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围观”的楚君墨倒是上前一步,执起顾荞的手,对老夫人道:“既然娘身体不适,那我和阿荞就不多扰了,娘好生歇着,我们晚些时候再来问安。”说着他还不忘对杨麽麽微微颔首:“有劳麽麽了。”
“大爷说的哪里话,照顾老太太本就是婢子的分内之事。”
楚君墨应了一声便领着顾荞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两人才走出院门,便看顾荞笑嘻嘻地冲楚君墨眨眨眼,“你让小甲去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万一小甲没能……”
不等顾荞说完,楚君墨便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带着几分傲慢,打断她道:“你以为小甲是你身边的那些蠢丫鬟?”
“……”顾荞一时语塞,不过倒也没去反驳。
楚君墨的话虽是不怎么中听,但确也是实话。若是她身边的丫鬟忠诚度再高一些,再机灵一点的话,今天这种事情完全能够避开。
倒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至少给顾荞敲了警钟,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院子里的人,确实应该好调/教一番,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千万别表错了忠心。
眼见着楚君墨一路跟着自己走到晴雪院,顾荞忍着心头的疑问,又瞄了他一眼:不是很忙有很多公务要处理的吗?怎么还不走?
楚君墨此刻心头亦是同样纳闷,这一路上,他的小妻子已经偷瞄了他不下十回。
回想起对方那“幽怨”的小眼神,楚君墨只觉得有只爪子在心上挠着,可总是挠不到关键处,让人七上八下的愈发不舒坦。
“老爷。”
正当他刚想“指责”顾荞的时候,就看小甲双手托着一块白帕子,毕恭毕敬站在他面前。
楚君墨看了那块白帕子一眼,淡淡道:“用不着了。”
“是。”小甲应了一声,便面不改色、毫无怨言地将那块帕子揣进自己怀里。
顾荞就这么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还真看到了那块帕子上有暗红色的东西,终于忍不住问小甲,道:“那帕子上的是什么?”
闻言,小甲垂下眼眸不去看顾荞,他下意识捏紧了左手,道:“血,属下自己的。”
“唔……”顾荞眨眨眼,心道楚君墨的小侍卫还真是忠诚,连这种事情都毫不犹豫地替他办了。
小甲一动不动,似乎在等楚君墨的下一个指令。
果然,楚君墨打了个手势之后,小甲行了礼之后习以为常地使了轻功,三两下便不见了人影。
顾荞震惊地望着小甲消失的方向,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她都看到了什么?
飞檐走壁的轻功!没有任何ps!没有吊威亚!真实存在的!
若是可以,顾荞真想飞奔过去抱小甲大腿,各种求拜师,求学艺。
“看够了?”
带着几分薄怒的声调将顾荞从妄想中拉回现实,冷不丁对上楚君墨似笑非笑的双眸,她有些心虚地对着他扯出一抹笑容,答非所问道:“小甲的功夫看起来挺厉害。”
楚君墨哼了一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是啊,不过可惜小甲练的是童子功。”
“呵呵……”楚君墨的言外之意,顾荞当然明白,气得想笑,她回敬给他一个嘲弄的眼神:可惜你想练还练不成呢!
“夫君今日不忙公务么?”顾荞挑眉:你整天闲着在家跟女人斗嘴,你顶头上司造吗?
楚君墨却是故作惊讶,道:“阿荞难道不知道大祁官员的婚假有五日?”
顾荞只觉心里猛然一跳,自己似乎又露馅了啊……
毕竟身为翰林院修撰之女,这种事情又怎会不知道呢。
抿着唇悄悄看了楚君墨一眼,果然就看到他一副沉思的样子。
顾荞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读些实用的书。
在沉默过后,却是听楚君墨忽然开口道:“三日回门,阿荞可别也忘了。”
“……”她确实没这个意识。
这一天,楚君墨并没有真待在晴雪院,他只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至于他去做什么,去哪儿,顾荞都没有过问。
只是楚君墨前脚才走,那边朱氏就过来了。
“姐姐。”朱氏对着顾荞福了福身子。
“不知妹妹前来找我有何事?”顾荞笑得温和。
朱氏看了一眼顾荞身旁的玉竹和芙蓉,顾荞知她是想将人给支开,拿不定朱氏打的是什么主意,顾荞自然是要留“人证”的。
于是,她笑道:“妹妹莫要担忧,有何话但说无妨。”
朱氏眉宇间似有犹豫,她喝了两口茶,这才开口说道:“此番过来,只是想来问问姐姐,往后的月钱……”
一听到钱字,顾荞立刻就来了精神,朱氏的意图她也能猜到,只不过要对方将话都说出来,还得需要自己来穿个引子。
“妹妹也知道,我进门也不过两日,府上有很多规矩都还不清楚……”
朱氏见她这般模样,只在心中暗道有戏,便顺着她的话说道:“姐姐若是不嫌弃,就让妹妹说给姐姐听?”
“如此甚好!有劳妹妹了。”
朱氏道:“姐姐也知道,老爷常年在外,府里一直都是老太太掌家,也不知何时开始,老太太就有头疼的毛病,累不得……”
顾荞不禁问了一声:“哦,那如今是何人掌家?”
朱氏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顾荞说道:“婉婷姑娘。”
顾荞不由得皱眉,看来那位赵婉婷深得老太太欢心,只怕要不是自己横插一杆,婉婷姑娘就该改称呼为夫人了。
“如今姐姐过来了,所以妹妹才想来问问的,省得往后……”
朱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顾荞虽是继室,那也是正妻,是这府中的女主人,怎么说,这个家应该由她来管。
顾荞撇了撇茶汤,轻啜了一口,这才说道:“既然老太太让婉婷姑娘管着,那自有老太太的道理,我瞧着婉婷姑娘不错,将这家弄得井井有条,换做我来得话,未必能做得更好。更何况,正如妹妹所说,我才过来,对府中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