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声称是张小雯的父亲的人快五十岁了,一头花发,浅棕色夹克已经洗的发白,一看就是辛辛苦苦供孩子上学的普通人家。秦警官问他:“你是张小雯的父亲?”
“是,张小雯是我闺女。”刚说完,眼泪就流下来,接着泣不成声,悲痛欲绝。赵炉青看到此情形,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只有自己的亲女儿自杀,做父亲的才会这么痛苦,莫非今天自杀的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虽然死了人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知道可能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赵炉青感觉好了很多。他回头看了看周光,眼光交汇的瞬间,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我们要找的人还没有死。
“你认识他吗?”秦奋指着赵炉青问张小雯的父亲。
张小雯父亲抬起头看了看赵炉青,“我不认识他,他是小雯的老师吗?”
“我不是她的老师,我也是来找她的。”赵炉青解释道,“我和她父亲是老朋友,看来我找的人不是张小雯,可能只是重名吧。对于您女儿的事,我很难过,请节哀顺变。”
“这么说你们是找错人了?”秦警官反问道。
“应该是找错人了,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联系朋友女儿了,特别是朋友去世以后。”
周光突然问秦警官:“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秦警官想了想,果然没有留下他俩的理由,就说道:“如果是找错了人,你们可以走。不过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们,不要耍什么花招。”
周光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警察局。赵炉青寒暄道:“秦警官,真是麻烦您了,我们一定配合工作,如果有什么新发现,我们一定联系您。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请一定要联系我。”
从警察局出来,周光又抽了一支烟。“年轻人还是要少抽点烟,不要像我这样,想戒也戒不掉了。”赵炉青也抽了口烟斗,“下一步怎么办?线索又断了,上哪里去找最后一枚戒指?”
“还是要找张小雯。张池羽一定把东西交给了张小雯,你也说了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女儿在这里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可不可靠?”周光问赵炉青。
“可靠。没人知道为什么我要找她,以为只是找老朋友的女儿,张小雯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我们要找张小雯,结果一个重名的人就死了,可能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然后下了手,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会不会消息是假的?”
“不如先假设消息是真的,如果张小雯就在这所学校,可是用张小雯这个名字为什么找不到呢?”
“难道她改名了?”
“很有可能。咱们回去找丁宁,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事情。”
当两人再次找到丁宁时,已经是下午了,丁宁刚上完课。三人找了一个咖啡馆,赵炉青首先问道:“关于张小雯,还有点事想问问你。”
“张小雯的事情太惨了,我们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平时挺高兴,总是乐呵呵的一个人,怎么会说跳楼就跳楼呢?太不可能了。”
“还有没有其他人,叫张小雯?”周光着急的问。
“其他人叫张小雯?没有啊,其他系好像也没有。怎么突然这么问?”丁宁很不解。
“那有没有父亲早逝的人?”还是赵炉青年纪比较大,能一下子抓住事情的关键,张小雯的特点就是父亲早逝。
“单亲?好像还真有一个。不过她不是单亲,她爸妈都不在了,据说还是很早之前就不在了。她可怪,自己一个人出去租房子,和同学都没什么联系。据说,”丁宁压低声音,“她身边有一个怪物,刀枪不入,谁要欺负她,就要被怪物猛揍一顿。”
周光和赵炉青露出了笑容,眼神中闪着光,莫非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周光问丁宁:“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可以找到她?”
“赵教授要找这么奇怪的人吗?她叫张轻盈,住址我写给你们吧。”说着丁宁写了一张纸条,“她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除了上课根本找不到她。你们一定要小心,特别是她身边的怪物。”
周光和赵炉青站在公寓楼下,2204就是张轻盈的住处。“走吧,上楼。”两人拾阶而上,一路忐忑。高兴的是马上要见到找的人,找到戒指就有了下一步行动的线索,害怕的是不知道要面对的张轻盈,是一个怎样古怪的人,身边还有一个可怕的怪物。相比于可怕的怪物,更可怕的是她丢了戒指。
周光按响了门铃,没人应答,他又按了一次,依然没人应答。周光有些着急,连续按门铃,快要把整个楼层震醒。终于,门口了,或者说开了一条缝,挂着门链,门后露出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你们找谁?”
“你是张轻盈吗?”
“你是谁?”
赵炉青凑上前去,说道:“我是你父亲的好朋友,听说你在这里上学,特地来看看你。”
张轻盈上下打量着两人,无论是年纪大的赵炉青,还是年轻一点的周光,她都不认识。两个男人,突然找上一个单身女孩,怎么会不让人怀疑?更何况早上有人自杀,关键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张轻盈没有开门,说道:“我不认识你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张轻盈的,你们找错人了。”说完就要把门关上。周光迅速把手伸进去,用力扒门,“你就是张轻盈,你爸爸留给你一枚戒指,我们需要那枚戒指。”
“没有戒指,我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张轻盈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推门要把门关上。可是一个小女孩的力量,怎么也比不上大男人,门缝越来越大,如果不是有门链,门早就被打开了。周光又伸进来一只手,摸索着开始解门链。门开的越大,门链绷的越紧越没有办法解开。周光却不一样,摸着门链钉在门上的铆钉,要把它拔下来。周光似乎力大无穷,在用力不方便的情况下,铆钉被他一点一点拔出来。
眼看周光就要闯进门了,张轻盈越来越着急,对门里大喊一声,“小熊!”只听咚咚几声,一股力量从门里传来,周光单手坚持不住,只好把暂停拔铆钉,将两只手都拿收回去推门,这下门里门外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场景,周光和赵炉青无法进门,张轻盈也无法将两人赶走。
相持之中,赵炉青说话了:“我们不是坏人。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椰子味的糖果。我是你爸爸的朋友,如果你相信,可以到楼下的咖啡馆,我们在那里等你。”说完,赵炉青拉着周光离开,门外的力量消失了,门终于关上。
张轻盈靠着门,想着刚才赵炉青说的话,椰子味糖果,确实是她小时候的最爱,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也许那两人真的是父亲的老友。她拍了拍小熊,“换衣服,去咖啡馆会会那两人。”
楼下咖啡馆,周光和赵炉青各点了一杯咖啡,等着张轻盈下来。周光问赵炉青:“她会下来吗?”
“不知道。但是硬闯别人房门是肯定不行的。”赵炉青有些生气,“你应该学习一下怎么跟正常人交流。”
“正常人?你们太复杂,你们能不能简单点,这样更有效率。”
“可是你在人间,入乡随俗最重要。”
周光不再说话,眼盯着张轻盈要来的方向。他知道赵炉青说的对,只是不清楚应该怎么去改正。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张轻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后面跟着一个高大的人,奇怪的人,一身休闲装,带着口罩、墨镜和帽子,帽檐很低,整个人捂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他长什么样。两人来到桌边,张轻盈首先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张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