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宫之中,季景祁安然坐于殿中品茗:“缙王不在殿中?”
香炉袅袅腾起,掩去他的神情。刚想摔下去的琉璃茶盏又收了回来。见站在他对面的人不卑不亢,半点慌张也无,倒有了收为己用的心思。只是他对鹿台门严苛的门规有所耳闻,也知晓鹿台门人做事从不会失手。他顿了顿,对站在他身前的人问道:“打听出缙王的下落了?”
身旁黑衣人恭敬道:“是。秦大人送来的消息。”
他嗤笑一声:“秦威老狐狸在季景渊身边安插的棋子总算有了些用处。”
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季景祁勾唇:“动手。”
身影一动,猎宫中哪还有方才那人的声息。
季景祁感叹,鹿台门果然厉害。
草地清风,似有歌声传来。
纸鸢线断,顾笙歌受不住力重重撞在季景渊怀里。季景渊护好怀里的顾笙歌,望向飞往苍穹的那只斑斓纸鸢,有些可惜:“这般好的纸鸢,可惜了。”
“有何可惜的。”顾笙歌笑笑:“鸢本就属于苍穹。却非要用根线牵制在手里。如今线断,它得以翱翔苍穹,岂不更好。”
季景渊低首,细细端详顾笙歌的面容。有些微哀戚。顾笙歌察觉到季景渊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
“想不到你还有这番心思。”
顾笙歌默了默。季景渊笑道:“想来你本该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子,本王很是好奇你如何被秦大人养出静若处子的模样。仔细听来,你还有丝埋怨。”
顾笙歌摊手,淡笑无奈道:“哪个闺门千金不是被这般养大?”
季景渊但笑不语,指尖陷入她一头乌黑的青丝里,柔顺清香。他搂着她,与她一同欣赏着醉人春风。
不知不觉便这样过了半日闲,日头西移。顾笙歌与季景渊共骑一骑,回猎宫沿路赏景也算愉悦。风吹草动。发出细微的声响。这声响在寻常人的耳里并不觉得有什么,而在习武之人耳里却是异动。季景渊抬手示意停下。
埋伏四周的刺客察觉行迹暴露便不再藏匿,纵身一跃飞将出来,手中刀剑直至马上之人。
跟随来的侍卫早已拔刀防卫,季景渊骑在马上未动,只是抱紧了怀里的人,敷在她耳边轻轻地道:“别怕,我在。”
奈何刺客身手个个极好,侍卫们打得极为吃力,很快便死伤了一半。
季景渊从随身侍卫上抽出一把长剑,“咣”一声挑飞了刺客的刀剑。他迅速抱着顾笙歌飞身下马,将她交给一旁的侍卫好生保护。自己抽出一把长剑与刺客们厮杀起来。
若是寻常雇来的刺客,以他的身手以一挡十自然不在话下,然而这些刺客身手极好,他带来的侍卫敌不过,一个个负伤倒下。偏生今日带出来的侍卫少,时间一久,他招架得也十分吃力。手臂不慎受伤的伤口血流不止。
即便受伤,季景渊还是显得很从容,手上的剑式不见半点凌乱。只听“嘭——”一声,顾笙歌看见后头升起了信号弹,隐在暗处的暗卫立时冲了出来。
瞬时,两方势均力敌。
暗卫一出,季景渊也不恋战,几个格挡便退到顾笙歌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