襟危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一身锦袍,眉目方正,面带福相。旁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幼童,手捧宝剑,侍立在一旁。左手位置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一身红妆,柳眉杏目,英姿飒爽。
堂下东西两面依墙处,按着八张六几的布置排列整齐,上垂手空着,下垂手坐着四个一身青袍劲装镖头模样打扮的汉子,屋角立两张花几,上面放着两株海棠,正自盛开。
正这时,就听得街道上传来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早得了门子通报的青年急忙起身,领着众人抢出大门。就见两匹浑身雪臼的白马并排而来,‘得得’地踱着步子,悠然自在的走到近前。马勒脚蹬都是烂银打就的,鞍上是一对神仙眷侣的夫妇,男的洒脱自然,女的温婉动人,让人一见心旷神怡,心生亲近之感。
那青年一抱拳,道:“岳掌门,宁女侠,镇南和内子恭候多时了,您能和夫人一起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呀!”他语气十分真挚,神情喜悦,让人看了就如同熟识多年的好朋友再次相见,温暖如初。
岳不群和宁中则飘然从马上跃下,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下人,也是一抱拳,作揖道:“各位,幸会,幸会!今日和内子登门打搅,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怎会,您能光临,我等是三生有幸”,一边说还一边问身旁一起出来迎宾的教头:“你们说,是也不是?”
那史、郑等四位教头纷纷点头,称:“是,是,是,三生有幸。”
说着,林镇南一马当先,在前面引路,邀岳不群入正堂休息。那边,林镇南的夫人王氏也陪着宁中则,两人有说有笑,一起入内。
分宾主落座,岳不群和夫人宁中则在上垂手坐定,早有准备好的下人端上茶水点心。
那林镇南端起茶杯,向岳不群、宁中则起了个敬茶礼,道:“岳掌门,宁女侠,请!”
二人也端起茶杯,回礼,道:“林总镖头,林夫人,众镖头,请!”
喝了一口茶,几人终于开始切入话题。
只见林镇南开口道:“自前日接了岳掌门您的拜帖,我和内子一直颇为困惑,不知岳掌门有何见教,若是没有不便之处,尽管道来,兄弟能力之内定当竭力。”林镇南虽然语中带着疑问,却豪爽好客之情不减。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林总镖头客气了,见教不敢当。此次登门只是为了了却一番长辈遗愿,故才叨扰,不妥之处还请见谅。”他话虽然说的客气,可话里头自由一股名门大派的威严,让人不容质疑。
林镇南眉头微皱,心下有些犯嘀咕,微微有些不安,能够劳动华山掌门大驾出山解决的事情,怕是只大不小,而我福威镖局与华山派之间的那些渊源他多少也曾从祖父口中听过只言片语,只是想起祖父那老来自我夸耀的言语,只怕这些渊源不是什么善事。只是大镖局的派头让他不得不维持体面,勉勉强强压住心中的惊惶,道:“不知华山前辈有何心愿未了,若是有用到我福威镖局的地方,我们一定尽力。”说着说着,林镇南却是没有多少底气,没了刚才那番豪爽,话里头不再把自己摆在前头,只将整个镖局拿在台前压阵,不知是不是打着人多势众的主意。
岳不群却似浑然不在意这些,只自顾说道:“华山剑气之争,想必林总教头也曾听闻。当初我华山蔡子峰、岳肃二位前辈从莆田南少林寺红叶禅师处得了一秘籍,被南少林寺得知后派了渡元禅师前来追讨,我二位华山前辈误以为渡元禅师习过秘籍,反而向他请教秘籍上的武学疑义,那渡元一边以自身武学基础回应,一边暗自记忆听到的秘籍内容。渡元靠过人记忆力,将领悟到的内容记下,创出了七十二路《辟邪剑谱》,后来也不回福建少林寺,还俗并自称为林远图,开设镖局,名震江湖。
若只是如此,倒也没有什么可以计较的,毕竟我华山二位前辈的行径有待商榷,但是作为晚辈,无法对长辈进行评判。只是令祖父当初那番释义却是让我华山二位前辈产生争执,演变成了后来的剑气之争,斗争之惨烈,让我华山伤了元气,如今才缓过气来,也是上天可怜我华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