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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刘小花

一场闹剧有了开场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刘小花的妹妹,刘颖,被一个舞厅的保安打了!非常劲爆的新闻,这些发生在江湖里的事情对于普通老百姓总是比较遥远,林蛰觉得对自己应该没什么影响,日子还得过下去,总不能害怕被报复就将头埋在裤裆里当鸵鸟,这样的做法只能存在故事里,因为现实中就算你将头塞进**里,别人还是能找到你。

那一晚的事情总之在舞厅的周边小范围传开了,这几天来这里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但是都不是来娱乐的,他们或多或少总想见识一下那位敢于和刘小花硬刚的猛人,当然,也可以说蠢人。可是,一连几天,除了白天一切照常外,晚上林蛰基本上是不出门的,还有十几天就要去报道了,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比如洗澡啊,买衣服啊,换裤衩啊......这是他自己对兰东等人说的。

石佛虎的小楼里今天来了一位比较罕见的客人,这人剃着铮亮的大光头,手挽着一个脸部青肿的女人,这女人站在光头身后神情又开始趾高气扬起来,她的脸上敷了层厚厚的脂粉,不过是很贵的那种,那男人穿了件大花格子衬衫,有点像街面上随处可见的青皮二流子,他确实是青皮,但是在SH滩真没有人敢把他当作二流子。

石佛虎正在给院子里的蔬菜捉虫,他手里拿着一双细长的筷子,身后的王冲端着一只大白瓷碗,碗里几只肉乎乎的小虫子在爬来爬去,光头和女人没有敲门,他也没有招呼,十分钟后,那女人首先忍不住了。

“喂,赤佬,不知道来客人了吗。”刘颖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在她哥哥面前哭成这样的,她从没有见过别人在他哥哥面前这副样子的,所以忍不住呵斥。

“你......”看对方无动于衷,刘颖准备继续,却看见那捉着碗的年轻人眼睛已经瞥了过来,刘颖立即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太像了,那天打自己的家伙就是这种眼神,跟吃人似的,刘颖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了,却还是往旁边的男人身后一躲,却连偷看一眼都不敢了。

“老虎,虫子都捉完了,你的雀儿怎么活?”刘小花笑了笑,同样认真的看着扔在捉虫的石佛虎。

“没事,大不了去别人的菜园子捉,帮忙嘛。”石佛虎淡淡的出声。

“要是别人不乐意呢?”刘小花哈哈一笑,大手摸了摸油光铮亮的头,满口随意。

“不乐意......那就抢呗!”石佛虎将筷子递给王冲,从菜园子里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老农般的笑容。

“好,那就这样吧,告辞。”刘小花牵起妹妹的手,笑着和石佛虎道别,还对王冲笑了笑点头致意。

“不送。”石佛虎敛去笑容,大步走进屋内。

“大哥。”王冲放下手里的碗筷,快步跟了上去,就连他都有些担忧。

“没事,刘小花代表不了洪爷,更代表不了青帮,倒是林蛰那小子,不知道熬不熬的过这关。”石佛虎摆了摆手,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扶手,好一会儿才微微的发出一声叹息。

“他熬不过我去给他收尸!”王冲语气生硬。

“嗯,年轻人不能一帆风顺的活着,要不然老了都没个念想,他这次不会恨我了吧?哈哈!”石佛虎双手交叉,大拇指顶在一起一动一动的,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他敢。”王冲就说了两个字,但是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但是石佛虎不在乎。

“去准备车,晚上去看大戏。”他扭过头,对着黑暗处一团影子轻声说道。没有回应,但是王冲的汗毛却在一瞬间立了起来。

极乐世界舞厅,时间是晚上八点,林蛰和兰东几人在老曲的面摊子一人要了一海碗阳春面,对面坐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她也要了一小碗面,却并没有吃多少,对面几个孩子他通过林蛰都已经认识了,都是好孩子,可是干嘛去干那些脏活呢?老人家想不通,便不去想,他没有传统国人的那种职分贵贱的看法,用她的话说,她老头子年轻的时候还不是给人家地主老爷挑粪的,还不是活了一大家子人!现在世道变坏了,好孩子都被教成坏蛋了,好在这些孩子心里的良善还在,是个人,加上老奶奶,将老曲的小摊子围得严严实实,老奶奶一会儿说豆子的光头不好,有伤风化,一会儿又拉着兰东的手让他把脑袋上的杂毛赶紧收拾干净,看着真碍眼。

一顿饭四五十分钟,九个小混混被齐齐敲打了一遍,然后才拉着林蛰的手直夸还是他家林蛰最好,最懂事。虽然这样的情况早已不是第一次,但是几人还是忍不住抱怨老太太偏心。

“好了,你们几个就不要送了,我送奶奶回去。”林蛰拦下所有人,搀着老太太的胳膊一路絮絮叨叨说着开心话,逗得老太太直乐呵,终于,老太太的门关上了,林蛰深吸一口气,向着去舞厅相反的方向信步前行,前面是个差不多废弃的公园,准备重建,这会儿到处废墟,林蛰翻过围墙,走到一座假山旁边,转过身,背靠假山站定。

“出来吧。”他语气平静,腹部又开始习惯性的起伏。

“不错,你很不错。”林蛰头顶上的假山上随意的坐着一个光头大汉,林蛰猛地转身,远处照射过来的路灯并不能让他看清男人的面容,但他随意的坐在那里,就让林蛰内心瞬间有些失落,但随后又有些沮丧的心情瞬间恢复,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不不,你的对手不是我,我要是出手估计那头老虎会找我拼命,你的对手是他们。”那光头男子笑着摆摆手,四周走出一个个异常沉默的人,他们来的无声无息,在满是石子的路上竟然毫无声响。但是林蛰还是轻轻的松了口气,因为这些人虽然脚下功夫了得,但是比起假山上那个气血如龙的男人,还是要差上许多。

“动手之前,有几句话想问你,回答不好,我就把你活着沉江。”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粟。

“那要是回答好了呢?”林蛰抬起头,看着这个让人心生恐惧的男人。

“呵呵,那就把你的尸体沉下去。”那男人玩味的笑了笑,扑灭了林蛰最后的幻想。

“请问。”林蛰略一思考,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和石佛虎什么关系?”

“老乡,没有了。”

“不合格,第二个问题,我听了你当时说给我妹的话,话糙理不糙,但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了一个鸡,弄不好就丢了命,值得?”刘小花就像和好友聊天一样,他直接侧躺在假山上,用手托着脑袋,轻轻的问。

“有人告诉过我,男人可以卑鄙,可以无耻,可以下流,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对自己,要留有一份善心。”林蛰低着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值!”

“嗯,第三个问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敢下手吗?”刘小花坐了起来,收敛笑容,语气冷硬的问道。

“不敢,早知道她有你这么个哥,我就贴上去让她打也认。”林蛰老实的回答。

“哈哈哈哈,人才,人才呀,算老哥对不住你了,动手,留个全尸!”刘小花仰面大笑,然后挥了挥手,仰躺在假山上,怔怔的看着天上并不明亮的星星。假山下,林蛰的腰部弓起如狼,腹部瞬间鼓涨收缩竟隐隐有风雷声传出。四周八个人,都是一身短打穿着,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刀,刀面上有着巨大的血槽,刀刃弧度不大,有利于刺击,刀背锯齿交错,竟然也已经开锋,八个人,八把刀,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上下着致命的刺,向着林蛰围了过来。

这八个人每三人一组,剩下两人策应,就等于每时每刻至少有六把刀砍向林蛰,始一出手,林蛰便使出了懒驴打滚的下三滥招数,他的滚动速度非常快,在几人的脚下险象环生的躲避着四面砍来的刀锋,他的衣服瞬间便破烂不堪,身上的肌肉蛩结紧绷,但是这些人显然和他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们应该是练习过古代的战阵之法,行走坐卧同气连枝,战场上杀敌无所不用其极,很快,林蛰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唰!”一把刀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划出,在林蛰的手臂上砍出一条可怖的伤口,但是同样因为林蛰的位置不断变化,那一刀也拉伤了他的一名同伴,很不幸,刀刃从腿部内侧划开,碰到了大动脉,鲜血激射而出,撒了林蛰一脸。

几人的身形一顿,林蛰顺手抄起被扔在地上的大刀,终于有机会站了起来,那个受伤的人被拖到战场外面,快速的包扎止血,应该可以活下来,林蛰的眼神平静,同样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快速的包扎。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休业,尽在杀人中。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轻轻的极有节奏的歌声从刘小花的口中传出,而这个传言SH滩最毒的男人,唱着唱着竟然自顾笑了起来,他的一生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他的妹妹,一个被娇惯成性而且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女人,有人说,就因为他有这个致命的弱点,所以,青帮才容得下他,也有人说,他的妹妹所做的一切跋扈之举都是有意为之,谁知道呢,反正这个江湖本来就是一场大戏,每个人都是绝佳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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