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煌听了只是呵呵了几声,并补发表自己的看法,深心里完全就觉得慕容秋月是还没睡醒说梦话呢。
慕容秋月见他神色哪里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懒得和他多做解释,只是缓缓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相信更无法理解,不过当你真正踏进了这个世界,你就会知道这传说并非空穴来风,至少现在我是相信了。”
穆煌顾左右而言其他,免得她继续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来,于是缓缓问道:“那既然我已经把你们慕容家的基础功夫学会了,是不是又要教我新的武功了?”
“新的武功?”慕容秋月摇头:“那倒是没有了,慕容家的功夫以内功为根基,在掌握了基础的武学路数对慕容家武功有了大致了解之后,就要转外练为内练。”
“内功?!”穆煌脸色顿时有些发苦:“该不会是练不到什么地步就不能找女朋友结婚的那种内功吧,如果真是这样,我看你还是免开尊口吧,我还年轻,还想谈一场恋爱呢。”
慕容秋月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实话说吧,我爹当年也教过我一些蹲马步啊站弓步啊这些,这我都还能忍,就当锻炼身体吧,也没什么不好。”穆煌说道:“可是到了什么内练的时候,我老子竟然跟我说如果练不到什么地步就不准谈朋友结婚,练不到什么地步就不准间断之类的一大堆规矩,不打架不间断地练都还能理解,不准结婚谈朋友是啥意思?这我可受不了,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学武功的原因就在这里,要知道我还年轻啊,万一一辈子都练不到地步,岂不是我就要一辈子把这根棍给光着不成,这我可受不了!”
慕容秋月听了哭笑不得:“你老子穆鹰前辈是武当派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而武当派内功脱胎于北宋全真派,属于清修一路的功夫,秘传《纯阳童子功》自然也就带了道家特色。不过既然有这些讲究就有这些讲究的道理啊,你门都还没进去,站在门外说长道短算什么?”
“但是这样一刀切的硬性要求就太不近人情了吧?”
“人情?”慕容秋月露出了嘲笑的神色,随即冷笑:“好吧,那我告诉你,我慕容家的《紫霞神功》也有这样的要求,不过学不学这可由不得你!”
穆煌一时忘形,没意识到自己还在这神经严重有问题的慕容秋月的股掌之中,顿时心中哀叹:“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刚刚想到这里,忽然心中又有了别的想法,武林中是讲究规矩的,有传承的门派规矩更大,一旦犯了规矩严重的甚至会被破门出教,只要我给她来个阳奉阴违,到时候她便不得不把我逐出门墙了。不过这种事可不能事先走了风,想到这里,穆煌长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吧,算我穆煌倒霉!”
慕容秋月即便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从他神色之间的变化也能想到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不过心里却暗暗冷笑:“小样,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存了这个心思,她也懒得点破,道:“你不想学我还不稀得教你呢,你以为我死乞白咧地上赶着求你学啊,兔崽子,珍惜吧你,武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一窥慕容家《紫霞神功》的庐山真面目呢。”
“瞧你能耐的。”穆煌在心里暗暗鄙视:“还《紫霞神功》,你怎么不说《葵花宝典》呢?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如若自宫,未必成功;若不自宫,也可成功。我靠,牛皮吹破了当心天打雷劈!”心里面这么想口里却用没好气道:“那你们家的《紫霞神功》第一层的内功心法是什么呢?”
慕容秋月:“别急别急,今天先学内摄的第一课,打坐!”
穆煌一听,把双腿交叉着一坐:“就这样?”
慕容秋月神色间闪过了一丝狡狯之色,摇了摇头,然后端正了身子把两腿摆了一个高难度的坐姿:“要像这样坐!”
穆煌一看,差点背过气去,这坐姿难度极高,就是庙里神坛上塑的那些菩萨那样,两脚脚心向天,一左一右压在左右大腿根部,两腿就像打了一个结一般,没有相当的柔韧度的话,莫说是坐了,就是能把双腿摆成这个样子都是大问题。穆煌正想要打退堂鼓,却没想到慕容秋月忽地右手食指在他胸口膻中穴上一点,又顺手点了他的哑穴,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这坐姿很难,我肯定知道,不过看你基本功扎实,单盘散盘的实在没什么意义,咱们就直接上高难度的。”
说着走过来狠狠把穆煌扳倒在地,一只脚踩在穆煌的左大腿上,另一只手提着脚脖子,又用另一只脚踩住了另一条大腿的后侧面狠狠一踩。这还不算完,竟然这小魔女又对穆煌的另一条腿如法炮制,等到这一番生拉硬拽式的强行撕叉,穆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疼啊,仿佛有人用斧子把自己狠狠劈成了两半,劈完了还连皮带筋地抻一抻,偏偏因为被点了哑穴,声带仿佛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声音,叫都叫不出来。可苦难并没有因此而结束,接下来的疼痛比起之前的机械撕叉来说,后者就是天堂般的享受了。
慕容秋月前前后后撕了七八回,确信穆煌的腿筋已经基本到位以后,竟然踩着倒卧在地的穆煌的肚子,硬生生把他的双腿盘成双盘以后,再狠狠往下扳平。
“我的娘诶……”这是穆煌在肚子里已经惨叫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等到这一番折磨结束的时候,穆煌已经只剩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
慕容秋月站在一边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还没被我玩死,这身板挺好!”殊不知若是穆煌没有相当的身体底子,早就造成永久性的韧带撕裂伤了。
听见这句话,穆煌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正以为这番折磨已经到头的穆煌,当他发现慕容秋月硬生生把自己摆正了坐姿,然后走回庄园里拖出了一条大约一丈多长的白布条,用这白布条把他的两条腿给捆上了以后,穆煌只剩下在肚子里记账的分了,暗暗发狠:“小娘皮,现在算你狠,哪天要是落到爷的手里,不把你卖到东南亚去算我白活了。”
解开了穆煌的穴道之后,慕容秋月看着穆煌道:“就在这里给我闭上眼睛坐着,直到我满意为止!”说着又教他如何将双手结成一个环的姿势以后,一个人走回了沙滩椅上躺着,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穆煌。
“看什么看,给我闭上眼睛,摈除杂念!”
“啪……”这是柳条抽在身上的声音。
“哎哟喂……”这是龇牙咧嘴的穆煌惨叫的声音。
无奈之下,穆煌只得闭上了眼睛,妈的,闭上眼睛干啥?穆煌心里完全不明白,这小娘皮倒好,啥也不教,啥也不说,就说摈除杂念,闭上眼睛。你大爷的!但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啊,只得自己在心里暗骂慕容秋月解恨了。
可这一来倒有意思了,一旦闭上了眼睛,随着视觉目标的消失,人极容易迷失方向感,方向感一迷失,便是在肚子里骂人都容易走神。因为嘴巴不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暗骂,可这倒好,自身听觉目标消失以后,走神就成为必然了。
穆煌压根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收视反听等种种初机入门的手法,肚子里翻来翻去就是三字经,诸如“你大爷”、“你奶奶”、“小娘皮”、“母夜叉”之类。知道上课听讲走神的,看书走神的,却从没见过骂人也能走神的,可今天穆煌却实打实地体会了一把。随着时间的持续,腿部关节的疼痛感和撕裂感越来越强,偏偏双腿都被绑着,第一天在龇牙咧嘴和不时走神的骂人之中度过,晚上逃跑被逮回来,然后被绑在床上过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练拳,不过是跟慕容秋月对练,还真下的去手,送了穆煌一个熊猫眼。下午继续第一天的惨剧,吃过晚饭以后,又被蹂躏了一番这才消停,弄得穆煌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倒头狠狠睡了一觉。
第三天依然如此,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了第八天的晚上。经过这些天的地狱式的操练,穆煌自己也能毫不费力的摆出了双盘的姿势,在肚子里骂了这么多天,就算是个作家此时也词穷了,被捆着双腿的穆煌在坐了大约一个小时以后,忽然间感受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
他无法形容,就是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感受从丹田缓缓升起,一开始出现的时候非常微弱,微弱得穆煌甚至都没觉察到,可刚刚一出现之后便迅速放大,一下子扩散到全身,仿佛浑身的血脉肌肉都跟着震颤起来。
这种感受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感受到过。此时此刻的穆煌就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就算是一根稻草也要死命地抓在手里,由于七八天在肚子里骂来骂去早已经是没有新词可用了,正是百无聊赖没抓没挠的时候,突然出现的这种感受给了他一种全新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便去仔细体会起来,反正是无事可干,能有这种感觉也是一种消遣吧。
不体会则已,一体会更让他感到好奇万分了,因为体内这种感受非常奇怪,却有一种规律性,消失以后逐渐出现,然后逐渐增强,之后又渐渐消失,然后循环往复。随着这种感受的扩散,仿佛自己浑身筋肉都逐渐可以清晰了。四肢百骸之中这些天被蹂躏的隐痛感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适,仿佛浑身都洋溢在一种幸福的氛围之中,弄得他简直都有些迷恋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