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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岁生辰(上)

盛闵兰才暗暗发誓要做些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春桃叫醒。以往常以身娇体弱作为借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盛学霸觉得自己做事的决心立马丧失了一半。对于普遍拥有睡相延迟综合症的学霸们来说,早起的凶残程度仅弱于给学渣讲题目。

盛闵兰躺在床上不动装痴呆。

“今天不行哩,小姐!”春桃没有像以往那样迁就盛闵兰。只是笑着将温热的帕子捂在盛闵兰脸上,轻柔地擦拭起来:“今天是小姐的生辰,小姐要早些熟悉妥当了去给老爷夫人还有太夫人请安。”

“今天要穿新衣裳,吃长寿面。”春桃怕自家小姐不高兴,又出言哄道,“还可以去园子里看花吃糕点。”怕盛闵兰不懂,春桃又将后面两项活动重复了一遍。盛闵兰有些黑线,这两样爱好果然已经变成了人生污点。不过因为毒糕点的事情,她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院门了,看在可以出门的份上,她就不计较春桃这种藐视她智商的行为了。

春桃给盛闵兰梳洗妥当,又给她换上大红色的新衣。把盛闵兰的包子头用红绳固定以后,春桃又从梳妆匣里找出一副金铃给盛闵兰戴上。盛闵兰皮肤雪白,眉清目秀,配着这一身红色的衣裳看上去很是讨喜。

春桃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盛闵兰牵出去给常嬷嬷过目以后,又开始一句一句教盛闵兰请安的话。她们也不指望盛闵兰能说出什么吉祥话来,只是教她说“请祖母安”这四个字。盛闵兰也没装模作样,一次就学会了。常嬷嬷和春桃都很是惊喜,但是怕盛闵兰只是临场发挥,又仔细教了几遍,确定盛闵兰说顺溜了才带着她去给老太太请安。

古代人相信生辰八字中包含命运,所以对于生辰是很重视的。盛闵兰虽然只是个傻女儿,但是小孩子五岁是一道坎,过五岁这种比较大的生辰家里还是要庆祝一下的。盛闵兰随着常嬷嬷她们到了陈老太太的院子以后,发现自己美爹和美姨母已经在陈老太太院子里了。

常嬷嬷和春桃倒是有些吃惊,因为按着以往的惯例,是先给老太太请安,再去老爷夫人的院子里请安。她们怕盛闵兰分不清楚,所以准备去哪个院子请安就教她说对应的哪句话的。但是现在三个人都在,她们只教了盛闵兰给老太太请安,怕是会有些失礼。

“兰丫头今日看着倒是精神。”看着好似善财童子一般的盛闵兰,老太太也忍不住夸了一句。

有伶俐的小丫鬟取来蒲团放在地上。

“姑娘,给老太太请安吧。”春桃推着盛闵兰上前,小声提醒道。

盛闵兰看着座上不过四十出头模样的陈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跪了下来。盛闵兰真是从来没给人下跪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作为一个女汉子,盛闵兰觉得自己膝下没黄金那也是有白银的。不过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师长,老太太作为这具身体的长辈,也当得起自己这一跪了。

“请祖母安。”盛闵兰老老实实道。

以前的陈敏兰话都说不利索,现在已经可以听懂人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给人请安了,老太太吃惊之余也有些欣慰。

“这些日子没见,兰丫头倒是懂事了不少。常嬷嬷辛苦了。”

“都是奴婢份内的事,不敢居功。”常嬷嬷谦虚道。

盛闵兰站起身,身边的春桃有些着急地看了常嬷嬷一眼,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盛闵兰给自己亲爹和后妈请安。常嬷嬷打了个眼色,春桃会意。

“姑娘,还要给老爷夫人请安。”做不做是主子的事情,但是提不提确实奴婢的事。小姐可以失礼,她们这些奴婢却是不行的。

对于盛闵兰的这个礼,大家都没报什么期待。平时就是因为陈敏兰不会行礼,才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

盛闵兰有心为常嬷嬷和春桃做些事情,自然要抓住眼前的时机。如果她有好转,常嬷嬷和春桃行事自然更有底气,在这府中恐怕会便利不少。

“请父亲安。”盛闵兰重新跪在地上,老老实实请安,“请母亲安。”

春桃正要扶盛闵兰起身,一个人影已经先她抱起了盛闵兰。

“三妹妹,你叫错了人。这位是父亲不假,旁边的却不是母亲,而是姨母。”进来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天青色的长袍,脚下是同色的靴子,头发束了起来,发带上缀着一块美玉。眉目清朗,身姿挺拔,仿如幼年修竹一般。虽有众多长辈在场,但是小男孩言笑晏晏,丝毫不怯场,言谈行止间已经初见风度。盛闵兰在心中暗赞了一声。

小李氏脸上的笑容未变,倒是旁边的陈父皱起了眉头。不过没待他开口,小男孩就弓着身子朝小李氏作了个揖。

“姨母莫怪,我并非是不敬姨母。只是母亲的生身之恩,为人子女不敢相负。三妹妹还小,记不得事,我这样做,也是希望她记得母亲,也不枉母亲生她一场。”

盛闵兰觉得这话可以翻译成这样:我老妈为了生这个女儿性命也不要,你算哪根葱来这里当现成的娘;还来这里欺骗不懂事的小孩子,当真是无耻。

小李氏的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敏之的孝心,姨母怎么会不理解,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恐怕也会十分欣慰。”

而这话则是:你老妈已经死了,有孝心也白搭。

盛闵兰简直是服了,听这里的人说话果然要拿出做阅读理解的劲儿才行。她要是阅读理解差点,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是母慈子孝,家和人平呢。

盛闵兰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小男孩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陈敏之了,看他说话的水平有前途啊。盛闵兰放心不少,毕竟真要推起boss来,神队友和猪队友那就是天壤之别。

“是啊,瞧着敏兰如今已是好了不少呢。”老太太打了个圆场。

陈父瞥了陈敏之一眼,没有说话。

“三妹妹,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你可喜欢。”陈敏之从袖袋里掏出一对陶瓷的娃娃,递了过来。娃娃是一男一女,都胖乎乎的,看上去憨态可掬。不过盛学霸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玩的都是七巧板九连环什么,对娃娃这种东西实在无感。

“喜欢。”盛闵兰看着春桃。

春桃对于她家小姐今天的表现简直有些震惊,一直瞪着眼睛盯着她。此刻收到盛闵兰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地把娃娃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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