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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遇言昕

“天地混沌,盘古生其中,以身化物,以神化灵,天地初现,是为华夏。涿鹿之后,黄帝一统,区神鬼妖魔,分九州而治,遂,蓬莱、九渊、昆仑、九州,四界并存,现如今昆仑与九州门界不再,是因……”

敖荣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墨殇。

刚准备把烤好的鸟肉往嘴里送的墨殇被他盯的一愣,不解地停下来,疑惑地看向敖荣。

敖荣突地冷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旋即手指间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风,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手中就多了一串鸟肉。

墨殇看着到嘴的鸟肉被夺走,愤怒地瞪向敖荣。敖荣一边冷笑,一边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烤的外焦里嫩的鸟肉,嘴里还不忘嘲讽道:“吃食理应先奉给尊长,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看来我对你的调教还不够。”

墨殇反声呛道:“堂堂龙族又何须从我这黄口小儿口中抢食?!”

敖荣一个耳刮子就扇了过去,照样只是随便地挥动手掌,连接触都没有,就直接把墨殇扇飞在地。“还敢顶嘴?”

墨殇对于这种说不过就动手的行为连反抗都不能,只能默默咬牙忍气吞声。

敖荣突然朝墨殇扔了一件东西,墨殇条件反射地跳开,那东西没被墨殇接住,直接落在了地上,敖荣见了瞬间阴沉下脸。

墨殇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东西竟是一把小刀,小刀通体玄黑,刀身笔直,刀柄没有繁杂花纹,反射着阳光隐约可见黑色祥云暗纹,只是刀鞘看起来颇为华丽,黑色的刀鞘上雕刻着一条赤红的龙,龙身缠绕,呼之欲出。墨殇看得入迷,不由弯腰捡起那把小刀,谁知刚刚触碰到小刀,那刀就一阵鸣颤,他吓了一跳,抬眼望向敖荣,敖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语调淡然丝毫不见怒气,“捡起来。”

墨殇定了定神,才将小刀捡起。刀身握在手中温润如玉,他不禁细细摩擦观察,刀柄与刀身融为一体,线条流畅,摸起来也细腻温润,似乎被谁经常这样摩擦着,以至于经久历岁变得如玉般温润了。

他抽出刀刃,竟不料原本平静的小刀再次激动地鸣颤起来,刀身更是意想不到的赤红。他心情不知怎地变得复杂起来,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弥漫着他的胸腔,他皱起眉头轻轻拂过刀刃,刀身终于停止了震颤,他的心跳却颤抖了起来,他反复地抚摸着刀身上刻的那个字,明明应该是不认识的,看着那个字却觉得心纠疼纠疼的,他无助地抬头看向敖荣,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却发现视线中的景色都变得模糊不清了,以至于看不清此刻敖荣脸上的神情。

他颤声问道:“这刀上……刻的是什么字?”

回答他的依旧是个耳光,却是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重的一个耳光,重得来将他扇得横飞出去,狠狠地撞到了树上,抖落了树枝上覆盖的冰雪,落了他一头一脸,染白了他渗血的脸颊以及流血的嘴角。

远处传来敖荣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在他嗡嗡作响的耳边震荡:“我不知道!墨殇你立刻给滚我去河边抓鱼!我现在就想吃鱼!立刻!马上!给我滚过去!”

墨殇擦了擦嘴角,再抬头却见敖荣已经转过了身去,似乎不想再看见他,他只得扶着树干勉力站起来,手中握紧了小刀,一瘸一拐地朝河边走去。

茫茫雪地,留下敖荣孑然一身地站在那里。

墨殇踩着细雪,经过树林,随手掰下一根树枝,拿在手中边走边用那把小刀削尖树枝。等到了河边,一支简陋的鱼叉已经做好了。

就站在河边,眼力很好的他一眼就瞄准了河中的游鱼,眼疾手快的一把插下,抬起鱼叉,一条肥鱼就到手了。

墨殇的肚子在这时咕噜直叫,他将那条鱼举到鼻下嗅了嗅,随即厌恶地拿开,即使再怎么饿,他还是不喜欢鱼,毕竟这种东西不管是烤的还是煮的,腥味都非常重,墨殇不喜欢腥味重的东西,即使是饿得受不了,他也不会碰这些东西。但奇怪的是对于血腥味他却异常喜欢,这可能就是他至今仍然滞留在战场上的原因吧。

充满血腥味的战场,让他莫名的,觉得安心,有种归属感,似乎那里才是他的安身之所。

血腥味?

墨殇动了动鼻尖,转头看向树林里。

林中有着异动,墨殇取下鱼,提着鱼叉轻脚走入树林里。他忽见林中有个小姑娘朝他狂奔而来,那个小姑娘穿得破破烂烂的,和他之前有得一拼,一张娇俏的小脸也跟个花猫一样脏兮兮的,她睁大着眼睛,满脸恐惧,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她,迫使她慌不择路地在树林中跌跌撞撞的乱跑,周围的树枝勾破了她的衣裳,划破了她细嫩的肌肤,她却全然不顾,只是一个劲儿的没命狂奔。

空气中忽地传来破空之声,那个小姑娘恰巧被树根绊倒,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小姑娘痛得一声闷哼,却没有叫出声来,身后射来的箭头擦着她的肩膀射在了树干上。

来不及害怕,小姑娘就连滚带爬地再次逃命了起来。

终于快要接近墨殇所在的位置了,她看见墨殇,瞪大了眼睛,而这时,墨殇也终于看到了小姑娘身后追着她的那样东西。

是条狼狗。

灰黑色的狼狗,体型巨大,猛然一跃将她扑到,一直都闷声不吭的小姑娘终于尖叫起来。“——救我!”

墨殇猛然将手中的鱼叉投掷出去。

正中那头狼狗的眉心。

狼狗歪倒在地,小姑娘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向墨殇。只见对方模样清俊,衣着华贵,手里却提着一条与身份不符的鱼。他提着鱼走近了些,小姑娘才看清他的脸上挂着彩,红得发紫,很是可怜的模样。只是见那墨殇冷着脸,走过来也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就专注地去打量那头狼狗了。

墨殇走近那狼狗身边,踩着它的头,一把抽出了那根木棍,血溅在了他华贵的衣服上,他却毫不在意。

小姑娘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殷勤地凑上前,要帮他把身上溅到的血迹擦掉,墨殇皱眉闪身避开,小姑娘尴尬地停住手,呐呐地说,“我只是想帮你擦干净,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墨殇看了她一眼,说:“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了救你,我是为了吃肉。”说着,他就弯腰抓起狼狗的一条前爪,往林外拖去。

小姑娘连忙跟上,急急地说,“不管怎样你还是救了我一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言昕的恩人了,我言昕做牛做马一定会报答你的,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墨殇刚想回句“我没有名字。”又忽地想起敖荣才刚给他取了一个名字,便小声地道:“我叫墨殇。”

“莫商?”言昕念叨了一句,随即轻车熟路地拍着马屁道,“真是个好名字呀,为你取这名字的人一定非常有学识吧,你是幽州人吗?听名字你家难道是经商的?是幽州的商人?还是其他州国的商人?你穿得这么好,家里一定很有钱吧!”

墨殇被她滔滔不绝地念烦了,微微皱眉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个流浪儿。”

言昕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连忙闭嘴,只小声地说了句,“原来和我一样”,就不再多话了。

墨殇终于得以清净,见言昕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便停下了问:“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言昕红着脸呐呐地嗫嚅道:“我没有地方去。”

墨殇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管她,任她跟着,经过她刚才摔倒的地方,墨殇看了一眼插在树干上的箭头,又将视线转向树林深处,这片树林从他离开的那片战场蔓延至此,这支箭就是从战场那个方向射来的,此刻却不见射箭的人,也不知是躲起来了,还是离这儿很远。

可是自己不过只是个小孩子,对方也没必要躲起来吧。

他回头看向言昕,“是谁在追你?”

言昕眨眨眼,强笑道,“诶?不是这头狼狗吗?哈哈……哈……”

墨殇见她不愿回答也不做多问,转而继续往前走。他一手提着一鱼,一手拖着一头狼狗,身后还跟着个拖油瓶,面无表情地走出树林,见敖荣还站在原地,就沉下了脸,将手中的鱼甩在他面前,一语不发地坐下来拿出那把小刀给狼狗剥皮——到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吃。

敖荣在墨殇还没出现就发觉了他,察觉到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如今一看,没想到还是个女的。对此,发怒之前他冷嘲了起来,“打个鱼还能拐个丫头?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呀。”

墨殇瞥了他一眼,解释道:“她自己跟来的。”

“哦?”敖荣却突然感兴趣般凑近言昕,后者却躲在墨殇身后,惊恐地瞪着他瑟瑟发抖。“不过,这个小丫头似乎看得见我的真身啊。”

敖荣阴沉的脸倒映在言昕惊恐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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