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是舵把子四年前重新给老娘修的新房,从外观上看仿照城里的房子修成了二层小洋楼,在村里特别显眼。
房子里面虽没有城里那样设施齐备,但也干净整洁。小洋楼的一楼中间是个大客厅,在村里这里被叫做“堂屋”,按照乡里的习惯,正面墙上供着“天地君亲师”的长生牌位,正下方有个细窄的供桌,放着一个香炉。
这让徐天明想起以前的老人说家里没了男丁,总是形象的说:“以后就没得捧香炉钵钵儿的人了!”
供桌两边各有一把木椅,以前的习惯是摆放木凳,舵把子直接改成了木椅。堂屋的两侧一顺溜的放着一排整齐的木椅,显得十分古朴。
堂屋两边各有两间卧室,平时老娘一个人就住在一楼,二楼也有四间小一点的卧室,另外还有一个宽敞的阳台。由于是自己的宅基地,院子特别大,舵把子将整个院子都打上了水泥地。院子的左边是厨房,周围种上了些花花草草,显得也挺别致。
村里还没通上自来水,因此只能从院子里的井里提水,平时都是邻居们帮老娘挑好水,倒在厨房里的大水缸里。
弟弟也跟着徐天明来到了村子里,从小没有到过农村,他倒是觉得哪里都挺新鲜。
一家人于是忙里忙外过了一个热闹的春节,邻居们也时不时来帮忙,让院子里充满了喧闹声,平添了几分喜气。
初六一早,天还没亮徐天明他们就被叫了起来,又是梳洗打扮,又是新人给长辈敬茶。所谓的茶,在这里其实是一碗糖水鸡蛋。
过了一会外面一阵嘈杂,菜市场里的许多人已经到了,又是贺喜、又是问候,乱糟糟的好一会儿才稍微平静下来。村里的人也被这嘈杂吸引得过来了,于是一群人会合、分工,让整个村庄都沸腾起来。
快到中午时,宾客们也纷纷到齐,院子里里外外甚至小洋楼里都挤得人满为患。
照例是按村上的规矩拜堂,与宾客们敬酒。晚上闹新房,大人小孩齐上阵,抢喜钱、抓红包一系列过程走完,徐天明和王思思累得躺在铺着大红床单的床上再也不想动弹。
按照当地习俗,宴席必须是宴请三天的。因此全家人又忙上了三天,晚上送走最后一批宾客,老娘早上床休息了,舵把子让大家好好睡个懒觉,这几天他自己也累得要散架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罢!”舵把子下了这样一道命令,于是所有人都回房睡觉。
第二天,徐天明和王思思还拥在被窝里时,便被外面的各种声音吵醒。两人急忙起身,发现时间已经是九点过,外面来帮忙清理收拾的人和车已经在院外忙碌开了。
从城里拉来的酒水、肉菜剩下的也没多少了,只是要归还从村里各家各户借来的桌凳,同时打扫院里院外的清洁。一个上午过去,院子里又恢复了平日的整洁清静,人们也散得无影无踪,只有房门、窗户上贴着的喜字寿字和地上被鞭炮炸过的痕迹,提醒着大家这里刚刚完成了一场宴席。
一家人终于悠闲的吃了一顿饭,舵把子在饭桌上说起了礼钱的事情,他们准备把一部分收到的礼钱交给女儿女婿,让他们自己安排。
王思思这边还没说什么,徐天明就直截了当的说道:“这钱我们不能要,办宴席都没让我们出一分钱,我们咋能还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