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经理办公室内。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孟仲涛看着我坚毅的眼神,犹疑着问道。
我摇摇头,哭笑了一下说道:“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我不想因为这份工作放弃家庭,更何况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事影响到你的工作。”
“那好吧。”孟仲涛没在坚持,在辞职表上签了字。在递给我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说道:“记住,只要我还在这个位子,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我笑了,笑容里夹杂着苦涩。恨不相逢未嫁时,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此生纵般相遇,已足矣。
出了公司的大门,我回头望了下,相信现在罗美佳一定在偷偷笑呢,又有什么可惜的呢?勾心斗角的工作环境,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工作,唯恐出了一点点的差错。那话怎么说来着,女人要像男人一样,男人像牛马一样的工作,再见了,我的职业生涯。
我忽然想起好久没有看望骆可可了,自从她结婚后,尽管她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但都被我已这样那样的借口给回绝了,这下好了,没有了工作,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那么就该去看看她了,算算日子,她现在应该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吧?
于是拐到超市买了些干果和零食,径直去了骆可可那里。
我敲开她家的门,霍家明开的门,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张脸,他只开了一条缝,一股刺鼻的酒味立刻扑面而来,我皱皱眉头,他堵住我,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不行吗?怎么?不让进?”我张大眼睛,不急不缓地说道。
他只好侧过身子,让我进去。天啊!屋里一片狼藉,瓶子,杯子碎了一地,就像刚刚发生了一场抢劫,屋里乱成一团,我不由地问道:“骆可可呢?”
“在里屋,我去叫她。”霍家明犹疑了一下说道。
“不必了。”我简短地说了句,从屋里就可以看到刚刚发生了一场战争,我急于知道骆可可怎么样了,我飞快地走到卧室,果然,骆可可正趴在床上呜呜地恸哭。
看到我来了,她急忙止住哭泣,抹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你见笑了。”
我清楚地看到骆可可的脸上竟然有明显地印痕,我惊呼出声:“他打你了?你还怀着孩子?”
我的一句话又让骆可可刚刚刹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猛地扑倒我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抽噎地不能自抑。
我的心不禁被感染地缩成一团,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该动手打女人,我安慰地拍拍骆可可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哭了,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出去说说他!”
“不要!”骆可可摇摇头,眼神里仍抱有一丝幻想,“或许过两天就没事了,也许他只是喝多了,他是因为刚刚找到一份工作,被几个同事拉去赌钱,我说了他几句,可能是心情不好,他才闹成这样,我真不知道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无奈而悲哀地看着她,她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就相当于第二次生命,一个女人完全可以凭婚姻改变她的命运,嫁什么样的男人就意味着自己的后半生会有怎样的选择。可惜她还太不明白,所以才会任性地不听我的劝告,她天真的以为,男人只是喝多了才会动手,她不知道男人只不过是凭着醉酒的借口,有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样无休止的下去,她的心会一点点变凉,直到不会再对婚姻抱有任何幻想。
看着骆可可的样子,不禁想到了年轻时候的我,也曾和她一样冲动,也曾对爱情抱有美好的幻想,所以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会奋不顾身地往下跳,不可否认的是,霍家明的确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他高大帅,再加上信誓旦旦的花言巧语,足以让一个女孩子为之神魂颠倒,想到这里,我的心滑过一阵隐隐的疼痛。
我的心情显得格外凝重,没有对骆可可提及我辞职的事,等到骆可可停止哭泣,我特意叮嘱霍家明一句,“好好照顾好可可,女人的心伤容易,修补难!”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家房门。
心里像揣了五味杂陈,说不出此刻的滋味,工作没了,我不得不再找一份,男人没了,恐怕很难再找一个像于泽楷那样疼我包容我的了。两个人相守不容易,只能且行且珍惜,他照顾了我那么久,一直把我当成孩子般照顾,有人说,一个爱你的男人会把你当成孩子,一个不爱的男人会把你当成汉子,所以他很爱我,在乎我,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眼的怕失去我,哪怕以后的日子艰难,他也会挺直腰杆,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男人吗?
我长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在宽敞的马路上踽踽独行,一辆出租在我的面前戛然而止,门打开,于泽楷探出头来,说道:“上来吧!”
我坐上车,什么都不想说,他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知道你没工作了心情不好,我一个超市朋友正好招库管呢,你要不要试试?”
我点点头。
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一个大圈子,你在里面不停地转啊转啊,转不动了生命也就停止了,这个圈子里有你的爱人和家人,朋友,同事。你不得不去为此奔波忙碌,其实我也好羡慕那些全职太太,可以不用工作就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但真要我闲下来,恐怕会更难受,哎,就认命吧!
于泽楷或许是因为他让我丢掉工作,总觉得欠我点什么似的,到家饭总抢着做,衣服也是他洗,竟不舍得让我做一点点家务。日子仿佛回到了刚刚相处的日子,我甚至觉得自己都变得更加年轻了,尽管对这份工作不甚满意,但也不好说什么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这样过了三个多月,忽然有一天,我早晨起来有些想呕的感觉,想想这个月大姨妈推迟了十多天,难道是又怀孕了?于泽楷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昨晚吃坏东西了?吃的香蕉太凉了?”
我心里有谱,笑嘻嘻地对他说:“今天你不要出车了,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他点头答应了。
检查结果出来,果然和我想得一样,我拿着化验单对着于泽楷说道:“恭喜你,你又要做爸爸了!”
“真的?”他也一脸的惊喜,一下子将我拦腰抱起,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我赶忙说道:“快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
他不满地说道:”怕啥?我抱的是我老婆和儿子,高兴着呢!”
“那也得放我下来啊!不怕吓着你儿子啊?”我佯怒道。
“怕,怕。你说放就放。”他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转眼我都三十八了,还能再要这个孩子吗?我不禁又有几分顾虑。他安慰我道:“你别担心,有的人四十多了还能生呢!我们去问问医生。”
我感激地朝他点点头。
医生对我微笑着说道:“根据你自身的情况,完全可以生下这个孩子,不过要当心,情绪上不要有太大的波动。”
“我会照顾好她的,谢谢你医生。”于泽楷陪在我身边,不离左右。
回到家,于泽楷像个孩子般兴奋,“亦鸿,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现在老天总算开眼了。”
我笑,笑容里有种特别柔软的欣慰,看着于泽楷,不禁想起前一段日子我还劝他要个孩子,他还是一脑门的不乐意,现在这个孩子真的来了,他倒显得比我还兴奋。
“这次,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泽楷拥着我,满脸的幸福。
“记得你曾经说过,要把悦悦给我抚养,不知道为什么,你迟迟不肯带过来?”我温柔地问。
“不是我不肯,是岳红舍不得,那总是她的亲骨肉,女人似乎对孩子更有依赖感。现在岳红的病也好了,带着孩子嫁给了一个老外,原来她是想着把孩子给我,自己嫁人图个清静,自从病了那一场之后,她完全变了个人一样,说要是爱她就得先接纳她的孩子,所以,我们也只好要属于自己的孩子了!”这是于泽楷第一次敞开心扉给我说岳红的事,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知晓岳红的去向。
我拉住他的手,含情脉脉地说道:“都说二婚的人隔着心,可我是幸福的,因为有你,岳红也会找到她的幸福,这么说起来,我得感谢她,要不是她当年的放手,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傻瓜。”于泽楷捏了下我的鼻子,“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