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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路(一)

五人在族长、师父和亲人的目光中渐行渐远,随着门外的路一直地走下去,边走边回头,看着长辈们深沉的目光,逐渐地,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几人的心情放飞了起来,路边不知名的野花争香斗艳,地上可爱的麻雀们一跳一跳,并不怕人。五人并行着,希雄紧随其后。小胖楚天小武出了家门总算是撒了欢,快乐的游玩着,时而追逐翩翩起舞的蝴蝶,时而跑到树上帮助幼鸟们学习飞翔,时而比试比试三人谁跑得快,时而追逐野鸡野兔,希竹在后面开心地跟着,四人几乎已经忘了前方的道路到底有多凶险,四周洋溢着欢声笑语,太阳公公也在看着他们,微笑着。楚天在树上采来可口的果子交给了希竹,希竹咬了一口果子,果香四溢,果汁甘甜可口。边吃着果子边看着几人追逐嬉戏,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享受着他们的开心,仿佛这会儿,时间变慢,岁月静好。

不一会儿,几人就溜达出了很远很远,此时此地已经没了路,五人在树林间走着,树木遮天蔽日,影子投在地上日光斑驳,空气也似乎凉快了些。胖胖的松花鼠用牙齿咬着松果,见到有人来迅速地逃到了树上,尾巴像一条棉花一样,一摇一摆,很是可爱。布谷鸟的叫声回荡在森林中,悠远深长,“布谷~布谷~布谷~”。四人并行着,边吃着果子边哼着小曲儿,仿佛几日的劳累都昂松了下来。

几人走了一会,带头的楚天忽然停下,向后做了个停的手势,示意身后四人别动。小胖小声问道:“怎么啦?”楚天指了指远处,一只漂亮的云角麓鹿在溪边低头喝着水,似乎没有发现远处的五人。只见这云角麓鹿,头顶的角形状似云飘举,喝水的腰子更是优雅,很是好看。

楚天用手比划着,示意这头云角麓鹿我们要定了。小武把背着的弓从身上卸下递给楚天,又从箭筒中抽出两只箭,楚天只拿了一支。四人均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头美丽的麓鹿。希竹藏在树后抚着树看着,不敢弄出一点声响,鹿,兔子等动物实在是太敏感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它们察觉。这头云角麓鹿仍然在低头喝着水,好像是很渴的样子,也好像跑了很远,菜在这里休息。楚天用力拉开弓箭,将箭头瞄准到了云角麓鹿背部之上一寸的位置,因为箭矢受引力的影响会逐渐下落,这也是任何弓箭手必备的常识。楚天感受到风是向东南吹,又将准心向左挪了挪。楚天确定了力度和角度,松开拉弓的右手,瞬间,箭以极快的速度射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黑斑黯蓝豹迅速冲向了这只鹿,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也是这一瞬间,飞出去的箭刚好穿透了云角麓鹿,擦破了黑斑黯蓝豹的前爪。这只猎豹,已经修得了元神,恶狠狠地气息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

黑斑蓝皮豹放下嘴里的云麓,对着楚天这边嘶吼着,低着头怒目而视,似乎在觉得楚天等人想要抢他们的猎物。楚天见到这只凶狠的豹子,最先想到的是把希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希竹害怕的急忙拉住了楚天的手,注视着豹子,将自己的匕首递给了楚天。再看这只豹,一人半长的身体,肌肉健硕,眼神穷凶极恶。楚天拿过匕首,做好了防御的架势,仿佛这豹子一冲上来,自己就会将匕首刺入豹子的身体里。小胖握紧了父亲的佩剑,心想着:“这下子可麻烦了,不知我们几个是否能斗得过这凶狠的野豹。”

豹子几人的位置慢慢地移过来,踩着枯枝,紧紧地恶狠狠地盯着,鼻孔喘着粗气,裂开了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好像是在试探着几人的能力。楚天也知道,当这只黑斑黯蓝豹走到差不多相距自己七丈的距离的时候,就是它以闪电的速度冲上来的时候。又攥了攥手中的匕首,手心里全是汗,额头上低落的豆大的汗珠,准备殊死一搏。豹子仍龇着獠牙,口水从牙缝中流出,向前迈着脚步。楚天在心里数着:“十一丈,十丈,九丈,八丈......”

几人刚才还在开心地玩耍着,这时就见到者这种凶狠的动物,心中的害怕已全部流露出来,没想到旌阳峰竟然这么凶险。没有了师父的陪伴,要怎样才能实现许下的承诺?

眼看着黑斑蓝豹就要冲上来时,小武顿时心生一计。小武向前走了一丈远,这已是豹子攻击范围的边缘。小武从里怀里掏出一把笛子,紧闭着眼睛不去看豹子,吹动着莫名的曲子。“小武!你做什么!”楚天以为小武为了大家要牺牲自己,再也按耐不住,抄着匕首奔向前,似乎等着豹子跃上来。霎时,溪水翻动,水中的鱼儿们相继跃出水面好几丈,稀里哗啦,在豹子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鱼儿们来回越出水面,在溪边豹子,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毛都竖了起来,回身撒腿就跑,连自己的猎物——那只美丽的云角麓鹿都不顾,似乎是吓破了胆,瞬间跑没了踪影。

小武见黑斑豹跑了,叹了口气坐在了地上,这时小胖还没回过神,呆呆地站在那里:“豹子?跑了?”

楚天见豹子逃掉了,回头看了下希竹,又问小武:“它还会不会回来?”

小武说:“应该不会了,人对未知的东西都会害怕,更何况动物。这豹子定以为咱们神通广大,怕是再也不敢惹咱们了。”

四人听见小武这么说,都放心了下来,楚天向前走了几步,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异样,确定豹子已经跑远了才安心下来。后面远处的希雄,见到楚天时差完毕,也松了口气。

这时小胖才回过味儿来,跑过去将麓鹿抓起,把血在溪水里涮了涮,怕血腥味再招惹到凶狠的食肉动物。小胖向小武喊道:“武子!可以啊!家里的鲤鱼没白喂啊?还能使唤河里的鱼呢?”

楚天又问小武:“小武,都说你家的鲤鱼能化龙,但从没亲眼看见过啊?什么时候鲤鱼跃龙门,把我们都叫过去看看!”

小武说:“这只是个传说罢了,真正的龙连我的爷爷都没见过。我们家世代养鲤,就是为了它化龙能给镇子带来些庇护。距离上次化龙已经三百年了,最近父亲也有点失望了和动摇了。还记得那次上课吗?孙先生都有些忘记了,说第四境没有龙。”

楚天安慰道::“一定可以的!不要放弃!”希竹也安慰小武:“小武!我们都相信你!你就是咱们旌阳镇这辈的龙之传人!”希竹刚刚提到龙,安慰小武的同时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又向楚天看去,却发现楚天丝毫没有在意。

希雄在远处听着几人的对话,也都走了上来,向小武投去钦佩的目光。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和大家说:“楚天,小武,现在越来越危险了,咱们团结起来吧,五个人,都是族长任命,谁缺胳膊少腿回去都不好。”

小胖拎着麓鹿走了过来,虽讨厌希雄但自己心地善良,心想着毕竟同根同族,在危险之际都会面对共同的敌人。小胖打量着麓鹿美丽的脚说:“好吧,你跟着我们,别走散了。”

楚天说:“前方不知道还有多少凶险,我们都是同窗,理应相互照应,你跟着我们别走散了。”

希雄心中的顾虑完全没了,又受到了楚天四人的接纳,连忙点头说:“有没有什么需要拿的,队长我帮你拿啊?”说完看向了楚天的包裹。

楚天看着希雄看向了自己的包裹,连忙背过去,希雄更确定了,这里就有他能猎杀弥天虎的法宝。

楚天连忙转移了话题:“小胖你别说,这云角麓鹿的角真是美观,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朵云,好漂亮啊!”

希竹抢着说:“那当然!我房间有个小柜子就是用这种鹿的角制作而成的!麓鹿的角能制成精美的盒子,麋鹿的角能入药,话说这‘獐死于麝,鹿死于角’说的真对呀!”希雄连忙称赞:“希竹妹妹真有文采!下一句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哈哈!”

希竹耨了一下鼻子:“你直接夸自己会不会更简单一点?”希雄连忙贴一个笑脸:“哈哈!”

小武说:“我们往深山里走吧,只是这猎物越来越多,我们如何装得下?”

楚天哎呀了一声,拍了一下腿:“真是失算了啊!我们都把这茬忘了!我们虽能捕杀猎物,但用肩抗用手抬,那才能运多少?”

希雄得意的说:“族长早就准备好了!早上刚到北门的时候,族长交给了我一个‘纳坤袋’!这袋子只有普通的香囊那么大!却能装下万箪粮食!”说完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这袋子虽古朴却透露着法器的气息。希雄撑开袋子,念着族长教给他的咒语,“收!”,一直麓鹿瞬间就被收了进去,四人全部目瞪口呆。“有了这种法宝真是太好了!”小胖望着袋子又想玩玩,但在希雄的手中不愿意张嘴。“太好了,咱们走吧!”楚天说道。

四人重新启程,沿着潺潺的溪水,向深山里进发着。溪水源自山顶,清澈甘凉,大概一丈深,水中的小鱼自由的游来游去,小武把手放进水里,鱼儿们似乎喜欢小武,都来唑他的手,几人看到这一幕很是温馨,仿佛小武能听懂鱼儿们的话。

五人继续向山中走着,不知不觉已到了正午。森林远处,动物们奔跑着,感受着自然段恩赐。“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估计再走同样的路程就到半山腰了!”小胖望了望脚下的路,又看了看头上的太阳说道。

楚天说:“嗯!到半山腰我们找一个空旷的场地,升起火堆,安营扎寨吧!不到半山腰不许吃东西!”五人加快了步伐,都拄着捡起的木混,拄着木棍走着。溪边的土地,枯枝并不厚,踩上去仍有“嘎吱嘎吱”的响声。“我们不能再沿着溪水走了!溪水是在山上斜流的,那样走就太浪费时间了!”希竹说道。楚天说:“那好吧!我们打点水,朝着溪水斜上方的方向走吧!估计深山里的落木枯枝会很厚!大家一步一步走吧!”五人都喝了些水,又用水带装了些水,离开了溪水,朝着深山中走去。山里的路,越走越吃力,但希竹和希雄却能站在枯枝上走不会留下脚印,楚天看着希竹的步伐,也提起气用着希竹在点翠楼那会儿教的落英步,顿时省了很多力气。对希竹说道:“原来落英步就是这样来的啊!”

希竹说:“我们的功力还不算深后,刚修得了一两层,我父亲能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扶摇直上呢!”楚天说:“这么厉害?”“那当然!当年父亲用着落英步大战铁拐神钩,硬是让他的神钩二十发都没命中过!”

小胖也踏着步伐,嘿嘿一笑嘲讽道:“那还算什么神钩?那神钩估计和阮伯大战之后直接名声扫地了吧!哈哈哈哈!”

希竹神采奕奕,说道:“我家的落英步岂是浪得虚名?不过那神钩的确厉害!我父亲也是用尽了元气才将他耗过!”希雄见着小胖和楚天也用着自家的轻功,心里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心想着:“等我回去一定告诉大伯!教你们两个小毛贼偷学我家武功!”

四人都用着轻功,唯有小武不会用,小武在后边追着四人,一步一步地走着有些勉强,埋怨着说道:“你们去点翠楼怎么不叫我啊?估计一定很好玩吧?一定吃到了更好吃的东西吧?下回再去一定要叫上我啊!”

小胖笑道:“好啊!给你来一盘‘紫酥香锅牛蛙’!你不吃完我就打死你!哈哈哈!”楚天希竹听小胖说完也哈哈大笑。

“啊!”只听一声惨叫,四人回头,只见尘烟四起,小武掉到了一个大深坑中。小武在坑里惨叫着,小胖楚天赶忙飞了过去,扒开枯枝野草去救小武。“武子你怎么样啊?没事吧?”小胖急切地问道。

小武在坑里捂着腿大喊:“怎么没事啊?踩到夹子了!谁这么缺德啊?”

楚天小胖不顾地上的枝叶和杂草直接冲了进去,抬出掉进坑里的小武,只见一个盆口大的架子直接夹在了小武的左腿上,鲜血直流,疼得小武眼泪都掉了出来。

“小武!忍一会!”楚天和小胖将小武放在草地上,递给了小武一根短小的木棍,小武咬着木棍,两人用力地掰开夹子,小武痛的把木棍咬了一个很深的牙印。

楚天将夹子掰下来,查看小武的伤口。“夹子有毒!”此时小武的小腿止不住的鲜血直流,伤口附近已经青紫一片。“希竹!把药和纱布给我!”

希竹早已经准备好了清毒散和纱布,小胖一把抢过,把小武的裤脚扯开,将清毒散洒了上去。小武继续咬着木棍,疼的紧闭了眼睛,眼泪从脸颊直流。这时希雄趁乱绕到了楚天的身后,趁着三人不注意翻着楚天放下来的包裹。

楚天仔细地看着小武的伤口,青紫色已明显地退去,血也止住了,将纱布一圈一圈紧紧地缠在小武的腿上。“还疼吗?”

“好...好点了。”小武看着自己的腿说道。“估计得拄着拐杖走了。唉,又连累你们了。”

小胖急切地说:“这时候你还说这种话干嘛?我们是兄弟啊!刚才没有你我们都成了那黑斑豹子的食物了!”

楚天和希竹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五人就是一个整体,谁也别落下谁!”楚天深感这深山的凶险,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有些坚持不住。楚天眼睛望着远方山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着自己身为队长,就必须得坚强。“没事啦!前面就到半山腰了!小武再坚持坚持!到去年驻扎的空地那里,我们安营扎寨就好了!小武你受伤了我们去捕猎就好!你留下来看包裹和食物!”

“好的!我会坚持的!坚决不拖后腿!”

“这才是我兄弟嘛!”小胖锤了一下小武,几人相视而笑。

希雄走上前来,向小武说:“我背你吧,我轻功好,不怎么费力的!”

楚天希竹看着希雄,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诚意,心中的怀疑也逐渐消退。因为再怎么样两人也是同根同源,共同面临一致对外的窘境时,不信任自己家人还能信任谁呢。

“哎?我的包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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