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进入觉天谷难道与魔教有关?”我问。
宋思齐点头:“魔教猖獗,武林正道想尽一切方法都不能将魔教正法。半个月前,正当魔教盛行之时,江湖中不知是谁传出,觉天谷内珍宝无数,对抗魔教的方法就在里面。此谣言传出后,许多江湖中人与普通人士都生出一朝出人头地与一夜暴富的念头,于是觉天谷瞬间成了人人趋之若鹜之地。”
“可这传言只说觉天谷内有对抗魔教珍宝,并没说里面有让人一夜暴富的财宝啊!为何之前的程海峰却说要进去寻宝?”我不解问道。
“而且,秦瑾还要进去寻药!这么多事情发生在同一时间,会不会太巧了?”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惊天的阴谋正在酿成。
“公主思维果然异于常人,一般人听到这句谣言,他们的入主意识都会着重于前表面意思,而一旦他们认定了这层意思便很难会改变。”宋思齐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
“是传出这谣言的人故意误导他们!”我说。
“可许多人却还是被这简单的把戏套住。”宋思齐说出这不堪地事实。
“这说明他们愚蠢!”我冷笑。
现如今,世人大多懒惰成性,总盼着天上掉馅饼,想要不劳而获。懒惰使得他们不愿动脑去思考和辨析事情的真假。只要关乎利益,他们都会一致偏向于对自己更有利的一方。
这些人之所以会被那话误导,便由于这点。他们觉得脚踏实地一步一脚印的向前很费力,他们想要毫不费力的获取成功。一跃成神的事例不是没有,只是这成功事例的背后往往是付出惨重的代价,于是他们便更加相信了富贵险中求道理。
所以,谣言一出,他们都想到的是觉天谷中除了又对付魔教的办法在外还有令人神往的宝藏。
呵!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那为什么秦瑾一定要进觉天谷寻药呢?是什么药只有觉天谷有?”我不自觉眯起了双眼。
宋思齐摇头,面带思考。
是秦瑾自己要去觉天谷寻药?还是那扁鹊医馆里的人告诉他,他要寻的药在觉天谷的?最主要的是,那女子受了什么伤,能救那女子的是什么药?
不过刹那,我脑中已闪过思绪万千,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重。
秦瑾会不会有危险?我心生担忧。
“酒青司,我与你是何关系?需要你对我如此关心备至。”
秦瑾之前对我说的话蓦然从耳边划过,我收回了所有担忧。
是啊!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何必时刻为他担忧,连成了鬼都放心不了他。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时候不早了,下官要休息了!”
我与宋思齐一起开口,这样的默契还真是少。
我们相视一笑后,宋思齐灭灯上床睡觉。
黑暗中,秦瑾的那句话不断回荡在我的心间。
……
“酒青司,我与你是何关系?需要你对我如此关心备至。”秦瑾一把打开我的手,面带嘲讽的说道。
我看了看被打落在地的手帕,另一只手握紧了手中伞柄,心像被浇了壶热酒,先是热辣辣的闷烫然后是蒸发后的微凉。
“我和你……是朋友。”我苍白无力的回答。
秦瑾面上讥讽消散,沉默着不再开口,他抬头望了望天,眼神悠远而孤独。
雨越下越大,一阵风吹来,雨水飘落到我们的脸上,他看着远方,我看着他。
“靠,看什么呢!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你是不是傻啊?”秦瑾突然转身拉着我往不远处的屋檐下跑去。
“明知道下雨,出来也不带把大点的伞!”秦瑾边走边指责我。
“大点的伞多丑,打着那伞能见人吗?”我翻翻白眼,嫌弃地说道。
“你们姑娘家就是丑美,连把伞都要挑,看看小爷的衣服,都林湿了!”秦瑾站在屋檐下抖着身上的水,不满地道。
“起码我还知道带伞,你连伞都没带。”我不屑反驳。
秦瑾脱掉外套抖着,听了我的话一脸傲然嗤笑道:“小爷我又不是你们姑娘,从来不怕晒!”
我撇嘴,懒得和他争辩。
我不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们都默契地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春寒料峭,我身上沾了雨水,风一吹立刻打了个寒颤。
秦瑾见了,用内力将外套烘干披在了我身上,我嘴角微扬道了声谢。
秦瑾只装作没看见,抱了胸靠在墙上看雨景。
这场雨下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日暮西山我站得腿都麻了才停下。
雨停后,秦瑾送我到宫门口才转身回了镇国公府。看着他的背隐,我扯了扯身上的外套没有叫住他。
回到晋阳殿,以秋早已备好了热水。我沐浴完,坐在晋阳殿中想了半天叫上以春、以夏向着父皇的龙乾宫走去。
“公主,皇后娘娘正在内与皇上商量事情,您先稍等一下吧!”父皇身边的大太监重广说道。
我点点头,就站在殿外等候。想到一会要与父皇说的话,我心神一阵恍惚。
“老奴看公主脸色不太好,可是遇上烦心事了?”重广开口问我。
我偏过脸看向重广,重广已年过六旬,头发夹着的几丝灰白,他侍奉过两朝帝王,一个是我的皇祖父,一个是我的父皇。
重广长得慈眉善目,望着我的神情中充满了慈爱。我气馁地点了点头。
“是什么事能让一直元气满满的公主如此气馁?”重广语带慈祥的问道。
我瘪嘴,摇了摇头不想说。
重广呵呵笑了,一脸了然地说道:“肯定是在感情上受了挫折,所以找陛下吐苦水来了!”
我时候我真的觉得重广就是个老人精,什么事情都能瞒不过他的眼睛,总能被他一眼就看破。
不过这次他却猜错了,我得意的一仰脸道:“广爷爷这次猜错了,我才不是来吐苦水的,我也是有事情来找父皇商量的。”
重广很是意外的问道:“公主居然有事要跟陛下商量啊?”
我一本正经地点头。
“难道是要跟陛下商量公主自己和镇国公世子的婚事?”重广一脸纠结的猜测。
我囧了,还真被他猜中了,难道在他看来我堂堂一国长公主除了谈情说爱就没有别的正经事能说了吗?
“这次老奴没猜错了吧?”重广一脸得意的笑着。
“还是猜错了,我是找父皇商量国家大事的!”我不服气地死不承认。
“诏国风调雨顺的,能有什么大事商量?公主就忽悠老奴读书少吧!”重广一脸不信。
“我是诏国的护国公主,怎么就没事情跟父皇商量了?”我噘着嘴不服气地问道。
“反正这么多年来老奴就没见公主与陛下谈过正事过!”重广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我瞪着眼,无法反驳。随后一想就泄了气,看来这么多年以来我真是把太多精力放到感情上了,连广爷爷都对我失望了。
“公主,老奴这话没有说您不务正业的意思。女儿家嘛!谈谈情说说爱都是很正常的。只是公主,老奴觉得若是女儿家有点自己的个性,那样更能得到男人的欣赏,这样感情才能谈的理直气壮!”重广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沉思,个性?欣赏?
难道我不够个性吗?我才貌出众,我的才名和美貌虽不是顶尖,但也是响喻四洲,我对他秦瑾又这么好,为什么他还是不愿多看我一眼?我想不通,我就是想不通。
“广爷爷,难道我不够优秀吗?还是我对他秦瑾不够好?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呢?”我咬唇委屈地问道。
重广摇头叹息:“公主很好,对他也很好。只是公主太执着了,数年如一日,他已经将公主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了,若是哪一天公主不再以他为中心了,他也许就会转过头来看公主了。”
“男人都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我痛苦地摇头:“不是的,秦瑾他不是这样的人。广爷爷说的我也都懂,我也曾试过不要对他太好,可我对他疏远他也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是真的不喜欢我!”
重广张口欲言又止,最后想说的话归于叹息。
半个时辰后,皇后从龙乾宫离开,我跟着重广进到殿内,父皇正坐在案桌后。
“父皇!”我跪地行礼。
“嗯!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父皇宠溺地看着我。
“父皇,儿臣是来求父皇取消我和镇国公世子的婚约的。”我面色坚定地说道。
父皇吃了一惊,随后沉着脸问我:“怎么?那小子又给你气受了?”
我摇头,几步上前绕过案桌跪坐在父皇脚边。
“儿臣只是看清楚了,儿臣与他不适合做夫妻,只适合做朋友。朋友很好,偶尔聚在一起玩玩,谈谈心。夫妻虽然亲密,但还是有很多不能坦白的隐晦。朋友之间却不用避讳那么多,只要愿意,什么都能分享,还能帮忙出谋划策。儿臣觉得,朋友比夫妻好!”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父皇,希望他能察觉我是认真的,并不是像以往只是吐吐苦水。
“父皇的女儿长大了。”父皇一脸欣慰地摸摸我的头。
“荣德你知道吗?”父皇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何事?”
“你一直都是最令父皇骄傲的女儿,比你三皇兄更值得父皇骄傲。”
我惊讶地看着父皇。
父皇将我从地上拉起,让我坐到他的膝上,半拥着我。
“荣德你自小天资不佳,却刻苦勤奋,从来不输他人。你性格执着,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无论事情是对还是错,但是这些都不是令父皇骄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