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荡过去么,现在自己头晕,脚软,手虚,好像还有点喘不过气来,肚子里的东西才开始消化,能行么?在不断拷问自己中,沈怀若鼓励着自己,可惜啊,这第一荡就甩了个狗吃屎。爬上树又甩下来,爬上去又摔下来。。。就这样磕磕碰碰到了山腰,浑身都淤青了,却没成功一次,沈怀若苦不堪言啊,甚至连呻吟的利器都没有了。待到爬一爬的随田海来到山腰一处瀑布,沈怀若抬头看了下前面飘着水星的瀑布,迎面扑来的凉爽让他是彻底扛不住了,晕倒了。
田海不禁苦笑,果然太勉强了,不过第一天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帮沈怀若渡气缓解了抽搐后,田海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这么下去。其实按着自己的规划,后面还有在瀑布下打坐,片叶不沾身的过荆棘灌木丛,挑水走古城墙。。。这些都是按照那本书的思路,自己好不容易凑成的一条线路,想着自己就是这样在刚定居这里后的半年内,从普通的江湖二流变到二流后期高手,只是有心结一直到不了巅峰。抛开自身的问题,田海可以确定的说若是这样坚持下去,形成一套练功的体系后,那不仅效果非凡,肯定还能事半功倍,但是看着昏倒的不成人形的沈怀若,田海心中好似被什么触动了,这还是个孩子啊。带着还在昏迷的沈怀若田海幽幽的下了山。
回到了田宅,田海看着还未清醒的沈怀若,心里始终是很疙瘩。这么好个孩子,要是有一点内功基础,那么这种训练将极大的激发其潜力,也能更快的适应内容。不过。。。内力哪又是这么容易来的啊。不入流和入流的区别就是有无内力啊。
沈怀若总算是在田海的惴惴不安中苏醒了,虽然知道这孩子只是虚脱了,但是还是止不住的担心。醒来的沈怀若第一眼看到的是师父疼惜的眼神,眼眶一下就红了:“师父,对不起,徒儿让您失望了?”田海哑然,心底最后一丝的犹豫被击散了。得徒如此,夫复何求啊。当下安慰道:“怀若,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让厨房给你做些吃的,待会师父运功帮你疏通一下,明天你又活泼乱跳的了!”话虽轻轻一语,全身都是酸痛沈怀若却浑然不知自己师父已经下定某个决心,只觉得,虽然不想麻烦师父,但若师父不帮自己一下,多半明天,后天都得在床上度过了,于是还是浅浅的嗯了一声。
看到沈怀若又眠下去了,田海轻轻的走出了房间,先吩咐厨房煮点清淡的肉粥后,来到了后院小池边。看到平静的水面,田海叹息了一声,自己这个徒弟实在是优秀,就这两天短短的相处就让自己觉得没有任何遗憾,可惜现在没有内力基础,想要练出气感,即使再优秀的人,没有几个月是不可能得,想要内力小乘,纵使天纵之资,没个三年五载想都不要想。想当初自己也是练了一年多才有了气感,以后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但也只能堪堪混个二流。虽然现在沈怀若还小,可田海却莫名的有种感觉,这个弟子非池中之物啊,恐怕在这小地方待不了多久,就像潜龙一样,只要这孩子有机会就能一跃成龙。因此,田海心中急躁啊,这样下去几个月,也许当沈怀若刚刚有气感的时候就会去参加童生考试,然后进入县学,一旦进入县学因为学习的压力,估计刚刚得成的气感又要不见。如此下去,想要修出内力,没有十年之功,想是别想。不行,不能耽搁这孩子啊。必须早日修出内力,一旦有了内力,那便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罢了罢了,自己迟就迟吧,随缘了,反正也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什么牵挂。呵呵,自嘲了一下,田海回了屋,只留下斑驳的树影,在秋风中萧萧瑟瑟!
田海如今四十好几,未婚,下人们只知道田老爷每年会出去几天,就有传言说田老爷去找小情人了。奈何可怜的田海却是去祭奠一位故人去了,当年一起闯荡江湖却因为自己的鲁莽而香消玉损的一位侠女!觉得对不起玉人的田海也决心永不娶妻,即便当初田家族长愿许配一个女儿给田海做妻子也被拒绝了。老男人的心思,没人能懂啊!
“怀若,先喝了吧,待会师父给你行功。”收拾好心情,把那一海碗的肉粥递给有点迫不及待的沈怀若。望着三下五除二就把肉粥喝完的沈怀若,田海心里也温温润润的,好似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刚吃完,我们先说会话,等你消食了,我们再开始行功。”
“是,师父,”觉得异常有道理的沈怀若连忙点头。吃了这么一大碗,确实觉得肚子有点饱!
“怀若,你是想学那两百年前的大儒兼济天下?”田海对徒弟的志向好像特别感兴趣。
本来这只是沈怀若为了能出去早点见世面,搬出来的挡箭牌,能成为大儒当然可喜可贺,不过成不了,也没人会怪你,因为那是几百年一出的啊。但是沈怀若这两天也算是真正了解到了大儒的伟大,所以心底也是有种冲动了,对,自己就是应该去当一名大儒。于是也就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的回道:“是的,师父,在前两年研习了爷爷留下的书,其中谈到的200年前的大儒让弟子心生向往,不过弟子觉得儒家精要还是有些缺失,百家争鸣,百家其实都有所长。儒家仁义,讲究以仁心治世,但是我爷爷曾经说过世道不一,地理不同,风俗有异,没有最好的道,只有适合的路。大儒大儒,其实就是先驱而已。”以前从来没人问沈怀若这些,也没人会认可一个孩子的想法,现在有了一个好师父想听,嘿嘿,沈怀若根本就停不下来啊。这是一种认可,一种孩子成长过程中其实十分需要的认可。
于是乎,沈怀若,不顾田海越来越惊讶的脸色,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大讲特讲。“每一种学说其实都有它特定的局限,我发现确实如爷爷所说的那样,在比较安稳的国家里,儒家,礼家的治国理念比较得人心;而法家的治国方式虽有点不尽人情,但是国家却是最太平的;相反在一些打战的国家里,兵家,法家乃至纵横家却能凝聚人心,保国不乱,所以我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何种手段治国,只要符合国情,那么都能保持长治久安,不过结论是需要验证的,等我以后留学列国的时候,就知道了。。。”田海敢说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这些大道理,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忽悠了,不过好像自己徒弟说的也很有道理啊,这个话虽然简单,但不说自己了,就是很多读书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吧,他们只是一味的学习先哲的话,圣人的道,都忘记了其实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思考的。不过总觉得今晚谈话变得很奇怪的田海摇摇头,呵呵,自己一个江湖人居然和一个小孩在这里讨论诸子百家。
口若悬河的沈怀若难的这么酣畅淋漓的发泄,压根就没看到师父不了然的表情,还陶醉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等到觉得口干舌燥后,停下来的时候才蓦然发现师父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像是看一个小怪物一样!沈怀若哑然,鬼笑一下表示无辜,看来平时东想西想太多了点。田海给砸吧砸吧砸嘴的小徒弟端了杯茶后:“好了,静下心,等下,我给你行功。”说完这话,表情严肃起来了。
沈怀若也知道该做正事了,端着茶杯静静喝着也不说话。约莫静了一刻钟后,田海盘膝坐上了床,让沈怀若准备好。
少倾,田海运气全身,一股劲气运至双掌慢慢贴在了沈怀若光溜溜的后背。而沈怀若也渐渐的感觉到了后背发热,还没有什么更深切的感受就听到田海叮嘱:“凝神静气,不要乱想,注意记住行功的路线”。
正在纳闷有什么行功路线的沈怀若,突然就感到有两股热流从后背缓缓的进入体内,一时间觉本来还比较酸麻的身体一下子就舒服多了,不过舒爽并没有持续多久,随之而来的是酸痒刺疼,然而咬牙坚持的沈怀若没有想到,酸痒刺疼仅仅是开始,这两股气流开始不仅仅盘踞后背,开始向着沈怀若体内更深处推进。
本来估计沈怀若的经脉已经开始堵塞固化,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是如7,8岁的小孩子一般鲜活,这让已经做好大耗费元气准备的田海带松了口气,仅仅是在疑惑了一下为什么后,就继续两面夹攻,开始练功史上最神奇也是最危险的“醍醐灌顶”。
此刻的沈怀若觉得好像是在冰温泉中一样,冰火两重天,一会是暖洋洋的,一会是冷冷的刺疼,不过两种感觉停顿的时候,就别提有多舒服了。可怜的田海还没为自己能不大耗元气高兴,又被沈怀若经脉的胃口打败了,自己的真气一进入沈怀若的经脉就开始消散,虽然知道这是肯定的,但是貌似自己徒弟的要消散的快些,这不合理啊。不过换个角度想,这已经比自己一开始预计的要好了,虽然没法带着沈怀若再多熟悉几圈小周天,可若是能跑三圈,那已经是超乎自己想象了。
于是,额头已经冒出细汗的田海只能喝道:“怀若,谨记这种行功的感觉和气流的路线。”随着变成的豆大的汗珠落下,田海丹田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了,想不到自己一身功力只能在沈怀若体内跑三圈不到,顿时觉的无语。看来后面的日子,自己的功力都会维持在所剩不多的状态啊,冲关,看来是不现实了。
原来田海下的决心就是以自己的功力带着沈怀若行功,带着他感觉气感,这样可以大大加速徒弟的练功进度,更能缓解刚开始接触高强度训练的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