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轻道士屈身行礼,“天华师伯。”
“非云,女孩无碍?”天华子道。
非云犹豫了一下,“并无大碍。”
天华子听出端倪,“不妨直说。”非云将女孩看见狼妖一事说了出来。
天华子告诉非云,长安城内设有法阵,即使妖物现形,常人亦无法见其真身,同时还可掩盖人形妖物之气。此女必有特异之处,所以得见,但既已抹其记忆,暂且无需深究。今日狼妖被官府剿灭,此事可能涉及朝廷,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阵眼所在。
天华子说道:“我和非灵暂且留在长安打探消息。你速回去复命,告诉掌门派更多弟子前来。”
“是!”
……
天香楼内。
“恭喜单狱丞破了这连环杀人案…”又有人接道:“是啊,圣上听闻大理寺最近屡破奇案,也是龙颜大悦。”王成端着酒杯走来,说:“子卫,过来啊,这位是刑部陆大人,是特地来为你庆贺的。来,干了。”饭桌上杯盘交错,喊话声,碗筷声,响成一片。酒过数巡,单子卫偷偷从后门离开了。
“无双,开门,快开门。”单子卫喊道。
门后漏出一条缝隙,一娃娃装成大人的语气道“好酒好菜快拿来,你可知道把爷饿坏了,哪来的力气开门啊!”单子卫将食物晃了两下,门立马开了。
单子卫一手提起男孩,放到眼前,“好小子,我没拿吃的,是不是真的便开门了?”
孩子手脚乱蹬,哭喊道:“叔叔,叔叔,你是我亲叔叔啊,我不给你开门,给谁开门呢。”男孩装出了一脸真诚。
单子卫把无双提到凳子上,将食物塞进他怀中。单子卫年轻时与哥哥投入营中,如今却只能独自归来。不久前嫂子得病去世,这个侄儿是临终前托付予他的。回到长安后,他不愿与人同流合污,压榨欺凌,只能靠那差响勉强度日。所幸最近履破奇案,才得以改善。
想着想着,酒意袭来,看着熟睡的无双,意识逐渐模糊……
……
一队唐兵正穿过树林,朝南而去。
一年轻的唐兵兴奋道:“这次若能碰到叛军,我要多杀几个,回家好威风威风。”
“小兔崽子,等你有命回去再说吧。”一个年纪稍大的笑道。
“什长,听说叛军杀人如麻,还将活人抓回去当肉吃,骨头都堆成山了咧。”一个胆小的手下吓得缩了缩头。
单子卫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他们也只不过是有血有肉的人罢了。”
“呜…呜…”
四处响起了号角声,“有敌情!有敌情!”众人都紧张了起来,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只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喊杀声。混乱中,那个新任的佰长在马上舞着佩刀叫道:“冲上去!冲啊!”
这时单子徒跑来,道:“弟,我们上。”
单子卫和单子徒还有几十人冲了上去。他们发现地上躺满了唐兵,但尸体不知为何都七零八落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远处一个叛军蹲在尸体前,似乎正在啃食。
突然叛军转过头来,嘴里竟叼着一条断臂。叛军看见他们,放下“食物”,用四肢跑来。突然一手插进了唐兵后背,然后张嘴咬在他的脖子上,鲜血从唐兵口中喷出。
此时叛军松口,仰天长啸,四处响起了叶子被踩踏的声音,身后便又是一声惨叫。那佰长被连人带马扑倒在地,他挥刀乱砍,叛军当即跳开。
他一条腿被压在地上,无法用力,另一叛军上前抓住小臂,一手插进肩膀,随即整只手被撕了下来,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陆续而来的叛军围了上来,唐兵们战战栗栗地举起长矛。“子卫!子卫!”单子徒低喝道。
单子卫回过神来,忽然一叛军迎面扑来,竟把五六个唐兵推倒在地。叛军趴在地上,单子徒和几个唐兵趁机刺入,叛军嘶吼了两声,再无反应。
众人看着叛军尸体不断缩小了,衣服里的并不是人,竟是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