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听见希竹这样讲,看着希竹的眼睛,心中有些暖暖的感动。小胖见二人含情脉脉,心想着回家给小武拿吃的,再回去上孙先生的课,找个机会拽着小武开溜了。
这些天楚天一直有一种感觉:每天看见希竹就很开心,见不到就有些失落;晚上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甚至吃饭的时候,不和她在一起吃就丝毫没有胃口。见到希竹受伤就会很心疼,能给希竹带来快乐他也会觉得快乐。真是行也是她,坐也是她;朝也念她,暮也念她。那天下午的课程,见到希雄与希竹站到了一起,希雄嬉皮笑脸地调侃,他总有一种想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楚天也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快乐着她的快乐,悲伤着他的悲伤,也感觉和她在一起,就是天长地久。
两人深情地对视着,嘴角略带笑意,却不知阮正携着希雄从祖台前列走了出来,阮正看到这一幕心中气不打一出来对着希竹大喊:“昨夜怎么打你的忘了?堂堂阮家大小姐成天和野小子鬼混成何体统?”
希竹一怔,回头望去看见自己父亲正向这边恶狠狠地盯来,心中很是害怕。这时,阮希雄说:“妹妹,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怎么?还和这个臭小子来往?”
还没等希雄说完,阮正上前又是一巴掌,拽着希竹就往家走,希竹啜泣着,脸上一片红印,边哭边说,泣不成声:“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和你回家!”
希竹昨晚哭了一夜,早上补了补妆收起泪水,笑得又像沐光城外的向日葵一样灿烂。可是心中被家庭伤的于此之深,纸糊的堤坝怎么能挡得住滔滔洪水,就算在硬撑也有决堤的一天。此刻希竹再也抑压不住心中的伤痛,往事聚涌在心头,哭喊得痛彻天地。阮正见到希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停在那却不肯放手。
楚天见到希竹坐在地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上去一把抓下阮正的手,将希竹扶起身,怒目而视地对阮正说道:“希竹从小懂事,知晓礼节,她做错了什么?倒是你,名为为了家族荣誉,实则为了自己的脸面,牺牲了多少爱你和你爱之人?亲生父亲竟能让自己女儿如此痛苦,你枉为人父!”扶着希竹缓缓背向阮正走着,又安慰希竹:“昨夜之事,我听见一二,听见你父亲说不许咱们来往便心酸地走了,想必是后来,希竹承受了莫大的痛苦罢。刚才见你被父亲打,一定打疼了你吧?我好想替你挨着一巴掌,替你分担些痛苦,看着你难受,我心里也很难受。”在后面的阮正,还在寻思着楚天刚才说的话,心想着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子给笑话了,气的说不出话来。阮希雄看看阮正,又看看远去的二人,咬牙说:“伯父!这小子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术!希竹妹妹竟被他迷了心巧!”阮正听见此话,气愤地踢了一脚阮希雄,阮希雄不知所谓,眼睛滴溜乱转,只能闷声闷气,也不敢说些什么。
这时,陆虎关云敝和孙先生从祖台缓缓地出来,陆虎和孙先生假装没看到此事,贴着花坛缓缓地走了。关云敝见到阮正气得不行,笑呵呵地说道:“阮老弟,也有你生气的时候?哈哈哈哈!”说完不等阮正反口相讥,这老小子一溜烟就跑没了。陆虎和孙师父趁着阮正目光没落到他们两个时候,也已悄悄走开了。
希竹听见楚天这么说,心里明亮了些。楚天安慰着希竹,渐渐地,已离阮正越来越远。两人来到孙先生的府邸,见孙先生还没有回来,就在门口对面的大松树下停留歇息。楚天听闻昨晚希竹也挨了一巴掌,心里又不是滋味。希竹早已平静了下来,坐在松树下的长櫈上,也劝着站着的楚天不必替他担心。希竹说:“阮家总宗无后,希竹又是女儿身,也不怪父亲总是发这么大的火。爷爷去世的早,父亲年少就担负重任,将家族事业管理得井井有条,唯独我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也因此很疼爱希雄。楚天哥哥也不必为我担心,以后我少些惹怒父亲便是。”楚天听闻希竹这么说,虽无奈但也放心下来。这时,孙先生从傍边出现,听见希竹如此深明大义,看着希竹说:“女娃如此说话,堪比男子气概!阮家由女眷继承,无妨无妨!待我和阮正商量商量!”。孙先生年尽花甲,是地地道道的旌阳镇人,身子瘦弱,一阵风似乎就能吹倒,但却另人感觉有一种精神能站住,这便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精神。孙先生喜欢时而眼睛望着远方,时而低头深思。在旌阳镇,孙先生德高望重,就算是关阮两家见到孙师父也会行礼。
楚天和希竹听见孙先生的话,心中豁然开朗,二人高兴地给孙师父行了师礼,希竹边行礼边想着:“孙师父就是有智慧!很头痛的问题一下子变得简单了!”楚天也这么想着,行礼的时候偷看了一眼希竹,见希竹状态很好,也心安了起来。
孙师父背过身向前走着说:“徒儿免礼!随我进屋吧!今天娃子们有些伤心,那课上就不讲经书了!讲点好玩的事情吧!”
希竹和楚天瞪大了眼睛齐问道:“什么好玩的事情呀?哈哈。”孙师父转过头:“就知道玩!看把你俩高兴的!先背点诗文!再给你们讲讲外面的世界!”
这时,小胖小武来上课,阮希雄也从不远处走来,听见孙师父如此说,小胖着急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的世界分为六个部分!我们现在处在第四境!我们是生命之树的后代!我们的口号是‘生生不息’!!!”
小武一脸嫌弃,耨着鼻子说道:“甭嘚瑟了嗷!这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好不?你给我说说一二三四五六境里面都有什么种族,什么气候,我算你厉害!”
小胖用力地拍了一下小武:“你个没良心的!刚才白给你吃好吃的了?我还不如倒进你家鲤鱼塘里喂鱼了!你个没良心的!”
小武见小胖生气,装作一个很乖的表情,撒娇地说道:“关扬哥哥!不要届样嘛~求求你~银家还没吃够呢!”
希竹楚天看见二人如此滑稽,咯咯地笑着,很是开心。孙先生打开大门说道:“孩子们,别顽皮啦!快进来吧!”
五人一起进了屋,正襟危坐在蒲团上,孙先生则是坐在了屋子正中央的桌子后边。孙先生拿起了蒲扇摇一摇,示意五人再端正端正坐姿。五人很听孙师父的话,小心翼翼地坐着,孙师父说:“楚天,你背诵前天学的《诗经》给我听听。”
希竹最喜欢楚天背这首诗了,楚天摇着头,有模有样地背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这是希竹最喜欢的诗,希竹欣赏地看着楚天,仿佛念着送给她的情书,幻想着两人以后居家生子的情景,带着微笑不知不觉,想入翩翩。
“好!楚天很努力!关扬把《酒神赋》背来听听!”
小胖脸红着缓缓站起,嘴里含糊着:“额...啊...将什么什么......行什么什么......啊!孙师父!你早饭吃过了吗?你看天气多好啊!给我们讲讲六境的故事吧!”坐下四人哈哈大笑,被小胖的机智逗得扬二翻天,孙师父没生气反倒是也背逗笑了,说:“坐下坐下,回去抄十遍《酒神赋》,明天交上来,哈哈哈。”
小胖眼睛一亮:“十遍!太多了吧!孙师父给我们讲讲六境之外的故事我抄二十遍都可以!”坐下又是一片大笑。孙师父开心地笑着说:“好好好!就给你们讲讲六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