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她胳膊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肖哲晨。
黑暗中他的面目变得模糊,双眼炯然发亮,带着一股狠劲。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睡意刹那间被驱赶掉了,懵懂的头脑也随之变得清醒。她下意识地叫道:”你想干嘛?“
”刚才你是在做梦吗?梦见了你姐姐是吗?你大喊着凌天,我说的对不对?你一直在欺骗我,凌天根本没有死,是么?”
黑漆漆的深夜,空荡荡的房间响起他低沉沙哑的嗓音。
她背脊发凉,冷汗缓缓地从额上渗出来,她想挣脱他的束缚却使不上劲。寒意从发根渗了进去。
“凌天的帐我以后再跟你慢慢清算。现在讨论一下我妹妹的事。”
他似乎咬了咬牙,同时也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她下意识地缩起了身子,想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是危险难以靠近的气息。
她感到恐惧。
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他的声音又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你对她做过什么!我们肖家的人都不敢去伤害她,她那么美好,那么脆弱,又带着病体。你比她年长几岁,还要去欺侮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吗?你的心肠是有多狠!”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敲进了她的脑海里。她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如果是她的错,她一定会承认。可是在对待肖哲星这件事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我什么也没有做过!”
“你没有做过,为什么她哭得这样厉害?她身体有病,受不得一丁点的刺激。你这样跟她吵,她怎么受得了。你已经欺骗了我,害得我成了一个不幸的丈夫,以后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欺侮我的妹妹!“
他的语调很低沉,可是份量却很重。这极大地刺激了她。什么叫做不幸的丈夫?她还是一个不幸的妻子呢。在这桩婚姻里,没有你情我愿,没有两厢情况,有的只是被迫,无奈,痛苦,折磨。她也不正是在遭受这一切么。她从来没有渴望过拥有金钱,成为一个富人,可眼下她真的那样希望自己,恨不得立刻签署一张巨额的支票,狠狠地掷在他的脸上,自己从此在肖家消失。
可是她并没有这么一大笔钱为自己”赎身“!
“我没有欺侮过她,更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只凭你妹妹的一面之词,你就信了她?”
“我不信任她,难道信任你吗?”他随手打开了床边的台灯,幽幽的光线随之笼罩了这个没有男主人的卧室。“我不会再信任你,因为你不是凌天!”
“那么离婚好了。”她实在是受不住。他所维护的除了肖哲星,还有凌天。每天要把凌天的名字挂在嘴上,重复地让她听到,时刻地提醒她只是个外来客而已。她鼓起了勇气,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好啊。我求之不得。”他歪了歪嘴角,对着她笑了起来,目光也变得阴鸷了起来。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肩膀上,似千斤压顶。“不过在离婚之前,我们最好把帐算一下。撇开我的精神损失不算,你把当初的聘礼还给我,从此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井水不犯河水!”
钱,又是钱,可恰好是她所没有。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雪白雪白,紧紧地啮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