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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伙伴

郑家一宴,名义上虽只是家宴,但影响程度已经遍及了整个扬州,不久就会是整个江湖。以郑家在江湖中的威望,早就成了很多人关注的重心之一,毕竟郑家的买卖开的实在太大了,这会牵扯到很多人的生存问题。所以只要有郑家的消息,无论好坏,不分大小,就会有很多人来拿此作一些文章,关系好的就会第一时间去拍郑家的马屁,希望多一些挣钱的机会,关系不好的就借机散播一些谣言,抹黑一下郑家的名声,好让自己生意的压力小一点,更好做一点。反正郑家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状态,所以这次郑辰顾就没打算瞒着,不但不瞒,索性搞个大的,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省得那些别有用心还搞不了消息的人胡乱猜想,肆意调查。

现在,谁都知道郑辰顾多了一个小外孙,这个小家伙对于老头儿的意义可绝不仅仅是郑家这个大家族里的一个男丁那么简单,何况这孩子还不姓郑。郑家的情况可是比皇城里面发生的事更吸引人,也更为外人所熟知。郑辰顾有三个儿子,这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而他还有一个女儿,这件事基本上快要被大家给遗忘了,不过通过这件事又再一次被大家提起。郑辰顾的这个女儿一生中有三次成为了众人口中聊天的话题,平常越不被大家关注的人越容易在发生一些事情之后引起大家的注意,郑辰顾的女儿就是这样一个人。第一次,她出嫁,嫁的人就是永福镖局的镖头路永福,但当时的路永福只是个无名小卒,与郑大小姐的身份十分不相配,但无奈郑大小姐偏偏认定了他,非她不嫁,搞得郑辰顾没法儿没法儿的,当爹的拗不过女儿,只好认了,郑大小姐也就远嫁他乡,渐渐为人淡忘;第二次她再被人提起就是五年前了,震惊了当时整个江湖的永福镖局灭门案,当年的郑大小姐已经变成了路夫人,可有点江湖常识的人都知道永福镖局虽然面上就是一家一眼就能看透的普普通通的镖局,但实际上是由郑家这个大屏障罩着的,能有一伙人敢把路家灭门,他们不是真傻那就是真疯,疯到可以不计后果,也可能他们觉得郑家不算什么,不就是有点钱吗,没什么了不起,压根不当回事;第三次郑大小姐被存在就是这回了,不过这次可真不能和前两次比,第一次她是绝对的主角,第二次是被动的第一配角,这第三次,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她的角色,硬生生被拉出来,比第二次还被动。通过这三次群众们的反应来看就知道郑辰顾对他的这位千金是有多喜爱了。

这个有过传奇经历的小家伙是郑辰顾最喜欢的唯一女儿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当年永福镖局惨案中除老管家李务外唯一幸存的生命,也是路家唯一生还的骨肉。因为郑家就这一个女儿,还深受郑辰顾的疼爱,远嫁,已是除去了郑辰顾的外皮,之后还发生了那样的惨剧,更是让郑辰儒如剜去了心头之肉。这一切虽是郑家的秘密,但毕竟事情太过抢眼,大家又都知道郑辰顾只有这一个女儿,永福镖局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所以此事都成了扬州城百姓中公开的秘密,只是茶余饭后间的一场小议论,谁都不会大肆宣扬。

当郑辰顾得知他还有个小外孙活于这世上时,他就想尽一些办法要拿回自己的心头肉,可无奈女儿已嫁入路家,生死之托已给了路永福的挚友黄正龙,黄家在江湖上也颇有威望,郑家虽有心接人,也不好太过强硬,只能靠真情感化他。五年来,郑辰顾每年都派人去黄家要人,均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然后加重礼酬谢,可黄正龙一直以生死托孤和黄家实力不输郑家可将路仲天抚养成才为由不肯松口,郑辰顾也没有太多办法,知道黄正龙也不会让自己的外孙受委屈,只好忍痛委屈了。如果不是黄家这次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可能郑辰顾这辈子都见不到他这个朝思暮想的小外孙了。

郑辰顾很是疼爱他这个唯一的外孙。刚开始只是因为他是自己女儿的遗孤,后来经过对他的教导和相处,才发现这个小家伙真是聪明伶俐,思敏过人,这才让他彻底将几乎全部的爱都给了这个小家伙,连他其他的那些孙子都有些嫉妒了,常常找到奶奶抱屈,可老太太才不会理睬,因为她对小仲天的喜爱明显不亚于郑辰顾。

郑辰顾为了不让自己的这个心头肉再有任何伤害,不想让他再涉足江湖,毕竟之前的例子已让他心痛不已了。他专门请了全扬州最好的教书先生专门教导小仲天读书,不让他接触武功,想让他将来能学富五车,参加科举,及第京门,以致将来位极人臣,好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当然不学武就得保证他的安全,所以他特意将郑家左右护卫之一的行风派到小仲天身边,以保证小仲天的安危不受任何威胁。

这日,郑辰顾正在堂前听小仲天讲解新学的论语,小家伙摇着脑袋,背着手,一边踱步一边讲解,颇有几分老先生在课堂上的神韵,看来他平时学会的不仅仅是书本教义,连先生的言行举止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甚是可爱,郑辰顾从头到尾也都没停止过开心的笑。这时,有下人前来禀报,说钱大官人携女登门拜访,郑辰顾马上说了句“有请”便打住了小仲天的动作,让他收拾起书本,准备迎接客人。

“哎呀,郑伯,小侄突然造访,多有打扰,请郑伯见谅。”说话的是一个长相年轻,穿着锦绣,气质优雅而不失英气的中年男人,年龄大约与郑家三公子郑云义相仿,有三十出头。男子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女孩小巧可爱,小脸肉肉圆圆的,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滴溜溜还汪着水,上下打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男子带着小女孩向郑辰顾鞠了一躬,以示礼貌。这二人便是扬州三富之一的钱家的钱大官人钱堃及其女钱若涵。

“哎呀,是小堃啊,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了,还带着孩子,哎呀,小丫头真是可爱啊,你这个娘子娶得好啊,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你也知道我对女儿格外疼爱,你这个当爹的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应该比我也差不多吧。”郑辰儒有些不解对方带着个小女孩来拜访自己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郑伯还是那么风趣,这女儿是爹的小棉袄,当爹的怎么能不喜爱呢?”

“是啊,是啊,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是十分的羡慕啊。贤侄你不经常来,这偶尔一见就总容易让我想起你爹,你爹打小就是个药痴,一心只对研究药有兴趣,对药铺的生意是只字不问,多亏你年少老成,接手生意,你爷爷才会走的那么安心。贤侄你也别介意我说,毕竟你爹也走了这么多年了,他能为了一株草药亲自爬上那么险峻的悬崖,他跌下来那也是为了他所热爱的东西而死,人这一辈子有个心灵的依靠,甭管是人还是物,能为它死,值了。”

“是啊,我爹他老人家这辈子就那么一个爱好,虽有不舍,但我也能理解,唯一可惜的就是他没能见到我成家,没能见到他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孙女。”

“虽然我和你爹的交往不多,但我们的交情很深,我在外跑生意偶尔遇到一些珍奇的药材我也会带回给你爹,我很欣赏他执着的性格,他也很尊敬我这个大哥,这也是我们能有深厚交情的原因。”

“我也为我爹有您这样一位令人尊敬的大哥而感到欣慰。”

“好了,不说这个了,当着孩子们的面,咱说点高兴的,你今天来估计不是专门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吧?”

“呵呵,郑伯说笑了,就是因为觉得很久没来拜访您了,做侄子的实在不应该,所以今天特地来看看您,顺便来看看大姐的孩子。我这孩子您也看到了,这是小女钱若涵,今日特地带她来拜访郑伯。听说郑伯近日喜获外孙归府,想着让两个小孩子做个伴,一同学习玩耍,郑伯觉得可好?”钱堃不紧不慢地说着。

“咳,这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就那么一个闺女,看着还小,有三岁了吧,我这小外孙子平日学习玩耍也都一个人,家里和他同辈的孩子们都大了,没人跟他玩,你把孩子送来两个小家伙一起做个伴,挺好的。”郑辰顾知道钱堃是有意结个儿女亲家,之前是因为两家没有合适年龄的孩子,现在郑家多了一个小公子,正好年长钱堃的幼女两岁,天时地利人和,尽早定下心里也踏实。

“呵呵,那以后还真就要多打扰郑伯了,两个小孩子越来越长大,将来的事……”钱堃想尽早捅破这层窗户纸。

“急什么,这两个孩子还都这么小,先让他们一起玩着吧,将来的事,都是顺其自然的,你也不用想太多。我这请了一个很好的先生,专门教我这个小孩子读书的,以后你就让你家小丫头跟着一起学,虽然还小,但有个伴也不至于孤单,贤侄你说呢?”郑辰顾的意思虽不是十分的明确,但也基本同意了钱堃的提议,毕竟现在谈这种事还为时尚早。

“郑伯发话,小侄怎敢不从,以后我会遣人带着小女多来陪小公子读书,只是要多劳烦您老人家了。”钱堃看到事情基本已成,心中欢喜之情尽显无遗。

“来,仲天,叫钱叔叔。”郑辰顾叫身前的小仲天喊钱堃。“钱叔叔好。”

“哈哈哈哈,小公子真是聪明可爱啊,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小涵,这是郑爷爷,叫郑爷爷,那是路仲天小哥哥,叫哥哥。”钱堃也调教着自己的女儿,小丫头也确实可爱,“爷爷,哥哥”叫得格外清脆。

“嗯嗯,小丫头不错,贤侄生了个好闺女啊。仲天,去,领着妹妹到后面去玩吧,记住不许欺负妹妹啊。”郑辰顾让两个小孩自己去玩,路仲天也是极聪明的,过去拉上小姑娘的小肉手就往花园里去了,小姑娘也听话,任由他领走,也不哭闹。

“哈哈哈哈,郑伯,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投得来啊,第一次见面就能玩到一块,看来,我要得个好女婿了。”

“嗯,我看你这个闺女也是个能讨人欢心的,以后我这里可热闹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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