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顺利,就像黛黛所说,真的就是小手术,我被推倒手术室时,发现还有两个人也在做,医生先把眼皮画一道线,顺着那道线剌出一道小口,然后双眼皮就成功了,就像蚂蚁啃了一下似的。
可是我的眼皮肿了,这倒是我没想到的,黛黛说:“这很正常,吃两天消炎药就好了,皮肤总要有个恢复期和过渡期。五天后我们再拆纱布。”黛黛的话更是出乎我的意料,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根本没想到居然要五天?我以为当时就可以马上回家的。
这可怎么办?
我给于泽楷打电话,语气里就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歉疚,“我想回家看看我老妈,可能会多呆几天,你别担心啊!”
于泽楷说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回家了?怎么不提前给我说声?我也提前买点东西准备一下啊!”
“不用了,我替他们二老谢谢你。”我挂掉电话,心里莫名一阵惆怅。
给单位请了五天假,好在我的职务并不重要,领导没多说什么,但是从口气里也能感觉出来,有些不高兴的韵味。但事已至此,我只好先在美容院呆几天再说。
五天过去了,时间真的是度日如年,当纱布一层层打开的时候,我的面前有一张镜子,镜子中的我眼睛明显变大了,更精神了,我惊诧地张大嘴巴,真的很漂亮,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美丽,像换了个人似的,整张脸都显得神采奕奕。
我恢复得很好,医生非常满意手术的效果。但我决定还是买了副墨镜,就为了给于泽楷一个惊喜。
当我怀着雀跃的心情打开家的房门,里面的情景让我目瞪口呆,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我的衣服,鞋子被扔得乱七八糟,床头衣柜的抽屉被打开,也有被人翻动的痕迹,很明显,这里是招贼了,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给于泽楷打电话,着急地问道:“你在哪里?家里出事了!所有的东西都被翻动了。”
“你看看钱有没有少?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回去!”于泽楷总是在关键时刻能表现出少有的冷静。
这让我的心稍稍平静了些,我看了看存折和卡,万幸没有被发现,只是抽屉里放的一些零用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否是小偷拿走也未可知。看着屋内凌乱的一切,我的好心情被一扫而光,无力地坐在沙发上,静等于泽楷的到来。
时间大概过去半个多小时,于泽楷回来了,他看到家中的情况,马上报警,然后看着我,低声说道:“你怎么回来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
我这才想起问于泽楷,“你刚才到哪去了?看家里的地板这么脏,你也有好几天不回家了吧?”
他低下头,躲避着我咄咄的眼神,说道:“我在医院,岳红已经住院了,我一直陪她。”
他的话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压抑心头已久的怒火,我猛地提高了分贝,“你在陪岳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知道?你还要不要这个家?”
“亦鸿,这是两码事,岳红有困难,我必须得帮助她,你知道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我看着他坚定的表情,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索性闭住了嘴巴。
警察来了,看到我们并没丢价值不菲的东西,做了例行笔录之后就离开了。于泽楷说了句:“你把房间整理下吧,我还得去照顾岳红,对不起。”
我拦住他,把手架在门框上,冷静地说道:“于泽楷,我不想我们之间隔着个岳红,你知道我很在乎你。”
“别孩子气,她在医院需要人照顾,本来想把孩子送到这儿的,可是你一直都不在,所以就送姥姥家了。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你放心吧!”他像安抚小孩子似的摸摸我的头,安慰我说,顺便拿下我的胳膊,大步走了出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居然对我变化这么大的双眼皮视而不见,让我欲哭无泪。
我整理好所有的衣物,都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我决定出去逛街,于泽楷不在家,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了。于是重新收拾好心情,都说女人花钱是改变心情的聪明策略,那就不妨一试吧!
连续逛了几家商场,有些累,索性坐在商场的椅子上,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货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是霍家明和骆可可,他们手拉着手,那么旁若无人的晒着他们的幸福,骆可可把手中的一个薯片放到霍家明的嘴里,我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们买的东西不多,最后骆可可拥着霍家明的胳膊,两个人走出了超市。
我尾随他们出去,只见他们上了一辆车,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一个硕大的疑问在我的脑海中盘起,霍家明应该在监狱里,不应该在商场,而陪在骆可可身边的应该是许文东,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吗?我搞不懂。我给于泽楷打电话,“喂?我看到你妹妹了,她居然和霍家明在一起!”
“你看错了吧?霍家明不是在监狱吗?”于泽楷不相信似的,反问道。
“我有那么老眼昏花吗?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才会给你打电话,我看到他们两个在超市,然后走了。”我吐了一口气,觉得和于泽楷的解释很多余。
于泽楷挂掉电话。我猜他肯定会和骆可可通电话。我逛商场的兴致一下子没有了,怀着一种无法描述的心情回到了家。
于泽楷看样子已经好久不回家了,也许岳红的病很重,或许我该去看看她,可是一想到那天在她家看到的情景,气就不打一处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如果于泽楷要是真的变心的话,又岂是我看住得了的?当年霍家明每天都在我身边,不是也被骆可可抢走了吗?这么想着,忽然就怀疑起自身的魅力来,我照着镜子,镜子里的脸泛出光泽,可能是这阵子做美容的缘故,皮肤也显得格外细腻。可是于泽楷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罢罢罢,我只要自己活,又不是离了男人不能过,何必在意于泽楷?这么想着,心也就慢慢平静下来。
草草吃了点东西,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霍家明来,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毕竟我曾经去看过他一次,怎么出来也不给我打个招呼?他是怎么又和骆可可在一起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地盘旋,还有于泽楷,假如他和岳红旧情复燃,我又该怎么办?我翻了个身,好容易才昏昏睡去。
我梦到蓝馨了,她朝我走来,嘴里说道:“妈妈,我康复了!来看你了!”然后我张开双臂回应她,可是她却一转身不见了,接着蓝默来了,冲我说道:“亦鸿,我想你了!我们的孩子呢?”然后就看到他忽然满脸是血的站在我面前,我吓得“啊”地一声猛地坐起,才想起是做梦,额头上冷汗涔涔,真想此刻扑到于泽楷的怀抱,可是他这个时间会在哪里呢?他应该是陪在岳红的身边,耳鬓厮磨吧?这么想着,我咬紧嘴唇,睁着眼睛好长时间睡不着。
爱上有妇之夫注定是种折磨,虽然说现在于泽楷是我的老公,可是他毕竟有过婚史,我若是拦住不让他去,肯定会说我小气。不如随他去吧,注定就是你的,逃也逃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不来。我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反而睡着了。
早上睁开眼,一种熟悉的饭香味扑鼻而来,于泽楷正在厨房忙碌,他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因为昨天的心事,我没有马上起床,一会儿他进来了,捏了下我的鼻子,说道:“小懒虫,该起床了!”
我继续蜷缩在被窝里,撒娇道:“我不想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我回来时你已经睡着了,就没有叫你,我做好了饭,快起床,凉了就不好吃了!”他一下子掀开我的被子,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看看于泽楷,他的眼睛里冒出狡黠的光,我想起昨晚的梦,脱口而出,“于泽楷,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看着我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你怎么说起胡话了?都什么岁数了,还要孩子?”
看他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有些懊恼,佯怒道:“我怎么大岁数了?我还没四十岁呢!你以为我老了吗?生不出孩子了吗?”
“没有没有,我是担心你,人家说高龄的话怀孕危险性大,咱们现在这样子我觉得挺好,你觉得呢?要是你特别想要孩子的话,那我明天就把悦悦带过来!”
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那张脸,忽然感觉此刻的他如此陌生,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了,又有多久没有过夫妻生活了?看来有句话说得不错,得到的永远都不是最好的!几乎在一瞬间我改变了主意,脱口而出:“不要!既然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先让我去工作吧!”我故意着重说了“我们”两个字,然后迅捷地穿衣而起,刷牙,洗脸,上妆,整理好一切准备出门。
“我要上班了,早饭不吃了。”我丢下一句,然后走了出来,临走不忘“砰”地一下关好了房门。
我溜达着拐了一处公园,这是新开发的一处郊游胜地,道路比较远,一直想来却总是未能实现,上班不过是托词,今天是周日,来此地的人不少,我看着三三两两来此的年轻人,大多一对对的,就连走路都不忘打情骂俏,我不禁暗暗感慨自己是真的老了。连自己的老公和自己要个孩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戴上墨镜,信步走进了一处凉亭,捡了处僻静的座位坐了下来,打开手机听着音乐,闭目养神。
“请问,这位女士,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雅兴。
我睁开眼睛,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长得还算是温文尔雅,正面露微笑等我回答。我瞅瞅四周,座位空荡荡的,看起来是故意和我搭讪。我点点头,“当然,座位又不是我家的,你爱坐哪就坐哪。”
他说了句:“谢谢。”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我立刻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他叫住了我:“我很讨厌吗?怎么这么快准备离开?”
我回他一句:“你讨不讨厌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坐在这里了。”然后不再看他难堪的表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