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可可忽然来看我了,大概是听说我怀孕的事,所以对她的到来,我是相当地欢迎。她的身体已经笨拙,大概已经有六七个月了,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敲开我的门时,我几乎有些意外,望望她的身后,有些不解地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霍家明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快让我进屋,嫂子,累死我了,听说你怀孕了,我就总想过来看看你,他没时间,去上班了,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骆可可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也难怪,六楼她居然是自己爬上来的。
“你家电梯怎么坏了?早知道我该早点过来。”骆可可一脸的抱怨。
我连忙请她进屋,不迭地招呼她坐下,于泽楷又出去跑车了,正好就我一个人,工作也辞了,我拿出些瓜子和水果,招呼她,说道:“你哥不让我去工作了,让我安心养胎。瞧你,才几天不见,都这么笨了,怀孩子累吧?做过检查吗?”
骆可可一脸艳羡地望着我,脱口说了句:“我哥对你可真好,嫂子,你真是好福气。”
“嗯,”我点头应着,“他连家务活都不让我做了,看我这阵子胖的,原来的衣服都穿不得了,你看你,咋还那么瘦?怀孩子可不用保持体形啊!”
她哭笑了一下,由衷地说道:“现在我知道当初你为什么极力反对我和霍家明的婚姻了,女人啊,错一步就错了一辈子。”
我笑笑,现在悔悟真的是有点晚了,忽然想起许文东,蓦地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和许文东分手?那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呢!”
骆可可嘴角挂起一丝悲哀,“他本来就是个富二代,能对我一掷千金,自然会有别的女孩子投怀送抱,我哪应付得了那么多?索性不如挑个让我省心的,没想到还是像变了个人,原来的霍家明不是这样的,他自从上班后,变得晚归,喜欢上了赌博,喝酒,还成了KTV的常客,我一说他就吵,我不想和他吵架,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和他离婚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暗暗说道。难怪后来那许文东悄无声息了呢!可是霍家明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有朋友叫他喝酒他也会推掉,如今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是会变的,现在他好容易也又当爸爸了,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才是,怎么能又是酗酒又是赌博呢?
我安慰地拍拍骆可可,“我会劝劝他,也许你的话他听不进去,我的话或许会听,毕竟我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岁月。”
“嫂子,那我可就拜托你了,但愿他能回心转意,好好照顾这个家。”骆可可的眼神里充满希冀。
这话只是是安慰之辞,对于能否劝动霍家明,我并没有多大把握,我们现在的关系很是尴尬,所以见面都有些难堪,但愿我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我约霍家明见面,他如约而至,距离上次见面才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却变化挺大,胡须密密地冒了出来,眼神森冷,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他抽了口烟,闷声问道:“叫我来什么事?是不是骆可可找你了?”
我回避着他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样子很让我很不舒服。我坦白相告:“是的,我不能看着骆可可每天都郁郁寡欢,你都是快当爸爸的人了,怎么就不能负起点责任来?骆可可不希望我找你,但我实在看不下去,你以为我想和你谈吗?”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吃多了闲得没事找事?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说完转眼要走。
“等等!”我拦在他的前面,悲戚地望着他,“霍家明!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知道骆可可有多担心你?难道你一心追求的幸福就是这样子吗?”
“你别说了!”他咆哮道,“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吗?都是因为你!”他欺近我,眼神狰狞,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我看到骆可可就想起我们的孩子,一想到我亲手把自己的孩子带走,我就夜夜做噩梦,我只能以酒精麻醉我自己,可能就是你诅咒的我,我是在受报应!”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酗酒的原因,原来骆可可的怀孕对他来说成了压力,他怕当这个爸爸,更怕我当年的诅咒成了现实。可是他不能对骆可可讲,他以为隐瞒一切就会过去,可是他逃避不了内心的谴责,我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好好过日子吧!以前都已经过去了,蓝馨不会回来了,骆可可很爱你,别让她失望。”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霍家明手指深深地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狠劲揪住自己的头发,我从他的表情可以读出,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难以自拔。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不能做错,否则会痛苦伴随一辈子。我知道此刻再多说无益,望着他短短地说了句:“那你好自为之吧!”
我没想到,我的一番话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反而给骆可可招来了一场风暴。
霍家明回到家里,依然是醉醺醺的,他敲开房门,骆可可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你不是带钥匙了吗?怎么又喝这么多?”
他一把揪住骆可可的衣领,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他恶狠狠地对着骆可可喊道:“老子愿意喝就喝,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还有,谁叫你去找陆亦鸿的?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吗?我最讨厌搬弄是非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你有孩子的份上,我真想……”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从他的表情里骆可可读出了下文,她的心一点点发凉,但她仍忍不住冷冷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你最好别招我,老子今天心情不好!”
“你哪天心情好过?天天都是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你让我怎么过?我们干脆离婚算了!难道就这样让孩子出世看到这样的爸爸吗?”骆可可噙着泪水,委屈地说道。
骆可可的话刚刚落定,“啪”地一下一记清脆的耳光重重地甩在她的脸上,“你到底有完没完?你敢和我离婚?!”霍家明的脸蓦地欺到她的面前,把她冷不丁吓得退后两步,竟忘记了疼痛和哭泣,只是本能地捂住脸,像是不认识似的看着他,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骆可可冷冷的表情,霍家明酒意忽然醒了一半,他噗通一下跪倒在骆可可面前,痛哭流涕地说道:“我刚才喝多了,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上,我是爱你的,是你给我一个家,你不知道对我来说,你和孩子有多重要。”他靠近骆可可,让她用手打自己的脸,“我真是混蛋透顶,你打我吧,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他用乞求的眼光看着骆可可,嘴里哀求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吧!”他是那么低声下四,是那么苦苦哀求,骆可可的心不禁软了下来,这毕竟是她的男人呵!肚子里毕竟还有了他的骨肉,怎么能任性分手呢?难道让可怜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她看着霍家明,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
霍家明重重地点点头,手臂高高扬起,做出发誓的样子:“我要是再喝酒,你就让我离开你,让我滚得远远的,好不好?”
骆可可不禁笑了,为他孩子气的誓言,也许这就是夫妻吧?谁家的夫妻没个吵吵闹闹的时候呢?这么想着,骆可可就这样原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