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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指尖的星光

夜,深了。

黑白学府内熹微的灯火忽明忽暗,透过薄薄的纸窗户,可以看到一道修长的黑影。

陈俊熙正在参书悟道。古月为了躲避明都两位圣人的察觉,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变成一块龙魂玉佩,腰佩在陈俊熙腰间,显得他更加的神气十足。

突破到通幽境后,他才明白,自己的道路还有很远很远,不提那传说中的神隐境,放眼如今这个世界最高等级的从圣境,整个大陆中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通幽境固然强大,但是,也仅仅只能从天地中吸收天地灵气转换为真元,提高真元的浑厚程度。但是再往上,便又是另一番世界,聚星境,能够百病不侵,并且对于自身真元的掌控能够更加的炉火纯青,不知比通幽境的真元要精纯多少倍。据说,一些佼佼者,还能够利用星辉自创领域,当然,这种佼佼者在大陆上凤毛麟角,如今即便是徐怀瑾、小池君这等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天才都还未踏入聚星境。

秋雅姑娘便是聚星境强者中的佼佼者,所有人都被她的熏天权势所遮蔽了双眼,她自身的天资却被人所渐渐无视。一个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便已达到了聚星境,这等恐怖天资恐怕都能够与那只凤凰与神龙相媲美了。

据说,秋雅姑娘便创出了自己的领域,可惜很少有人见过她出手,而那些极少部分见过的,都是心有余悸,赞叹连连。

今天的星空很美,陈俊熙伸出了双手,暴露在星光的照耀下,星光照在他白皙的手上,没有半点涟漪。

许多年前,教宗大人就写过一篇文章,里面讲述的,是关于星光对于人类的影响。

许多事实证明,教宗大人的那些理论都是正确的。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星光也能穿透人的皮肤,甚至能够置人于死地。据《归元道藏》中第四十八卷第一百五十条尾注中曾提到,一位洗髓已久的老道士,每日洗髓,淬炼星光,一日尝试破境坐照,却以失败告终,最后命丧黄泉。原因,就是因为星光。

陈俊熙的看着凝聚再指尖的那道星光,顿时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

陈俊熙回到蒲团上打坐,缓缓闭上了双目,下一瞬,神识之海猛烈的震荡,他的神识便开始进入了另一番世界。

首先,是河,一条无比宽阔的大河,以至于他看不到尽头。他不停地前进,似乎永远都无法到达河的彼岸。他不由得心生惘然。

难道,河的彼岸,就是聚星境吗?就在这时,天空顿时黯淡下来,白昼消逝,黑夜取而代之。

远处的天空挂满万千星辰,它们各自发着光,各自燃烧自己的生命,时不时就会有数颗星辰顿时丧失了原先的光彩,仿佛隐匿于星空,若有若无的,扑朔迷离。

生命一直都在延续,这是教宗年轻时所得出的结论,天上的星星太多了,远远超过了人类的数量,每一个修行者都会在那浩瀚无垠的星海中点亮一颗命星,从此,命星便决定着每一个修行者的命运。但是,每当一个修行者死去,他所点亮的命星并不会因此而消失,只不过会丧失光芒,暂且在星空中“退伍”,等待另一个修行者将它点亮,如此,循环。

时间过得很快,黑与白在不断的交替,陈俊熙眼神迷惘的望着那似乎永远也无法到达的彼岸,摇了摇头,就欲离开。

就在这时,那股迷惘之感顿时消失了,反而变得通彻、清晰起来。陈俊熙突然笑了,笑的很莫名其妙。

自己要找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一缕金色的光芒不知何时掠到他的身前,微微颤抖着,仿佛要告诉他什么。

陈俊熙大概知晓,它是来引路的。

是的,引路,没有任何原因,它就这么来到自己面前,也可以说,是因为他身上的血脉,让它有着极大的好感。

他顺着金光一路前行,终于,他越过了那道仿佛无法逾越的大河,穿越了那重重连绵不断的雪峰,感受着那凛冽的寒意,然而,这对他并没有丝毫影响。

时间不知何时变得慢了下来,好像这里的所有事物都慢了下来,高悬的瀑布,水流慢得近乎静止,停靠在青藤上的知了,仿佛停止了歌唱,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陈俊熙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就是他的神识之海——身体一切能量的来源,也是体内真元的来源。

神识之海内包罗万象,每一样事物都代表着体内的器官甚至小到经络、毛细血孔。

陈俊熙也不由得感叹,造物主是如何创造出这么复杂的生命的?

曲径通幽处,便是幽府,也就是他的心脏。

这里有着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景致,十月的腊梅绝境重生,一望无际的道路上,铺着一层着浅浅的花海。

这是陈俊熙体内的毛细血孔,是的,每一朵盛野中开放的鲜花都是如此。

他走着走着,有点累了,便在一棵需数人合抱才能围住的榕树下休息,耳畔时不时传来清脆而好听的鸟鸣。

这种感觉,实在是久违了。陈俊熙会心一笑,一直压在身子上的重重压力仿佛在此时消散殆尽。一种说不出的解脱感涌上心头,他怀念云雾山,想念着师父,以及师兄。

自从来到明都,就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就像是被人预谋好了一样,让他的内心一直无法安宁,甚至是焦虑。

云雾中小木屋里的生活、每天诵读着经书、远离世间的喧嚣,这就是他所想要的。

但是,他虽然不相信命运,但却始终认为上天待他不公,是的,他身怀星辰血脉,无法得治,因为,那不是病,而是命,他注定活不过二十岁。这是师父跟他说的。

命运,它是一条线,看不到摸不着,但是并不代表它不存在。魔族的一位大学者曾经得出这样的结论,后被世人所普遍接受,但是依旧有许多人对此感到不解,看不到又摸不着,那还存在吗?

陈俊熙有些佩服那位学者,因为命运一直存在,不管它以什么样的形式。或许,命运真的是一条线,它连接着命星与修行者,给后者带来星辉。

他闭上双眼,开始探寻自己的星辉。

震撼,惊讶,陈俊熙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方不大不小的小潭内,看似平淡的一汪潭水内,竟别有洞天,有着万千星辉映射而出,美丽,然后是惊艳。

很难想象,这里面到底蕴藏着多少星辉,这就是陈俊熙从小到大努力的结果,每天都在尝试着洗髓,直到九岁那年,方才成功,所以,他体内的星辉不知要比同龄人多上多少。

直到现在,陈俊熙方才恍然大悟过来,是师父,让他打下了如此雄厚的基础。小木屋里的三千道藏不是凡物,自己的师父更不是凡人。师父究竟是谁?陈俊熙不由得生出很多疑惑。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便是十九年前“死去”的上一任黑白学府府主穆恩。

陈俊熙心中欢喜之余,发现引路的那缕金光已经不见了。他也随之离开了精神之海。

一个装修得极其华丽的巨大房间内,一个可爱的少女坐在巨大的床头边,眉头紧锁,好像在想着什么。

少女自然便是近藤殿下,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坏到彻底,以至于她无语。

身旁的侍女个个都噤若寒蝉,手里端着漱口盆,毛巾等生活用品。她们此时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大早便来到殿下的房间内,叫她起床,帮她洗漱,穿衣,怎知殿下竟然不领情,硬是闹着脾气,犟得很。

就在这时,禁闭的木质房门被打开了,随之走来的,是一位女子,她便是白后,今日她的着装很随意,一身淡蓝色宫袍,头发被梳的很整齐,颇有几分古韵。

在场的侍女见到她,都纷纷行礼。唯有近藤殿下,还在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白后看到她这番模样,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自己的女儿平日里有多么的活跃,甚至可以将整个皇宫给掀翻,闹得天翻地覆,可今日,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不想看到这一幕。

“怎么了,近藤?”她来到近藤的身边坐下,双手搭在近藤的手上,冰冷的温度顿时袭击全身,近藤殿下猛然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母后,一时半会儿嘴里竟蹦不出半个字来。

怎么回事?一旁的侍女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向对白帝白后极其孝顺的近藤殿下,居然没有对白后行礼?

白后美目轻佻,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的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近藤殿下许久后方才行礼,动作甚至有些僵硬。

“怎么了?”白后有些急了。

“没怎么,母后。”近藤殿下回以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她的头转向巨大的落地窗处,下方是白帝城,重重宫殿,祥云缭绕,宛若神国之境。

“我不过是想念他了……”一道久远的哀叹,道出了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那望眼欲穿的双眸仿佛跨越了遥遥万里,落在了与百草园只有一墙之隔的学院。脸上犹有的稚气,仿佛也随着那道思绪不知去向何处,俏脸上终于抹过坚毅的神色。

白后眼神极其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

自己的女儿好像真的长大了呢。

清晨的黑白学府,不时有打喷嚏的声音响起,有些厌烦。

谁在骂我?陈俊熙擦了擦鼻,脸上有着不解。

他起身走向庭院,簌簌的日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他不由的伸了个懒腰,略带稚意的脸上绽开出一抹笑容。

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天穹碧波如洗,仿佛昨日有过一场秋雨洗涮着近日来阴云密布的天空。

一座不知为何名的小湖,据说早在黑白学府未曾建立时就已存在,由于其历史无比久远,无人知晓其起初的名字,于是就有了未名湖这个名字。这座湖水是内流湖,但是这么多年了,却没有任何干涸的迹象,即便是黑白学府尘封了十九年之久,也没有一点的改变,最多,也就是湖面上积着一层浅浅的枫叶,颇有几分燎原之意。

在未名湖畔,一株巨大的榕树,树冠很辽阔,几乎遮住了整个湖面,稀疏的阳光从拿叶与叶之间的间隙中透过,显得弥足珍贵。

这里,曾经有无数学子在这棵榕树下论道,修行,甚至还有那些情窦初开的天真的少男少女,在其树荫下谈情说爱,尝着禁果。

黑白学府一直都是那么的自由,在这里,没有真正的制度,不必像其余诸院一般制定比一本《新华册》还要厚的繁琐院规,在这里,每个人自己就是那无形的院规。

这也可以说是黑白学府成立以来最成功的地方,正是因为这种自由,才会有无数少年天才想要跨过黑白学府的门槛,可惜,万里挑一的,往往只有那么几个人。

榕树底下好乘凉,陈俊熙坐在树荫下,看着眼前的黑白学府,心中生出无数感慨。

中南阁,国殿。

这里谈不上豪华,谈不上寒碜。但是,这里是整个国教的圣地,无数人的心之所向,不容亵渎。

这里占地面积极广,大殿正厅,有着一道帷幕,上面刻画着一位瘦高的老者,穿着一身麻袍,手里握着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神圣权杖,苍老的眼眸中,仿佛蕴藏着大海,深不可测,像能够看清世间一切。

国教的两位主教静静地站在神道两侧,将目光投向了那道帷幕中走出的身影,眼神中只有尊崇,甚至是,敬畏。

是的,那道帷幕中的画像仿佛活了过来,教宗大人的身体真的从画像中踏了出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毫无花哨。

但是,这在两位主教看来,这是多么令人敬畏的力量,那正是他们毕生所苦苦追求的。

“再过三日,天书陵便会开启,你们要好生准备才是。”教宗大人留下这道嘱咐,便消失在了那画像当中,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国教在大周的地位无比的崇高,教宗的命令下达下去,一时间,开启天书陵的消息便风卷残云般地在整个大陆蔓延开来。

陈俊熙打开黑白学府的大门,看着那条出尘不染的街道,一只雪茸的飞鸽,正在摇晃着脑袋,见到他便飞也似的扑棱过来。

殷红的嘴里叼着一封信纸,纸张是用上等的长绒棉制成,无比的顺滑。

先生,我是近藤。在妖族的这段时间里,我真的过得很无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身边的人诉说,或许,也就只有你了。我有点想你了,也想学院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前往明都的路上了。悠悠驼铃,漫长古道,这种感觉真好。

尾注是:白近藤。

看到这里,陈俊熙突然笑了,这丫头,真的是让人不省心。

话说,等她回来之后,这里又将变得热闹起来,他很期待,自己又何尝不在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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