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的太阳依靠在西方的群山之上,染红了暮时的天空。而在苍穹的另一侧,天色已经彻底被深邃的暗蓝星空覆盖,皎洁雪白的明月也刚刚展露出她的面孔。
“小姐,天色不早了,是时候进屋了,不然会受凉的。”一个身着燕尾服的中年管家恭恭敬敬地对着站在阳台上欣赏夕阳的小女孩说道。
“嗯……马上就进去。”这个女孩轻轻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在阳台上伫立了一会,最后还是转身走到了宅邸里面。
她是这个宅邸的主人,是米拉克帝国,乃至整个大陆十分有名的预言家。
按照传闻所说,只要是她给出的预言,即使显得十分可笑,也一样会阴差阳错地变为事实。至今,她给全世界闻名而来的客户出预言的实现率依旧是完美的,毫无瑕疵的100%。
然而,她其实根本不喜欢这个能力。这种让未来显得十分简单无趣的能力,她一直都在告戒自己不要随便使用它。对她来说,未来就和被透剧的悬疑小说一样,没有了惊喜,就没有了动力。
但无论她有多么不愿,对她而言已经没有回头之路了,而且这是她唯一能够维持生计的办法。
在她还没懂事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由于一场意外去世了,留给她的只有无数的欠款以及上百名等着工资吃饭的仆人。虽然那个时候她更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严重,甚至连为父母噩耗痛哭都来不及的时候,就有一群要债的人冲了进来。
若不是那个时刻她发现了自己突然得到了家族遗传的够预知未来的能力,接替了父亲成为了家主,否则后果根本无法想象。
“小姐,今晚的客人预计很快就会到达了。”
“是吗……”女孩松了口气,做到了客厅的茶几边,端起了管家泡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
因为她的预言是百分百的实现率,为此人们要付出十分昂贵的费用才可以有幸得到她的预言,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一些有钱人或者贵族才有能力见她一面,来寻求未来的答案。
不过这一次的客人的身份不是以往的可以相提并论的,为此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不敬行为,必须要保证每个动作都万无一失。
“不过小姐啊,您也差不多是到年龄了,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吧?”从父母那一代就一直跟着她的管家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唔……突……突然说些什么啊!?”这个女孩一惊,差一点将手中的红茶洒到身上。
“虽然老爷他们一直都希望让您不变的和大部分贵族一般势利,但为了您的未来着想的话,在这方面势利一点也未尝不可啊。”老管家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勾引今晚的客人吗?”
“不……不是勾引。”老管家连忙摆手,“只是稍微诱惑一下而已。”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女孩问道,而管家也十分诚实的否认了。
“没有,但像今晚的机会恐怕很难再有第二次了啊。小姐,这种机会不能白白浪费。”管家就像担心自己的女儿一般提醒道,十分看重今晚的客人。
不过确实,对于这个女孩来说,这位管家就相当于她的父亲一般了。从那一天开始,到现在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即使女孩一直想要回报他,但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他那种忠心了吧。
说的也是,如果可以找一个好的人嫁出去,或许管家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吧?到了那个时候,女孩就可以将这个宅邸的一切作为感谢送给他。
“说的也是……我明白了,多谢你对我的……?”但就在女孩低头思考的时候,某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突然溅到了她身体的左侧。
女孩震惊地转过头的同时,将同样被那种液体覆盖的手伸到了眼前。
这是……鲜血。
而她将视线转向这些鲜血传来方向的时刻,女孩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嗯?你们之前在聊什么吗?”那是一个脸上毫无生气的男人,他右手提着老管家的头颅,左手握着还在不停淌血的匕首。
“啊,对了,你们好像在聊什么‘机会’之类的东西吧,真是抱歉,恐怕你无法获得这个机会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的惨叫回荡在被鲜血气味充斥的大厅里,她的身体由于惊吓而摔到了地上,并且不断试图逃离这个男人。
“真是可笑……最有名的预言家竟然没有预言出自己的死亡,你真的是那个预言家吗?”男人用着空洞的眼神盯着少女,一步步缓慢地朝她走去。
“那……那只是我没有对自己预言而已……”少女的身体无法停止颤抖,被恐惧占据的她这时脑海中一片空白:“你要干什么……”
“我们‘无名’要你的命。”男子的表情丝毫没有动摇,没有停下他的脚步。
“不要……饶了我吧……你要什么?钱我有很多!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说的也是啊……”这个男人冰冷地声音直击女孩的灵魂,他蹲到了女孩的前面,带着依旧是如死人一般的脸庞,“那么我想要一个预言。”
“嗯!说!你问吧!”女孩用颤抖的声音的吼了出来。
“怎样……才可以结束多西丽和米拉克两国之间的战争呢?”
女孩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睛,照着这个男人的话所说,开始和往常一样开始预知起了未来。
“只……只要能够让米拉克国公主的‘诅咒’被触发,战争就会结束。”
“是吗……”男人站了起来,沉思了一会。
“现在你可以放了我了吧?”看见这个男人已经收回了杀气,稍稍松了口气的女孩天真地问道。
“当然。”男人转过了身,抛下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你还可以活下去的话,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缓缓走出客厅,沉重的关门声重重地落在身后,仿佛刽子手行刑前的钟声。
咚……
头颅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