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质子,今日有一个比武大赛,你来不来?”子墨拿着长弓从靶场上下来,挑着眉面带不屑的看着姬郁。他身量不足,因此下巴昂的高高的,仍是矮了姬郁一节。
“怎么,你们不是一向不喜欢我参加你们的活动?这次这么好心?”姬郁抱着自己的破烂木弓,神色冷峻。
“哼,给你机会了,小爷我告诉你,这次还真的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子墨昂着头,拼命地抬高着下巴,“别以为子梅姐姐为你求情你就可以躲过去!本小爷郑重其事的告诉你质子,没门!”
“是吗?”姬郁抱着弓,面无表情的绕过子墨,准备离开。
“哎呦!这不是孤的手下败将么?”刚转过去,一身白色锦缎的子肖挡住了道路,“告诉你,四个月了,孤还真是看不起你这个清高的样子,来,打一架,证明自己就来一场!”
“不用了,我输了。”姬郁继续绕开。
“哼!认输也不行!孤今天就是看上你了,想和你打上一架,你奈我何?小国质子?”子肖一拳头砸在姬郁脸上,顿时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块青黑,“小白脸,你还是不是男人?”
姬郁胸脯轻微的起伏了一下,瞳孔的颜色更加深沉,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二哥!你又欺负人家姬郁!”这时水绿色衣裙的少女匆匆赶到,拉开了子肖,子肖被推开,手臂上的肌肉抖了几下,眼中一片凶光。
“哎呀!你受伤了!快,本宫帮你包扎!”少女转过头来,看到姬郁白皙的脸上出现了青紫,瞳孔缩了缩,心疼道。
“哎呦,我说三姐,你有必要拆自己二哥的台么?”子梅转过头去,只见子墨抱着胸,素日里天真可爱的笑容消失不见,酸溜溜的说道。
“乖!三姐先去帮姬郁敷药。”子梅温和的笑笑,摸了摸子墨的头,被他一下子避开,不禁有些尴尬。
子墨扬了扬眉,“质子,今日午时一刻,小演武场,不见不散。”
射箭向来不是子桃所擅长,到了她通过师父的考核,周围的人基本上都散了,她也不在乎,抱着弓晃悠悠的走到一边去休息。
花黄、花青知晓她的习惯,早就在一旁备了软榻和清水,子桃坐下来歇息了好一会儿,一转眼瞥到子梅并姬郁一块儿走着,两人还在说笑着什么,心中总是有种郁闷。
“殿下?”她猛地站了起来,花黄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恰好看到子肖和子墨一块儿走过来,“花黄/花青见过二王子,八王子。”
“起来吧。”子肖淡淡的说道。
子墨左右看了看,嘟起嘴,“四姐呢?”
“子桃!”子肖匆匆忙忙拦下向远处走得子桃,“今日午时一刻,有空么?”
“什么事啊?”子桃一边说着,一边向子梅走的方向张望过去,好一会儿看不见人影了,偏偏子肖拦着她,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有话快说!”
“我们邀请了姬郁一起比试。”子墨气喘吁吁的追上来,笑嘻嘻的比了比手指。
“你们?”
“唔,对啊,我,子墨,还有一些一道上课的贵族。”
“然后一块儿比试?”子桃扬起红唇,笑的娇艳。
“哪能呢,就是一块儿比一比!”子肖连连陪笑。
“哼!这有什么好玩的?还特意过来和我说一声?”子桃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指甲,鲜红的丹蔻浅浅的印在圆润的指甲上,她伸出葱白的手,点了点子墨的脑门,“你们难道就没有想到过车轮战?”子桃一边说着,一边又想起这几个月来姬郁的可恨之处,不光抢占了她的专用浴池“羽泉”,还狠狠的打压了她最为王族第一才女的骄傲,这次又和自己的死对头相谈甚欢。哼哼,质子你惹怒我了!
“车轮战?”子肖眼睛一亮,“还是王妹聪明,就这么定了,孤马上去通知!”
怡景苑。
子梅拿着玲珑剔透的玉瓶,小心翼翼的挖出一块药膏,准备往姬郁的脸上涂去。
“不必。”刚要有所行动,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子梅疑惑的看向姬郁,“怎么了?”
“不过一个质子,无需殿下的膏药。”
“哪有,殿下怎么会这样想呢?在歂朝你也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呀!”子梅温和的笑笑,“莫不是不方便吧?那这样好了,药膏你拿去,统共本宫这边还有剩余。”
“不必。”姬郁站起身来,“本以为殿下有事相商。”
“哪有这么多事啊,”见姬郁不接,子梅将药膏塞到了一旁的书童手上,“替你们家主子拿着,脸上留了伤疤总不是个好事,无论男女。”
“承眀待殿下谢过王女。”顾承眀赶忙接下药膏,行了一个礼,出了门匆匆追赶自己的主子,一便埋怨道,“殿下,那位王女也是好心,您怎么就这么冷淡的对人家呢?莫不是她对您有意思吧!要我说,咱们殿下也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的一代美男子,怎么可能没有王女爱慕嘛!看人家都这般热情的送了信物,殿下您好歹有点儿表示嘛。恩?殿下~”
“闭嘴。”姬郁冷冷回道,“还有,在雍朝,不要称我为殿下。”
“好的嘛!公子便公子,统归是一样的不是么!”顾承眀撇撇嘴,“这么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的白玉瓶,哎呀,要不主子您明确的和那三王女说一声,让小的来?”
姬郁顾自的往前面走去,顾承眀乖乖顺顺的闭了嘴,跟着自家主子安安静静的往前走了起来,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也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
然——
子梅一脸怒气的坐下,神情狰狞。
“殿下?”
“啪!”子梅摔了一块白玉镇纸还不够,又取过来白玉笔筒,眼见着就要狠狠地摔在地上。
“殿下您消消气,到底怎么了?”
花月方才去厨房取了吃食,看到殿下发怒的样子急得团团转。
“你说!母亲到底是什么用意!凭什么本宫要去讨好一个对本宫爱理不理的质子!”子梅抬头看着花月,吓得她的脸色变了变。子梅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可太可怕,顿了顿,“你方才去厨房,没有看到那个质子的样子,本宫屈尊降贵帮他敷药!他居然敢嫌弃本宫,他凭什么!”
子梅看着食盒,顿了顿,一甩袖,将周围的餐具全部扫了出去。
“啪!”“啪!”“啪!”“啪!”“啪!”
“殿下息怒。”周围哗啦啦的跪了一大群侍女。女奴没有主子的吩咐也不敢收拾东西,亦是瑟瑟发抖的跪着。
“贱人!贱人!”子梅在满目狼藉的房间内不停地走来走去,目光凶狠的盯向某处,大口的喘着气,她的头发散乱,双目猩红的笑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慢慢停了下来。
子梅看着一地的狼藉,心情平复了一些,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的样子,“下去收拾吧,花月,花眉留下来伺候。”
众人急急忙忙爬了起来,弯着腰收拾东西,子梅又踢了地上的碎片,“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宫很可怕吗!”
闻言,女奴们抖了抖,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了起来。
子梅皱眉看了好一会儿,在花月、花眉的软语相劝下再一次平静下来。
她吃着小食,神色渐渐悠远。本来她也是和子桃他们一样对姬郁抱有着敌意,打算孤立他,却没想到那天母亲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急冲冲的将她招进了宫里,细细的叮嘱了许多。
她看着铜镜中神色温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那天的话,很多都忘记了,但是有一句话却是惊得她那天辗转了整晚。
母亲说,姬郁不简单,就算不能为朋友,也一定不可以当敌人。子梅你同他年岁相当,不如到时候嫁给他好了。
见她恼怒,母亲又说,你信不信母亲?不信母亲总要信你母后吧?这些年来殷梨故作清高,这次却急匆匆的将自己的女儿召了回来,不就是因为她看出了姬郁的不简单吗!
她向来讨厌子桃,这个理由,她信!
——————
今天二更~被数据打击到了~~
阳光很好,花花家的小多肉一定要往外面爬~好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