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的泽涛拍打着堤岸,一层一层的浪花,激流往前,曲折连绵的江水像是宣纸包裹的浓墨早晚会冲破这羁傅,灌进山下浩大的宛都古城。
“臣以为,主公应当尽快搬离这宛都,为了主公您的安危,也为了这宛都成几十万百姓,臣建议主公马上撤出此地”大殿上,吴三里躬身拜首说道
“说的轻巧,迁离之事,事关整个古城安危,如果出了什么散失,你担的起吗?”左翼的以为身披黑甲的将军站了出来,振振词声的说道
“难道让主公深处于百万泽洪的围堵之下,滔天波浪之中就是安全了吗?还有这几十万条人命,右将军说话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了吧?”
“你……”这位脾气火爆的将军被激怒了,当即就握起老拳要揍他,被一旁的人给拦了下来
“好啦,都给我闭嘴,一切等杨参事回来再说”公孙杰捏了捏鼻间不耐烦的打发道
“主公,迁离之事,不宜耽搁啊!主公应当早下命令,让百姓有所准备,才能提早出城,免遭洪灾啊!”吴三里谏言道
“你这是在逼迫本座吗?”公孙杰冷言出声
吴三里“扑通”跪倒
“臣是为了主公安危和全城数万百姓将士的性命,请主公三思!”
“好啦,我知道你是好意,本座不跟你计较,但是此事要等杨参事从江边察看江水情况回来再做决定也不迟”
“主公!”吴三里还想再拜了下去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归位吧!”公孙杰摆手道
城主宫门外,杨吾匆匆的赶来,早有武士迎了上去
“杨参事,你可算回来啦,快跟我进去”
“怎么了?”
“里面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主公让我在这等您,让您回去干您禀报江水的险情啊”
杨吾皱眉往前走着,忽的转头问了那侍卫一个问题
“魏将军,你相信玉骨峰已经被灭门了吗?”
“什么?”那个将军被问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前段时间的传言”
“哦,那个啊,不就是流言吗!杨兄不必在意这个,之前不是有过很多吗?你忘了上次有人说玉骨峰掌门被暗算,你我匆匆赶上山,被他们弄斥回来的事啦?”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玉骨峰离我们有足足六百里远,又处于大山穹峰,真有什么状况,我们根本没办法知晓”
“可是大家不都这样说吗?”
“正是这样,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这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的呢?真真假假,假成了真,真成了假”
“呃!”魏将军惊愕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杨吾笑着看着他,走进了大殿
“杨参事,怎么样?”杨吾一进来众人都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杨吾并未回答,朝上首躬身行了一个礼
“拜见主公”
“哼”吴三里在一旁不屑的嗤之以鼻道
“结果怎么样?”公孙杰问道
“主公放心,洪水虽然凶猛,但是只要稍加筑防注意,尚能阻挡”
众人松了口气,但是还没等他们笑出来,杨吾就说出了一句另所有人都惊讶的话
“但是,臣也附议吴三里的话,还请主公搬离旧城”
“什么!”众人争议起来,大殿变的吵杂,吴三里更是心惊
“这老家伙,不是经常跟我唱反调吗?”
“这又是为何?”公孙杰问道
“回主公,臣早上去江边的路上,碰到了一起凶杀案”
“什么案子?”公孙杰明显感到此事不简单
“静竹山庄,近百条人命全都被屠戮殆尽”
“静竹山庄?那是冷竹门的地盘”
“没错,臣觉的此事另有隐情,主公可还记得前段时间流传甚广的玉骨峰灭亡的传言”
公孙杰冷冷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主公想想,这段时间可有见过玉骨峰的人在宛都出现过?”
“他们本来就神神秘秘的”
“好吧,那主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给玉骨峰礼贡,今年他们可曾收?”
“这个,他们是收了的”一位礼官站了出来“我亲眼听回来的人禀报的”
“那大人可否再见过此人?”
“嗯?”那是倒是被问住了
“恐怕那人早就失踪了吧?”杨吾继续说道:“臣已经问暗访过此事,那送礼之人在回来之后,没多久就举家失踪了,给上面的说法是辞官归隐,然而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恐怕他是被人胁迫故意‘失踪’的,”杨吾定了定神“我想玉骨峰真的出事了”
殿上的大臣们终于开始怕了起来,玉骨峰是他们长久以来最大的靠山,如果失去,后果不堪设想
公孙杰吃惊的看着杨吾,足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那么依你之见,孤当如何呢?”
“主公应当尽早撤离宛都避难,这次洪水暴涨来的太快,很不寻常,加上冷竹门的山庄被灭,事情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虽然臣已经命人在江边加固,并且增添了人手巡防,但是如果还是抵挡不住,江水被人为的引入宛都,这里恐有一场浩劫”
“臣也赞同杨参事说的话,请主公移驾”吴三里此刻站了出来
公孙杰颓废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终于有一次意见统一的时候了,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点
“搬去那里?”公孙杰伤心不舍的问道
“宛城!”二人齐声回道
宛城位于宛都西北方,距离宛城三百里左右路程,城池不算大但其位于西进中原的要塞口,从军事战略上甚至要强于宛都,各方争相拉拢的对象,如今依附于宛都存在,公孙杰决定暂时从宛都城搬离至宛城,浩浩荡荡的几万兵马出了城门,百姓们也携来带幼的跟随,倒不是他们对这位城主有多忠心,而是因为那场洪灾的传说在他们心中留下了太深的烙印。
当然公孙杰大部分的兵力还是留在了宛都,那里是他们的根基,不容有失,想撤兵?洪水真的来临时再说罢。
一同留下来的还有杨吾和吴三里这对老冤家
夜,杨府,外面的雨稍作停歇,魏猛一把喝掉杯中的酒对着对面的杨吾说道:“你说真的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城主都要挪窝了”
“你说话注意点儿啊”杨吾笑道:“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肯定有人在打宛都的主意了,恐怕最近要有一场恶仗喽,魏将军可要尽心啊”
“恶仗?”魏猛诧异道:“怎么会呢?这附近那个城主有这么大胆子?他们不想活了!”
“虽然他们没有这个实力,这场雨可以给他们机会,他们完全可以用水攻啊”
“你说他们要水淹宛都?”,
“难说,宛都是千年古城,不是说淹就能淹的,再说了,这么好的一座城池他们也未必会舍得,所以很有可能会先攻上一攻,那是最后的计谋”
魏猛思岑半晌
“这话你应该跟主公说”
“我跟他说了,你觉得他会这么轻易的就肯搬去宛城吗?我是不想主公去冒这个险啊,况且宛都周围的这几个城主早就对这宛都觊觎了很久,这次他们不来则已,一旦来了,我管教他有来无回”
“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喽”魏猛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边喝边聊,转眼天过拂晓,好在杨吾后来把酒换成了茶,才不至于喝的大醉
“报!”一个士兵慌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杨吾问道
“回禀大人,城主,城主在雁荡山被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