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胧含羞一笑：“你还不明白？”
方小舟头疼不已：“这我哪能明白？”
“如今它们在哪呢？”
“额...毛孔里？”
月千胧好奇道：“毛孔是什么？凝元乃是要用灵力孕养血肉，而练气期只是在淬炼经脉而已。”
她眼神明亮地看着方小舟道：“内外交汇的意义，在于一个‘通’字，体内体外通过灵力连接起来，只有通了，才能在体表形成罡气。”
方小舟明白过来，灵力在经脉中，顺着经脉游走已经成了定律，人体的经脉与灵力就相当于是河道与水流，血肉就像是沿着河流存在的农田。
但是经脉是有的大小粗细的，这就相当于是河坝，给水流的极限定了型，就好比方小舟现在这般，他经脉中灵力充盈，并且依然在努力修炼，气海中灵力源源不断的产生，但是灵力既没有进入血肉中被消耗，也没有变得浓厚起来，它们去了何处？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河水蒸发了？
而凝元实际上乃是一个打破规则的过程，打通这道壁障，通过所谓的内外交汇，将已经饱和的灵力之河引到河道两边的农田去浇灌。
当下再不犹豫，全身灵力都鼓动起来，顺着各处经脉穴位向体外流去，同时竭力吸纳元符中灌注过来的灵力，顿时是觉得全身犹如虫咬蚁噬，疼痛难耐。
这股疼痛就像是有人拿着细针在扎，而且还恰到好处避开了所有连同的穴位，硬生生扎到了血肉中去，钻心刺骨，方小舟闷哼一声。
想到一件事，月千胧转身出了门。方小舟此刻********都在进行第一次凝元，星光混合琉璃般元磁在他与元符间不断交替，生生不息，那股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方小舟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来了，终于在某个瞬间，似乎是水泡被戳破地那么一下，他浑身一抖，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觉迷茫全身。
灵力更加迅猛地流转，空气中灵气随着形成了无数个小漩涡，像蚊子一样大小叮在他全身各处。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正是这个道理，方小舟此刻终于是苦尽甘来。都说享受是会上瘾的，从没享受过如此痛快感觉的方小舟此刻就是上瘾了，不管不顾拼命吸纳，所有星光和元磁几乎一直处在那种不停流动的状态。
方小舟此时应该还不算有道心，如果有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所谓道心通明的状态，与这天地从来没有这般契合过。
房门开了又关，月千胧托着一米多高的大木桶进来了，那桶里装满了热气蒸腾的水。喘着气坐下来，月千胧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方小舟此刻已经身无寸缕，不过月千胧已经来不及害羞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皮肤原本就白，此刻那些灵力在他身上乱窜，体表灵光耀眼，皮肤下面到处是鼓起游走的小蝌蚪一样的东西，那是被灵力裹进来的天地灵气。
十二道元符更是犹如狂风卷落叶一般飞速绕着他转动，与方小舟之间的灵力浪潮却一直连着从未断开，琉璃般的灵力极为华丽，来回闪动，一层一层卷到他身上，一隐而没。
尤其是那些灵气漩涡，已经将房内充满，若不是因为弟子居舍都是用特殊矿材建造的，月千胧毫不怀疑这些疯狂的灵气风暴会把这屋子整个掀开。
“凝元...可以有这么大声势？这个是小型聚灵法阵我没买错啊，能这样？”月千胧已经彻底惊呆了。
“哈哈哈，好舒服，方小舟，多吸点，再多吸点！”此刻方小舟的识海内，方瑶几乎高兴地想要跳起舞来。多少年了，每天都在感受力量被慢慢抽离，那是一种何等样的煎熬？尤其是这种煎熬还伴随着无休止的孤独，于是愈发显得恐怖起来。
修士只有在第一次冲击凝元时才能让神念沟通天地，这也是提升神念的一次极难得的机会。大部分人在内外交汇时，因为要控制灵力，所以消耗极快，一般来说，多则一个小时，少的甚至一刻钟就能把神念耗空。
但是此刻的方小舟因为和方瑶神魂相连，两道强大无比的神魂互相滋润着，仿佛感觉不到神念消耗一般，这第一次凝元，竟然是一副要无休止持续下去的势头！
对方瑶来说，她这千年损的不仅仅是灵力这么简单，连带着境界都受了极大的创伤，尤其是神魂受伤极重，千年道行几乎尽数沦丧，而方小舟的第一次凝元，就是一次可以借此恢复一些境界的机会，虽然受限于方小舟如今修为境界太低的原因，恢复不了多少，但是这次机会却是极其宝贵的，因为这不仅仅是在补足，更是能够让她神魂在以前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这是一个提高神魂强度上限的过程。
而收益最大的无疑还是方小舟本人，无休止的洗刷着肉身，让他似乎是一直徜徉在一片暖洋洋的海水中，无法自拔。要知道，他神魂虽然强大，但是识海强度却只是一般。
因为神魂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他有着与常人不同的际遇；而识海是后天开发的，他的识海与普通初入凝元期的修士并无什么差距，甚至还略输于别人。这一次除了能够洗炼全身，增加生命元气，更是让他的识海快速的成长并且稳固起来。
对于这一人一妖而言，这都是不允许错过的机会，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疲倦，如果可能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永远这样滋养下去。
月千胧面上浮着两团酡红，拿了块毛巾，在方小舟和大水桶之间来回忙碌着。凝元说到底依旧是洗炼自身的一种，终归是要排除体内杂质的，练气是第一阶段，那么凝元就是第二阶段，每一次洗炼肉身排除杂质都是为了让肉身更加契合天地灵气。
随着灵力在方小舟与元符间来回流转，灵力在他体内不停冲刷，灵力流到哪里，哪里就有油脂一样的物质从皮肤上溢出，月千胧顾不得恶心，耐心地擦拭着。她心想反正这时候方小舟跟没有知觉的死人也差不许多，所以抛弃了不合时宜的害羞念头，把方小舟全身擦了个遍。
出乎预料的，方小舟这凝元似乎是没完没了了，一整桶水浸地污秽不堪，那灵气风暴和灵力的肆虐都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月千胧去换了一桶水来，这会儿她床上已经被浸黑了，她索性懒得动手擦了，懒洋洋地拿了个水瓢，每隔一会儿就往方小舟头上浇一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