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修行最注重便是资质,资质越佳者,对灵气的感应就越强烈,也就能够更好的吸收与掌控它,提升起来也就越快,还有就是符文,天资聪慧的人,往往对于刚到手的符文,会产生独特的理解,能够举一反三,这份理解,能够帮助他们更快的学习并掌握符文之力,同时运用起来也更加多样化,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同样符文在两个不同的人手里,会产生不同的威力。
“但是修炼之时切不可心急,急则乱,乱则生变,变则入魔,如果在修炼的时候,不能好好的控制心境,往往会因为不能控制灵气,在体内正常运转,而导致心烦意乱,严重可能走火入魔,变成疯子。”
练功阁内,白易正在细心的教导张云惊,他虽然不是很喜欢这孩子,但是毕竟收他为徒,有了约定,在那之前还是会尽一个师傅的责任。
白易:“我说着的这些你明白吗?”
张云惊内心充满了感激,十分认真的回答:“弟子明白!”
“那好,现在我示范一遍,你要看仔细了。”
白易屏气凝神,盘坐下来,双目微闭,双手放至丹田处,片刻间,周围空气开始出现波动,灵气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向他的体内汇聚。
“你来试试!”
张云惊学做白易的模样,盘坐了下来,双目紧闭,双手放至丹田处,却未发现任何异样,周围的空气一如往常。
“要摒弃杂念,放松身心,这样你的灵识才能更加敏觉。”
张云惊试图那样做,闭上眼后却发现,那血腥的场面历历在目,逝去的母亲仿佛就在眼前,嘴中不停叨念着,报仇,报仇,要给我们报仇,他的气血在情绪中不断提升,最后忍不住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平静下来。
“初学者十五日之内,应该可以感受到灵气,这些日子你先静静修炼吧。”
白易的内心十分失望,似展炎飞那样的天才,就算是第一次不能直接吸收灵气,最起码也可以感受到灵气,然后静静的打坐,尝试让灵识吸引灵气,而张云惊静坐不过片刻,就按耐不住睁开眼睛,这实在让他心灰意冷,他开说出十五日之内的话,其实已经把张云惊看做资质很差的那一类人了。
白易向屋外走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又吩咐道:“对了,你每日早上修炼完毕,下午便找你的宁天师兄找点活做。”此时他看张云惊的眼神已经冷漠了许多。
“是,师傅。”
张云惊并不知道,每个嫡传都是资质极佳的人,这样的人每分每秒都是宝贵的,所以他们不同于其他弟子,需要在门派做些活计,能给他这样的安排,实是对他失去了希望。
张云惊在练功阁,盘坐了整个早晨,仍然没有进展,脑海中,那些负面的情绪总是挥之不去,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便遵从师傅的叮嘱,找到了宁天师兄。
宁天诧异道:“咦,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在练功阁练功吗?”
张云惊如实回答:“师傅让我每天早上修炼完后,下午就来找点活干。”
宁天皱眉,思索了片刻,道:“哦,这样啊,那好吧。”
宁天每天负责的工作,其实就是到后山去砍竹子,他找来了一大一小两个篓子,两个人背上后,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片竹林。
张云惊把篓子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想到了什么,旋即问道:“我们好像没有带砍竹子的工具啊。”
宁天微微一笑,道:“我们习武之人,如果还用工具来伐竹子,那不是太可笑了。”
“你看。”宁天比划着双手,来到一根竹子面前,他的面目渐渐变的认真起来,体内灵气迅速向掌中汇集,‘刷’的一身斩向竹身,‘咔嚓’竹子应声而断。
“哇,好厉害,要是我也能这般厉害就好了。”张云惊眼中十分羡慕。
宁天带着笑意的脸庞,充满了阳光,道:“哈哈,师弟你还小,安心修炼,必定会超越我的。”
“我也想试试!”张云惊起身,走到一根竹子面前,学做宁天的刚才那模样,单手劈向一个竹子,只是他中并没有灵气。
“啊!”
宁天担忧道:“师弟你不用心急啊,现在你并未掌握灵气,徒手劈竹子会受伤的。”
但张云惊的骨子里仿佛天生有一股执着,在宁天的劝住下,仍然连续徒手劈竹几十次,直到整个手掌都肿了起来方才作罢。
手腕粗的竹子不断的被宁天斩断,而后又被其劈成一节一节的,张云惊在一旁将劈好的竹子,整理到篓子里,大约两个时辰过去了,工作差不多完成了,两人便开始往回走。
走在山坡上,宁天担忧的看向张云惊肿起的手掌,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他执着好,还是傻好。
其实只有张云惊明白,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激励自己,让伤痛伴在身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松懈。
一连三四天时间过去了,每天早晨张云惊都在认真的修炼,每日下午就和宁天去伐竹子,只是,自己始终无法感受到灵气所在。
这天早晨,张云惊正在练功阁打坐,突然感觉一人走了过来,睁眼变看见了白易。
“师傅!”这是这三四天以来,白易第一次来练功阁看他,不免心情有些激动。
白易眼光毒辣,一眼就看他粗肿的手掌,略微诧异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额,没事,这是我和宁天师兄劈竹子时候弄的。”张云惊将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白易稍微愣了一下,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傻不可耐。
“你的这几日修行有没有感受到灵气。”白易的声音中带着严厉。
张云惊这几日本来就因此而烦恼,没想到师傅会突然发问,心中一疙瘩,吞吞吐吐道:“禀师傅.....还......还没有。”
这种感觉就好像,放假好几天,作业一个字没写,老师突然走到面前说要检查作业。
他说完这番话,便不敢在看白易的脸色,深深的埋着头,道:“弟子无能,请师傅责罚。”
白易轻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便向屋外走去。
对于张云惊来说,这种情况反而是最重的惩罚,哪怕挨一顿骂,心里也会好受一些,这种感觉就好像完全被放弃了一样,那声轻叹仿佛一把利刃扎进了他的心里,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地板,眼神中,充满了自责。
“我没用,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我真的是个废物吗?”
泪水一点一点滴在地板上,他曾经坚定不移的信心,在这一刻仿佛也分崩瓦解了。
下午,两人再次上山伐竹子,这几日相处以来,两人互相也都有些了解,所以,张云惊低沉的情绪被宁天看在眼里。
宁天:“小云惊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
张云惊面露苦色,道:“师兄,你修炼的时候有什么诀窍吗?为什么我每次修炼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
宁天:“小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忘怀的心事?”
张云惊被戳中痛处,先是一惊,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宁天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似乎在回忆什么:“其实我也经历过那么一段时光,我本来只是乡村的一个普通孩子,一家人进城卖货的时候,遭遇了土匪,后来......后来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是师傅救了我,那段日子我总是想起父母,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泣。”
“只要能把心中的痛处忘却,一切都能好起来。”
“可是,要如何才能把心中的痛处忘却呢?”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宁天一把拽上张云惊的胳膊,向竹林的尽头奔去。
穿过竹林后,是一条环绕山丘的小道,两人奋力爬到山丘的顶部,顿时觉得天高云阔,这里不是很高,却能看的很远,层层相连的麦田,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再远些,隐约能看见远处村庄活动的人群,还有那仿佛夹在天际之间的山脉,在眼中已经变的虚幻,一阵微风刮起,抬眼望去,蓝天白云仿佛浩瀚无边,一种渺小敢油然而生,那些困惑在心中的忧愁,在这浩瀚的苍穹中,实在显得微不足道。
宁天陶醉其中,他仿佛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过去的都是曾经,未来的却在脚下,何苦为了曾经痛苦,而毁了脚下的路呢?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的,就喊出来吧!发泄完了,脚下的路还要走。”
再次盘坐下来,张云惊发现心境果然好了很多,自己就好像这万物的一小部分,于花草、树木,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的血液仿佛在跟随着溪水的节奏流淌,心弦随风而动,思绪融于万物,万物与我本为一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过了几千年,又好像只是片刻的时光,周围的世间变成一片白茫茫的,同时白茫茫的天地间,掺杂着许许多多的绿点,他一挥手,绿点向身体中涌动过来,它流淌进身体后,带来一阵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