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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刚才说的,我有什么特殊身份?”
“......?你的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
浊白色的眉毛在白芸昕的额头上轻轻跃动,一共两抹,成为黎明中少见的一道风景。
白芸昕稍稍低头思索几秒钟,沉默,随后轻轻点头。
“嗯,不知道。”
“......”声音无话可说。
“我的身份是什么?告诉我。”
“......算了吧。”
“?”白芸昕扭头:“为什么不能说?”
“不为什么......你早晚都会知道,用不着我说。”
“......”
听到这话。白芸昕身子毫无预兆地滑落在地上,贴着墙壁,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气无力,在地上半蹲半坐着,在墙壁的夹角间蔫头耷脑。
古怪的声音从此毫无踪影,一片沉寂,自己的呼吸声轻悄悄地传到了白芸昕的耳边。
......
许久。
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子,抬起腿,回忆起竹叶清离开的地方,白芸昕茫然地迈开步子。
毫无目的地在走廊中走来走去,最终坐在了一个病床上,曾经多少的患者躺在这上面不住呻吟,想到这里,白芸昕就是一阵唏嘘。
白芸昕低下头,观察着地面上的两个已经被拔出瓶塞的玻璃瓶,仅有的一粒药片被均匀地掰成两半,放在两个瓶子里。
又看看窗外,天边微微亮起一道白光。
嗯,是时候回去了......
踢开两个玻璃瓶,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玻璃瓶不紧不慢地撞击到墙壁,产生的声波环绕在整个屋子里。
乒呤乓啷。
仅有的两个残缺的药片掉落出来。
——滴滴答答。
地面上弹跳几下。
......
“......唔。”
满是石子砂砾的上,白芸昕低头看着面前挡路的几只普通感染者,脸色淡漠。
几乎已经成为一截枯骨的手臂在白芸昕的面前抬起,粘连在其上的最后一点黏液顺着指甲滴落在地上,一小片地面被腥臭的汁液染得黢黑。
只剩下肩膀上一截布料的昂贵西服,已经被污水打湿,又被烈日烘烤直至干硬,勉勉强强地挂在感染者的骨头架子上,更是让其显得格外肮脏。
“嗯......”一脸漠然地微微抬起头,看看这几只一瘸一拐、甚至直接爬在地上向着她前行的感染者,白芸昕眼中的杀意一瞬间变得浓烈。
依旧一瘸一拐,身影渐渐逼近,只剩下一张皮的丑陋脸庞在白芸昕的视野中越来越大,腥臭的气味远远地传来。
“哼。”
白芸昕双拳一握。
地面传来一阵颤抖。
密集的小石子被挤压,碰撞到一起,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凸出来的长痕,嘎吱嘎吱的声音随之跃动而起。
随后......
“轰——”
长痕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逝去,以飞速不断地增长,逐渐延伸到了一只感染者的脚下,仿佛一颗地雷一般,在感染者干枯的脚踏上去的那一刻,轰然炸开。
腥色的红铺天盖地,弥漫了感染者唯一的一只眼睛,柔软而坚韧的触手从地面中弹起,散发的是一种血肉的颜色,顺着感染者的脚踝向上攀升、在感染者的身上盘旋,强大的力道毫不费力地将感染者碾成了一滩碎骨。
另外几只感染者或许感受到几丝惊恐,又或许毫无畏惧,脸上腐烂的一层皮无法表达出它们的情感,它们的心情此时只能和腐烂的肉体一起沉没进地面里。
触手在空中用力地摆了摆,甩掉上面残留的墨色污渍——也就是感染者身体的一些组成部分。
随后又缩进了地面里。
......
慢慢低下头。
趴在地上不住嘶吼的混合者在白芸昕的脚下,四脚朝天的乌龟一样翻腾着身子。
......说起来这个比喻有些瑕疵。
嗯,说是四脚朝天,实际上,这只感染者根本没有脚......也没有手,只不过是一个光秃秃的人棍。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白芸昕轻声默念。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混合者的眼神暴露了它的心声。
“......呵。”
转过身子,白芸昕的表情重新变得漠然。
混合者暴露在外的两个眼球突然散发出几丝绝望。
“轰......”
和先前一样的异样声音。
触手直接从地底钻了出来,沙石和混合者干硬的脑浆一起被崩到空中,
脚步声越来越远,在绕进一堵墙的后面时,白芸昕不经意间轻轻地回头看了那个地方一眼。
黝黑的几团渣滓不规则地散布在地面的各个地方,感染者的尸体就这样被抛弃在了路边。
莫名的罪恶感从白芸昕的心底升起......再怎么说,他们曾经也是人啊......
等等,为什么我突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
门被推开。
“我回来了。”
声音很小,也许只有白芸昕自己才能听见。
屋子里空无一人,睡在床上的娇宛如失去了踪影。
“嗯......”白芸昕若有所思。
撤出来身子。
看着小张屋子里的空无一人。
“也许,是出去了吧......?”
如她所料的,另一间屋子里,竹叶清也不在里面。
“......”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
都是因为那些怪物!
都是因为这个世界!!!
......
避开几堆黑色的渣滓,绕了远路来到医院,一路上总是期待着能遇到那几个人。
可惜事与愿违。
......
“在吗?”
医院的大厅里,白芸昕仰头问道。
“......在。”
奇怪的声音还是虚无缥缈,听起来似乎距离很近,但不管在哪个角度,都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声音出现似乎出乎白芸昕的意料,也许她根本没有想过此时还会有人来陪她说话。
说实话,白芸昕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只是毫无目的地看着地板上涂着颜色的花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