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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祭神日前两天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从雕木花窗透进房间,古千月伏在桌上,用一种别扭的姿势拿着毛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慧染刚端了早餐走进来。

“慧染,我让你请的乐师和舞女到了吗?”我看了慧染一眼。

慧染说:“总管家,这大清早的估计他们都还在路上呢,你还是把早餐给吃了,不要着急。”

我停下了手中的笔,端起一旁的肉粥边吃边说:“我能不急吗?眼看算上今天就只有两天的祭典准备时间了,光是想着这些所有的准备都要挤在两天内完成我就头大。”我用手拍拍自己额头。

“总管家可别忙坏了身子,慧染认为总管家大可不必这么操劳,每一年的祭神日咱们王府出的节目都没人看的。”慧染担心古千月这么在乎这次祭典,到头来落得一个全场冷清的结果,会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

我明白慧染的心思,眼神坚定的看着她道:“不管怎样,只要我还是这王爷府的总管家,我就会尽全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只要自己努力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更何况……”我吞下一口粥,一脸自信的继续道:“更何况,我对自己有信心。嗯,这粥总算是凉了点。”为了节省时间,我狼吞虎咽毫无淑女形象的把肉粥吞下肚。

一旁的慧染被我这副粗鲁的模样惊呆了。

“既然现在乐师他们还没来,我们不如抓紧时间准备其他的。慧染你将这张纸上的内容让先生们抄写一百份。再将剩余的纸张送去给几个最有名望的画师,让他们画出上面所标记尺寸大小的水彩画来。若他们拒绝,就告诉他们,作品用在演台上,到时候还请所有出了作品的画师前来鉴赏。最后让王府中所有男家丁到亲王府大门集合。”我将一打纸张原稿递给慧染道。

……

亲王府门前,二十来个男家丁站在那议论纷纷。

“你说总管家突然叫我们到这来做什么?”一个人说。

“谁知道呢,只要没做亏心事,就不用慌。”另一个人回答。

“去去去,自从上次总管家将李管事给办了之后,这王府上上下下谁还敢乱嚼舌根啊。”第一个人又说。

“没想到总管家虽是女儿身,做起事来却丝毫不输男子,亲力亲为不说,还赏罚分明,最重要的,还是个大美女。”旁边一个人走过来插话道。

“嘘,别说了,总管家来了。”又一个人提醒道。

我手拿一条细鞭子,走到这些男家丁面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将细鞭轻轻敲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上,慧染在我身后乖乖的站着。

“你们自己排成两排站好。”我命令道。

没过多久男家丁们个个挺直了腰杆站成了两排,他们就怕万一不小心惹着总管家不高兴了,她手中的长鞭就会狠狠抽在他们身上。

我在他们面前慢慢走过,一个个的上下打量着他们,长鞭轻点其中一个长相较为清秀的男家丁肩膀:“你,出来,笑一个。”

所有有人面面相觑,那个男家丁也是完全搞不清状况,乖乖的照着我的指示扯起嘴笑了笑。

“别假笑,这笑比哭还难看。”我说道。

只听到其他看戏的男家丁倒是忍不住低声抽笑。而这个被我选出面容比较清秀的男家丁责是红了脸。

我摇摇头:“哎,光是这点别人的笑声就脸红了,这若是让你在台上表演给别人看,你不吓到脚软么。罢了,站回去吧。”

最终我选了三个男家丁,一个面容较好,另外两个年龄偏大,“慧染,你先把小李,老雷,老赵带到大厅休息。其他人去搭建演台,我这有张图纸,务必要按照我的要求搭建。”

就在男家丁们开始忙活搭建演台的时候,我让慧染请来的乐师们和舞女小燕也到了。

亲王府大厅内,我为了节省时间,把他们所有人都安排到了这里排练。

这时王府另一处,莫承允走到殷玥房门前,一张千年不变的冷脸,看着殷玥道:“主子说到时间排毒血了,我来带你到我家主子那。”

“你尽敢用这种语气跟王爷说话。”江凌枫一副就要上去跟莫承允打起来的气势。

“枫哥哥,打架不好哦。”殷玥劝道,他看向莫承允又说:“玥玥这就跟你去。”

江凌枫压下心中的怒火,沉默的跟在殷玥身后。

白宸一袭白衣,悠然在月桂树下的石椅上坐着,儒雅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着茶。

当莫承允领着殷玥和江凌枫到来时,白宸微微看了殷玥一眼,对他微微一笑:“在我面前你不必装了,我不会跟别人说。”

只见殷玥眼中立即闪过浓浓的杀意,也只是一瞬,杀意被他隐藏,“哦?白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真傻。”白宸如春风般的笑容洋溢在脸上,银白色的面具在柔和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殷玥危险的逼近了白宸几分,阴冷的说道。

白宸依然悠然自得的品着茶,缓缓看着殷玥道:“首先,你不是我的对手,不会做出以卵击石的傻事。再次,你更不会在你身上毒素还未清除时……做傻事。”

殷玥握紧了拳头,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白公子真是满满的自信啊,据我所知,姓白的只有炎国皇室,我在身上毒素清完时动手把你抓起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这里毕竟是禹丰国。”

白宸微微摇头,殷玥对他来说根本不具任何威胁。他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夹着一根银针,他示意让殷玥坐直身子面对他,道:“知道为什么我昨晚会跟你说,这整个炎月大陆只有我能帮你清尽你身上的万蚁毒?”

殷玥看着白宸道:“为什么?”

白宸又勾起嘴角,笑容暖暖,十分好看,微风吹过,他披散在脑后如墨的黑丝随风飘舞,白衣似雪,他同样雪白剔透的皮肤在柔和的阳光下镀上一层暖意。殷玥也有些晃了神,他心中冒出一个想法,白宸并非凡间之人。

只见白宸衣袖一甩,指尖的银针快速朝殷玥额头飞去,他轻启漂亮的薄唇道:“因为,你头上这一针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扎准确,哪怕是有半毫的偏差,你瞬间会死。”

殷玥皱起眉头,没做声。

一旁的江凌枫紧握拳头,如果王爷出了什么事,他会跟他们拼命。

白宸又飞出银针在殷玥指间扎了个小口,毒血便从那小口中慢慢滴出。做完这些白宸便没在做其他的,只见他又拿起茶杯悠然的喝起茶,而他的眼神一直飘向王府的大厅内,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大部分的厅堂。

殷玥随他的视线一同看向大厅。

“小李你扮演的是将军的角色,别一直弓着背像个痞子似得,还有老雷老赵,把你们手中的台词先背熟。各位乐师们,我刚才给你们哼的曲子,可还有哪里没记牢的?”

“回总管家话,老朽们已将曲子谱写出来,没问题了。真是一首绝世好曲啊。”其中一位老乐师眼神放光的说道。

“那就好。”我点点头道,“对了,小燕,你出场是最多的,得先记下台词,待会我单独教你学唱这首歌,还有这首歌的舞蹈,任务比较重,你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了吗?”我转身对着一旁长得十分柔美的舞女小燕说道。

只见小燕轻笑一声道:“小燕自小学习舞艺声乐,对音律十分敏感,边唱边跳的本事还是不在话下的,总管家请放心。”

我满意的笑了笑,看来慧染给我找对人了。

我拍了拍手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提高音量对大伙儿说:“大家,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时间十分紧迫,要保证明天下午之前将整个流程完整无误的走一遍,我会给你们提高薪酬,当是辛苦费,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将这次亲王府的祭典办好,成为整个禹丰国最受瞩目排名第一的祭典,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在场的人皆是一脸自信骄傲的回答。

不远处的白宸与殷玥所看到的就是以上的一幕,两人都没发现自己的脸上不自觉扬起的柔和的笑容。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十分,绸缎庄派人送来了演出服装和我所需要的布匹,我示意大厅内的大伙儿们休息,而自己则到亲王府的大门去看看演台搭建的情况。

我一走到大门,一个男家丁就拿着我之前给他们的图纸跑到我面前道:“总管家,您这图纸上,在演台前留出的小凹槽要多宽?”

我看了看图纸他手指的地方道:“这个地方要确保能站人,从外边看,不能让人看出这里站有人。”

我想了想继续说:“演台的顶部架子一定要搭牢实,我订的帷幕已经到了,架子一定要保证能承载两条帷幕的重量。还有,到时候我需要几个人爬到架子上做光效,所以上方的隐藏性一要给我做好。”

“小的记清了。”男家丁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虽然他还没能亲眼见到这个演台搭完后的样子,但听总管家所说的什么场地特效,让他在心中有了小小的期待。

由于时间紧迫,所有人在我的带领下,就连吃晚饭都在原地端着碗吃,但却没有一个人有过半句抱怨,全体上下拧成了一条心,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完成自己被分配到的任务。

我吩咐厨房做菜的大婶们多做些饭菜,大家忙了一天,吃的必定比平时多。做菜大婶乐呵呵的对我说:“总管家真是好能耐啊,咱们王府好久都没像今天这么热闹了。大家私下都很敬重总管家呢。”

我笑了笑,心中有些苦涩,他们都不知道,我完成这次祭典便要离去……

我亲自将厨房大婶们刚做好的香喷喷的菜肴,送到搭建演台的男家丁那。

“大伙儿多吃点,这还有新煮的菜,这两天最辛苦的就是你们了。”我对他们说道。

其中一个男家丁乐呵呵的说:“总管家哪里的话,您不是也辛苦吗?看你都往我们这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

只见他一说话,很多男家丁就不停的点头说:“是啊是啊。”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有些动容,若我原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就这么一直跟着这些可爱淳朴的人们相处下去,也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呢。

在这般快节奏下,总算赶在一天半的时间内完成了所有的准备。演台搭建完工,并且也检查无误,演台特效道具也已经备好。

乐师们和演员都已经成功彩排完毕。我拍手叫好,“大家的努力都没白费,一场完美的彩排,剩下时间大家好好的休息去吧,明天吃完早餐就该过来集合了。”

大家都笑意盈盈的纷纷散去。

我头有些晕眩的坐在椅子上,这两天都没得怎么睡过觉,突然闲下来就有一种全身脱力的感觉,我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答应过殷玥,一有空就去陪陪他的,正好去问问他身上毒是不是已经全部清完了。

天已经有些黑了,我整个人轻飘飘的走在回廊上,来到殷玥的房外正要敲门,便听到里面的声音传来。

“王爷,古千月如今这般大肆的准备祭典,属下担心这样会太引人注意,王爷一直以来的伪装会受到影响。”江凌枫一脸担忧道。

“罢了,我隐忍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让他们重视重视了。”殷玥想到古千月忙碌娇小的身影在王府里窜来窜去,心中好似被人填满,深沉的目光变得宠溺,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我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原本还不确定的想法,如今已经确定,殷玥真是个正常人,而且还极有野心。我刚要偷偷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大喝:“谁在外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飞镖穿过纸窗,朝着我的面门飞射过来,我受到了惊吓更是没有那能力闪躲,难道我就这么丧命在此吗。

只闻到一阵让人安定的清香入鼻,一袭白影飘到眼前,我被白影圈住带到一旁,缓缓落地。

待我看清白影便是白宸之后,脸上有些发烫,道:“白公子又救了我一次,谢谢。”

白宸低头透过银白面具看向我,弯起了嘴角,淡淡的回答:“不用谢。”

这时殷玥和江凌枫已经从房中走出来。

殷玥看到还搂在我腰间白宸的手,皱了皱眉快速朝我们走来,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殷玥一脸复杂的看着我,道:“刚才你在窗外都听到了?”

我老实的点点头。

江凌枫低声对殷玥说:“王爷,此女不能留。”

只见殷玥对江凌枫低斥:“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我心中一振,纵使他不像他所伪装的那般天真可爱,我也从没想过他原本的性格会是这么充满戾气,阴冷到我都觉得有些害怕。

我定了定神,诚挚的眼神看向殷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殷玥收敛了原本的戾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你必须站在我这边。”话虽是对我说的,但他的目光却盯着站在我身旁的白宸。

只见白宸依旧是笑的春风般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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