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聚集起的露珠一颗颗凝聚在的竹林狭长的叶子上,滴滴映射落日的光泽,风吹过竹林,每一棵竹子都剧烈的摇摆,凌冽的声音不断肆虐,林子尽头隐约的光亮中一个灰色的身影慢慢的闪现,很快又被这漫天潮水般的绿色遮掩,那身影倒显得渺小微弱了。
那人越来越近,到近处时却发现是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的男子,衣衫褴褛,头发全部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部分脸,看不清楚面容,只觉地这人喝醉酒了一般走路一步三晃踉踉跄跄,嘴里的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脚跟不稳,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滑到,脱皮的香蕉一般,身子直接撞到一棵竹子上面,直接摔躺在地上,跟着大片的竹叶被他撞到纷纷落下,这人捡起一片竹叶放在眼前,看着看着竟咧嘴笑了起来,目光呆滞,似是疯了的模样!竹林中,一个疯子就这般傻傻的对着一片叶子痴笑了起来。
人笑痴人说梦,但这真实的世界又该是怎般模样!眼看黄昏将近,林中的风更大了,似在对这般景象的无限嘲讽!
破风之声从竹林上面传来,一个蓝色衣袍,满脸胡须的人落在竹林中央,紧接着,更多的同样衣着打扮的人从上面落了下来,众人很有默契的迅速把那位男子围起,成犄角之势,一个冷剑寒光,面色肃杀,不敢有丝毫大意。
面脸胡须的那个人皱眉看着躺在中间的这个男子,面色凝重迟疑,身旁的一个人小心上前说道:“师兄,是不是有诈!”
“有诈没诈,一试便知”胡须男子冷色道:“这公孙箭早些年名气很大,叫弟兄们都小心点!”
中间那男子依然在傻笑着,山风吹动中,浓眉横立,正是许久不见的那个小镇郎中公孙箭,众人口中的公孙胖子身材还是那么臃肿,眼神却涣散呆滞失去了往日洒脱不羁的光泽,不知什么样的折磨令这位往日此诧风云的人物变成这般模样!
“把他交出来吧,这样没有用的”胡须男冷色道,他们一行奉命追杀玉骨门大弟子牧之才,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却被这公孙箭给救了,当然他们这么多人面对昔日的弯刀公孙也不会惧怕,但头疼的是这个胖子十分狡猾,也不与他们硬碰,一路上躲躲藏藏的,一不小心就跟丢了,费好大劲才能把他找到
此刻公孙箭毫无反应,胡须男子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向一个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去试探,那人咽了口吐沫,提剑小心翼翼的上前,公孙箭依然躺在那里对他没有半点察觉,那人两眼紧紧的盯着公孙箭眼中带着一丝慌乱,突然大吼一声,身子直接跃起,银剑划过夜空,向公孙箭刺去。
“噗”长剑直接刺中公孙箭,破烂的衣衫马上被染红,殷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身体淌在地上,绿色的竹叶也沾上了点点红色,那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剑,瞪大了眼睛。
“小心!”身后急促的声音,那人纵然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却也躲不过这一击,公孙箭在那一剑刺中之后,肥胖的身子骤然跃了起来,凌空堪堪一脚,正中那人腹部,落地时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模样,张牙舞爪,大声的咆叫,几近癫狂。
众人被唬的方寸大乱,那胡须男子惊讶的望着突然发难的公孙箭,半晌发出恐惧的声音道:“古毒草!”
夜,冷的让人发寒的气流在肆意窜动,整片林子静寂无声,绿色的萤火虫不断的在晃动,淡蓝色的光泽照出竹子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地上,躺着大量的蓝袍衣衫的人,他们有着各种姿势,唯一相同的是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全都没了气息,远处的一棵竹子下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垂头散发的灰衣人,一动不动,手中还拿着一把弯月一样的古刀,上面发出淡淡的光泽也渐渐隐没与这无尽的冰冷黑暗之中。
万丈高的悬崖,如刀劈斧凿般立在那里,悬崖之上,一层一层云雾当中,一处灯光透了过来,那是一处半开的小窗,窗前,一位丰神俊朗,眉清目秀人在挑灯夜读,一阵风吹来,把个雾气全都吹了进来,白蒙蒙,飘飘荡荡,桌上的灯火也被吹的忽明忽暗,险些灭掉,那人放下书卷,站起身来挑了挑灯芯,站到窗前,淡淡的雾气在他的衣袖间翻涌,很快散去。
屋外响起脚步声,一位年纪尚幼书童打扮的孩子进来,躬身施礼道:“师傅,您养的花游鸟突然飞走了”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人淡然吩咐道
书童告退,那人转身望了望桌上的书卷叹到:“古毒草啊,古毒草,当年发现你也不知道是幸与不幸,我这算是救人呢还是害人呢,他到底还是用上了这剧毒之物,一旦服下,当真是没有了回头之路,此事我也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珍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