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文刀突然打断了秦铭的话,对着外面的人微微一笑道:“各位不好意思,今天多次叨扰,文某实在惭愧。刚刚文某不小心打翻了火炉,惊扰了各位,还请海涵。各位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都请回吧。”
大家知道这是推脱之词,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前不久才见识了这个猛人教训壮汉的一幕,谁也不想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文掌柜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也是听见声音才赶过来的。人没事就好,那个您忙。我这里还有些事就不打搅了。”人群中一个身型高大的中年男子拱手说道。
说完这些,那人对着文刀再次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对着大家说:“大伙儿都散了吧...”说着便率先朝远处走去。
文刀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离开的背影,一阵沉默。待大家都离开之后,他这才带着风箐雪母子二人走进了自己的草屋。
进屋之后,只见文刀随手一挥,屋子里瞬间被罩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罩。光罩很薄,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这时文刀对着秦铭额了额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秦铭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母亲,见母亲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对着文刀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下。
“我先是听到那鸟儿催促我摸它,接着我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念头,必须摸到它!然后不知怎么着,我的手就伸了上去。当我的手碰到火炉上的鸟儿时,火炉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我这才猛然惊醒,接着就被火炉震了出去。后来先生就回来了…”
说到这里,秦铭有些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
文刀听了之后低着头久久不语,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当中…
过了一会儿文刀缓缓抬起头,对风箐雪说:“秦夫人,刚才对你所说的话可还记得?”
风箐雪瞬间抬起头,盯着文刀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是说那个办法?”
秦铭看了看身边的母亲,又看了看文刀。眼里满是疑惑之色,显然对于两位大人的谈话听的有点云里雾里的…
文刀沉吟了一下道:“不错,就是那件事。现在看来确有可行之处。”
风箐雪努力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看着文刀异常认真的说:“还请先生示下。”虽然她尽量的让自己说话语气平稳,但旁边的秦铭还是听出了母亲说话时的颤抖。不禁更加疑惑…
文刀知道风箐雪此时的心情,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切入正题。“实不相瞒,在下是一个炼器师。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方法自是跟炼器息息相关…”
这时风箐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打断文刀的话:“先生不必多说,妾身明白了。”
说完对着文刀歉意一笑。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的儿子,双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风箐雪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孩子,如果娘让你拜文先生为师,以后跟着文先生。你会不会答应?”
秦铭心中一肚子的疑问:“为什么我要拜文先生为师?娘,我想修炼。我想保护您,我不想离开您。爹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敬天、不礼地,只跪父母。先生虽好,但孩儿如何能够因此违背了父亲的教诲?我若拜先生为师岂不是要向先生下跪?”说到最后秦铭更是小脸通红,显然他此刻的心情也是颇为激动…
文刀听到他的话眉头也是忍不住一跳,这种事一般没人敢说出来,更何况是用来教育孩子了。如果此话让官府中人听到,那可是欺君之罪。而这男孩却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文刀心里此时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男孩的父亲竟有如此大意志,想来即便是到了那个地方,假以时日也必然会成为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一切都不过是时间问题,仅此而已…
此刻风箐雪看着一向乖巧的儿子对于这个问题反应竟是如此的激烈,憔悴的脸上满是苦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她心里不断的自责:孩子,对不起,原谅娘的狠心。
她转过头擦去脸上的泪水,回头冷漠的看着儿子用不容置否的语气道:“今天你必须听我的!”
秦铭显然还不能理解母亲的苦楚,毕竟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他此刻只觉得自己心里满是委屈,母亲何时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话?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很无助,所以他哭了、哭的很伤心。只是尽管流着泪,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要拜他为师,我要修炼,我要保护娘…”
风箐雪看着儿子无助的神情,心都碎了。但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松口,不管儿子心里怨她也好、恨她也罢…
“啪…”风箐雪一巴掌甩在了儿子脸上,“你若执意如此,我宁愿没有你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文刀看着风箐雪身后那只颤抖的手,心里唏嘘不已。此时也只有他能明白身为人母的风箐雪内心正承受着多么痛苦的煎熬…
秦铭手捂着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母亲。眼前这个真的是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吗?在秦铭的记忆里母亲一直对自己都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从来不曾训斥自己,更何况是打。此刻他的心里对母亲充满了怨气。想都没想便夺门而出,冲向外面的街道,直到消失在人群中…
风箐雪看着儿子冲出去的瞬间,心里充满了后悔。本想去追儿子,却被文刀拦了下来。“秦夫人不必如此,令郎不会有事的。让他自己冷静一下也好,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风箐雪这才想起这里有一个实力不逊于丈夫的超级高手,也就放下心来。对着文刀歉意的说:“对不起,让先生看笑话了。”
文刀不以为意道:“秦夫人不必如此,其实令郎却也与我有缘。不然何以能惊动我那炉里的器灵,实不相瞒,我也是动了爱才之心。”
风箐雪听到这里也是松了口气,这时突然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身体一晃,险些摔倒。文刀见此情形便对风箐雪说道:“秦夫人暂且在此歇息,文某去看看令郎…”
风箐雪对文刀欠身道:“有劳先生费心了。”
文刀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文刀走后,风箐雪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情绪。她缓缓的坐在椅子上哽咽着…
……
秦铭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一条河边,他坐在河边双手抱膝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是人群。看到别的孩子都有父母领着,顿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孤单的人。想到这里泪水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文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秦铭的背后,看着眼前的男孩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时他走过去在秦铭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铭看着身旁的文刀道:“先生为何坐在这里又不说话?”虽然不失礼数,但声音却显得有些冷漠。显然在他的心里,今天母亲之所以会这么对他,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
文刀看着男孩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会一直不说话呢…”
说完这一句,便不再理会秦铭。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小河,此时的他眼里好像只有这条小河,再无其他…
秦铭看着文刀奇怪的举动心里不禁有些郁闷,于是他也沉默了…
就在这时文刀的声音又缓缓的从耳边传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村庄,村庄里有一个好人一个坏人。好人天天替村里的人挑水,坏人呢,却整天欺负村民。有一天,好人病了。想喝水,却发现家里没水了,于是他拖着重病的身子去河边给自己打了一担水。村民们打猎归来,发现家里没有水。于是村民们便去了好人的家里,却发现好人的家里有水。村民们就质问好人:‘为什么你自己家里有水却不给我们挑水?平时看你给大家伙挑水吃,原来都是装的。一有点事就不帮大家挑水了,伪君子。’后来又有一天,村里有个小孩落水了,被刚好经过的坏人救了起来。于是,村里人敲锣打鼓的给坏人歌功颂德。”
说到这里,文刀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边上的男孩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懂不懂我在说什么,当然,就算你不懂我也不会去为你解释!因为我不欠你的。你可以跟着我,也不需要拜我为师。”
秦铭显然被文刀的话弄的有些迷糊:“为什么?”
文刀有些无奈的道:“你就当是我欠你的好了,但这件事不能告诉你母亲!”
“那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这个问题是秦铭此刻最大的疑惑。
文刀揉了揉眉心道:“你不是想要修炼吗?”
“可是你不是说你是什么什么炼器师吗?”秦铭有些不解的问道。
文刀此时额头上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看着秦铭反问了一句:“谁说炼器师不能成为修炼者?好了,现在你不要在发问了。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跟着我。想好了再回答…”
说完这些,文刀转过头不再看秦铭。他知道说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如果男孩真的如今天表现出的那般对修炼的热情的话,那么他肯定不会拒绝自己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此时的秦铭哪里还有一点怨气?眼睛里发出一抹别样的神采,他毫不犹豫的对文刀说道:“我愿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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