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的消息很快在这广袤的西北之地传开,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谣言伴着米饭酒香,转街窜巷在不断的流传,被人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描绘出各种景象,怪兽袭城,门派争斗,稀奇古怪的词应有尽有,变成一副不真实的恐怖画卷,当有人被吓到的时候,被彻底的倒掉,随着不要剩菜残羹发腐发臭,唯恐避之不及。
接着一个听上去更像谣言的消息从中原腹地传来,号称第一修仙门的玉骨峰在一夜之间倾覆,在普通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当中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要他们相信这个除非真的是在西方看到了日出,所以怎么奔走相告也会觉得的那只是一个笑谈,真实的消息传的久了,反而成了谣言!
玖都城,相对于外面的吵杂喧嚣,这里显得恬静适宜,一座小庭院中一位妙龄女子正在手中抚琴,来回的波动着,美妙优雅的旋律在整个院落回响,跌宕空灵,好个诗情画意。
院中的门被打开,琴声戛然而止,那女子抬起头来,秀发间的弯眉轻蹙,一双银杏般的大眼睛如娇似嗔
来人走到女子面前,一五一十恭敬的说道:“启禀大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消息放出去了,冷竹山不日便会收到消息”
女子微微一笑,起身站起,一袭白衣及地,神态自若的摘下一朵绽放的鲜花道:“水月城的事他们应该早就已经知道,如果掌舵人在这个时候突然消失,掌门之争谁也不肯相让,冷竹门势必内讧,对我们来说就少了一个威胁,只是……”女子手中转动着花朵若有所思
“只是什么?”刚才进来的人禁不住问道
“只是那九魅子到底是消失,未能有准信,上次一击不成,错失良机,如果她还活着,到时候纠结弟子报复将来会是一个大麻烦”
“这个小姐放心,城主早有安排,况且小姐真的以为九魅子在冷竹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感到他话里有话,女子并未再问下去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为了一个几百年前的先祖遗愿,折损这么多无辜生命,爹爹真的认为值得吗?”
那人闻言正色道“我辈族人自打出生之日起,便是为了先祖遗命而活,小姐如何口出此言,城主若是知道,定会不悦的”
女子显然已经对他的话失去了兴趣,摆了摆手,从院内另一侧走出一位小丫头把那人请了出去。
小丫头转身回来来到女子身边愤愤不平说道:“连统领越来越放肆,竟敢当面顶撞小姐,我回去一定要告诉城主,好好惩罚惩罚他”
女子也被丫头的表情逗乐了,“他那臭脾气从小到大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你倒是说说他错在哪里了?,就要责罚与他?”
丫头为之语塞,气鼓鼓的说道:“反正他顶撞小姐就是不对!就应该把他拉到长老那里重打五十鞭才解恨”
“是应该好好惩罚惩罚他,不然他每次进你屋子从不带敲门的”女子点头很认真的对小丫头说道“他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小姐!我是在帮你,你又打趣我!”
女子开心的大笑起来,丫头也禁不住跟着乐了
“小姐笑的好开心,已经好久没见过小姐这么笑过了,”
“把你的一件东西给我,我把它当作信物转交给连统领,到时候看到他那想收表情又不敢收的表情我肯定会更开心”
“小姐,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你是我的丫鬟,我不拿你开心拿谁开心”女子连连俏笑
两人嬉戏了半天,也累了,小丫头说道:“小姐,玖都城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要不我带小姐出去逛逛吧?”
“那人声吵杂之地,还是算了,我也乏了想歇一会儿”
“哎呀,就去嘛,小姐每天都待在这屋子里,都快闷坏了,就当出去散散心,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既雅静又有好吃的”
“好啊!这才没来了几日,你就背着我偷跑出去玩”女子佯装生气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还不是为了小姐,替小姐打下前站,小姐要出去的时候,我才能更好的服侍小姐啊”丫头一脸认真的
“就你这小丫头理由最多,好吧!看在你这么一片苦心,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走一遭吧!”女子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门说道
“遵命,小姐!”丫头兴奋的头前带路,主仆二人离开了院子
一只灰色的鸽子在高高在天空中翱翔着,红色的爪子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这是一只普通人家常用的信鸽,它飞过山林丘壑,小桥溪流,在一个小小的村庄停了下来,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在一片空地上发出“咕咕”的叫声,一个正在扫地的门童走了过来,上前抓住鸽子把竹筒解下,转身进了屋,古朴的院落里繁茂的花草修剪的极其精致,穿过前厅来到后堂,院子中间的一棵梨花树下,坐着两个人均是须发皆白的老人,此时正在对饮看上去相谈甚欢,那门童上前施礼道:“拜见三木上人,拜见师尊”
“免了,免了,不必客气”其中一个老者微笑摆手道,端端正正,充满威仪,如果张广在这里的话肯定会上去破口大骂,这正是当日把张广诓去青砀山的那个神秘老头,不过倒是不知道张广在得知这相貌普通的老者正是洞仙阁的阁主三木上人之后还骂不骂得出口,这老头显然把张广的事早就抛之脑后了,此时喝的正高兴,跟他旁边同坐的是同样的修真门派落英阁的尊者司马候。
“什么事啊?”司马侯问道
“回师尊,是一封传书”
“传书?”司马侯狐疑道,他接了过来,拆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弯刀总映月,独孤本无名
纸里还包裹着一个米粒大小的晶状宝石,司马侯看到此物神色大惊,起身抓住门童道:“这是谁给你的?可见来人?”
门童被抓的有些慌乱结结巴巴的说道:“是......那个是信鸽......门中的信鸽送来的”
三木上人见状起身问道:“怎么了?尊者”
司马候稍稍冷静下来,放开了抓住门童的手说道:“是我着急了,没事你下去吧”
门童满脸疑惑被三木上人拦下,司马侯一拳重重的击在石桌上,石桌应声被击个粉碎,三木上人有些吃惊的捡起地上的那片纸皱眉道“弯刀总映月,独孤本无名”
“大师兄”门童在三木上人读出那句诗之后惊呼道
“大师兄?”三木上人把那粒宝石放在手心“这个也是他的?”
“嗯,那两行字在刻在大师兄剑上的,剑柄上嵌满了那种宝石,那一粒原来应该也在他剑柄上的”
“你怎么那么确定这是他的?”
“那宝石不同的光泽下可以变化十几种颜色,非常独特,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箭儿......”司马侯坐在石凳上,满脸的愤怒,眼神中却闪现出隐隐疼惜
三木上人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淡然的向司马侯问道:“公孙箭早些年不是因为违反门规,早就被逐出落英阁了吗?”
司马尊者猛地把头抬起,更加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