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郑太医就被请到了多尔衮的营帐,多尔衮一脸严肃:“郑太医,你来看看本王的膝盖。”
郑太医低头一看,多尔衮的膝伤非但没有愈合,反而还在往外渗血,不由惊呼道:“这一定是引发了旧疾,需马上医治才好。”
郑太医提着药箱来到多尔衮面前,打开药箱取出箱中的瓷瓶,正要给多尔衮上药包扎,突然,手腕被多尔衮一把掐住,多尔衮问道:“不知郑太医为本王上的是什么药,有何功效?”
郑太医有些吃痛的道:“此乃降香研成的粉,主治行瘀、止血、定痛,对王爷的伤大有益处。”
多尔衮冲着郑太医冷冷一笑,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对着郑太医的手腕划出了一道血痕。然后松开了郑太医的手腕,平静的道:“郑太医的手腕受伤了,这药,还是你先用。”
郑太医怒道:“王爷这是何意?难道还怕微臣毒害不成?”
多尔衮笑道:“郑太医多虑了,本王就是想看看,这药效怎么样,听闻郑太医是皇上最看重的御医,想必医术定有独到之处,如果这药效不好,那郑太医也就是浪得虚名,那么本王宁可拖着伤病也要回京城医治。”
郑太医盯着多尔衮,从牙缝里挤出个“好”字。打开瓷瓶的盖子,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了伤口之上。
多尔衮没去理会郑太医冰冷的眼神,而是不慌不忙地拿起旁边的一本兵书,细细地看了起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多尔衮放下手中的兵书道:“郑太医,时间差不多了,让本王看看你的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郑太医伸出手腕,多尔衮定睛一看,伤口果然早已愈合,便哈哈一笑道:“郑太医,果然医术高明,本王的伤还是需要郑太医来医治。”说着便卷起裤脚,露出了受伤的膝盖。
郑太医沉着脸并未说话,拿出瓷瓶为多尔衮上药,包扎好后,郑重道:“王爷还是在此多休息几日,若即刻返京,怕是会加重病情,到时下官也无力回天。”说完告退了出去。
多尔衮的贴身侍卫张勇问道:“王爷为何要让他试药?他哪有胆毒害王爷。”
多尔衮低头擦拭着刚才割伤郑太医的匕首道:“他是没有胆,本王是怕别人借给了他胆子。自打本王离开京城,就一直心神不宁,此次狩猎之事总觉着透着蹊跷,临行前皇上还特意安排了太医随行,就像事先就知道本王要受伤似的,还有遏必隆的突然到访,也透着怪异,只是本王还未想出其中的联系,刚才的试药,也只是防着一手罢了。”他抬起头看向侍卫吩咐道,“你告诉兄弟们,好好盯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耍的什么花样。”
侍卫应了声“是”刚欲转身离开,又迟疑道,“王爷,今日我们是否还启程回京?”多尔衮将匕首收回腰间,轻皱着眉头,沉声道:“回。”
不多时,多尔衮与众人已整装待发,遏必隆勒马来到多尔衮面前:“下官也要回喀喇城,正好与王爷有一段顺路,就厚颜与王爷同行。”
多尔衮一笑道:“既然是顺路,哪有分开走的道理,同行便是。”
一行人上马赶回京城,多尔衮也觉出此次狩猎,并不是为了尽孝那么简单。他恐京城生变,一路快马加鞭,抄近路返京。大约走了半日,多尔衮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便一头栽倒于马下。
见多尔衮坠马,张勇抢先来到多尔衮身边,将其靠于自己的肩上,大声唤着“王爷”。可多尔衮不但没有醒来,还吐了一口鲜血。他是多尔衮的贴身侍卫,一直追随多尔衮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此时已血红了双眼。将多尔衮交由随后赶来的侍卫,大步来到郑太医的马车前。
郑太医已经听到了前方的喊叫声,提着药箱正准备去施救。却被张勇的剑拦了下来,张勇剑指郑太医的咽喉,怒道:“是你在王爷的药中下了毒,赶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一剑杀了你!”
郑太医惊惧道:“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谋害王爷啊!再说,伤药是我先用过之后,才给王爷用的,大家都是亲眼所见,我又如何下毒?”
张勇迟疑了一下,再次一抖手中长剑道:“昨夜未涂药膏,虽伤口不愈,但也无任何不适。王爷是涂了你的药之后才昏迷吐血的,这有如何解释?”
郑太医面色一沉道:“现在昏迷就是旧疾复发病情加重的结果。昨日我劝王爷早些医治,王爷不肯。今早不幸旧疾复发,用药后我劝王爷今日不宜舟车劳顿,王爷又是不听。现在又要让我来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