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的目光迅速落在张云惊的身上,道:“是他?”
“恩,白易师弟你看如何?”苍道内心忐忑。
同时张高文与张云惊同样十分忐忑,在煎熬中等待结果。
“为何让我收他为徒?”白易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压迫感,将目光转到一旁张高文身上,似乎已经察觉其中的缘由。
“师叔,这孩子天资聪慧,是块习武的好料子,我敢保证他绝对比展炎飞要强。”张高文自信满满。
白易听到这里不免一些心动,语气也柔和一些,道:“哦,是吗?武道根基修炼到多少层了?”
张高文面露微笑,道:“这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
白易闻言十分惊讶,道:“啊,还修炼过武道,你如何能断定他比展炎飞强,存心忽悠是我吧。”
张云惊是千羽族的身份,和他拥有神印,这两件事情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因为这两个人如果知道张云惊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的话,那么自己的目的也很有可能会暴露。
张高文真诚的说道:“哪敢欺骗师叔,不信,您可以调教他一番,便可知道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苍道也在一旁帮衬,道:“师弟,我们是看着高文长大的,他的性情你还不了解吗?除了在某件事情上面有些偏激,那些年,他行侠仗义、惩恶除奸、一生正气,现在好不容易他愿意回头,我身为他的师傅,真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再说了,他何曾骗过你我,既然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苍道的一番话,又勾起了张高文的回忆。
......
那一年,他还是个懵懂的青年,心中只有凛然正气。
那一年,他行侠仗义,惩恶除奸,只为了心中一个小小的英雄梦。
那一年,他走南闯北,云游四方,他遇见了她。
至今无法忘却,那张让人魂牵梦绕的脸颊,那双眸子似星辰,如皓月般清澈无比,雪光萦绕的肌肤,齿如瓠犀,唇如朱樱,气质胜似芙蓉出水一般,嫣然一笑,惊心动魄。
还记得,断崖与你初遇,一见倾心,你不知道从那时起,在我心中,你竟已扎根,再难抹去。
你总是那样的淘气,在我睡觉时,将艳红的胭脂涂的我满脸都是,你总是多愁善感,会为了一只小小动物的逝去,而悄悄落泪,记忆中的你十分爱笑,笑点特别低,清脆笑声常伴耳旁,我喜欢这样的你,天真的你、善良的你、懵懂的你,在茫茫人海中能够遇见你,是我一生之中,最幸运的事情。
月光下,三生树旁,你我曾约定要走遍天下,看遍世间山川风景,其实在我小小的心中,早已暗自发誓,要永远守护着你。
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未曾想过,在这黑暗动荡的世间里,充满了无情与变故。
“你竟然是九尾天狐!”
那是我第一次得知你的身份,说实话,当时非常震惊,不知道当时,以惊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是否会伤害到你,但对我而言,只是微微被震撼到了而已,你是人是狐根本不重要,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但他们并不这么想,尤其是那个妖道鸿宣大师,他说你将会成为祸害人间的妖精,但是我不相信,这不过是他们编造出来的理由罢了。
为了你,我违逆了师门,为了你,我仿佛在与整个世界为敌,为了你,就算遍体凌伤又如何,就算魂飞魄散,我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都怪我没用,倒在了众人的脚下,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封在冰山脚下,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心如刀绞,生不如死,但我要活着,为了救你而活着。
现在的我,靠着往日点点滴滴的回忆,来维续与你的联系。
婧,你知道吗,上天给了我希望,它赐予了我一个无与伦比的孩子。
可以预见,将来某一天,我会带着他将你解救出来。
......
白易大怒:“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师兄当初你把掌门之位传授给我,也是希望门派在我手中发扬光大,嫡传弟子何其重要,很有可能是下一代掌门人选,我怎么能把江燕门的未来,赌在这孩子身上。”
“师弟,我这一辈子,也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是第一次。”说罢,竟见苍道有要下跪的姿态。
白易见状大惊,身上符文乍现,眨眼间竟从位子上消失,突然出现在苍道身前,将他搀扶住了。
“师兄万万不可!”白易眉头紧锁,面色苦恼,在大厅中来回走步,片刻后方才拿定主意,道:“要我收他也可以,但我只给他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如果他达不到我预期,那么别怪我太无情。”
“好,多谢师叔。”张高文欣喜若狂,第一步总算达到了,同时也对自己的师傅产生了感动与愧疚,在心中暗道:“师傅对不起,你的恩情唯有来世再报了。”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张云惊来到白易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从这天起,张高文长达数十年的谋划,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拜过师后,张云惊被安排住在宗门的屋舍内,房间并不很大,摆着两张木床,一张桌子,打扫倒是很干净。
他选了一张没人使用的木床,躺了下来,心中千头万绪,很快又想起了,那个血腥残忍的一天,想起了自己逝去的母亲,想起拼命保护自己的大哥哥,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的命运也是死亡,那些毁灭自已一切的人,总有一天会为此付出成倍的代价,而对于他们的仇恨,也成为了自己的动力,不论如何都要变得更加强大。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紧握拳头,由于用力过大,略微尖锐的指尖划破皮肤,带着一阵疼痛。
很快,白易收张云惊为嫡传弟子的消息,就传到了展雄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展雄闻言大怒,竟将手中握着的茶杯捏的粉碎,道:“岂有此理,出尔反尔,以为我们展家人好欺负吗?我必须要找白易老儿理论一番。”
“爷爷你找他干嘛?既然他们看不上我,我们又何必去自讨没趣,他们迟早会为此而感到后悔的。”展炎飞自小受到家族的宠爱,自尊心极强,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不小的侮辱,他眉头一挑,立即想到那天在大厅见到小孩,冷哼一声:“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居然可以取代我。”
南夏城的街道上,人群涌动,叫卖声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这天,张云惊正跟师傅和师兄出来办事,在一个酒楼处,白易独自进入其中,吩咐二人在外等候。
两人闲来无事,便开始在闹市中闲逛,逛了一会,他师兄被一处斗鸡给吸引住了,而张云惊觉得没趣,就独自走开。
刚走出没几步,迎面就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人,挡在自己面前:“是你?”
来人正是展炎飞,他面色傲气,讥讽道:“听闻白易大师收你做嫡传弟子,想必武资超群,在下不才,想要领教领教。”
“我不会和你比试的。”张云惊皱眉,向一旁避开。
展炎飞哪里肯让,迅速伸出一只手,就抓在张云惊的肩膀上。
“你放开。”张云惊怒道。
“想让我放开,那你要凭自己的本事。”展炎飞面露嘲讽之色。
张云惊挣扎半天,实在没有办法,对方的手掌就好像铁钳一样坚固。
“我实在不明白了,就你这样的废物,凭什么可以取代我?”展炎飞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张云惊强忍肩部的疼痛,没有吭声。
这份倔强却惹怒的展炎飞,他劈出一掌,掌力罡风带劲,将张云惊打出两米外,同时对着空中怒吼。
“告诉我你凭什么!”
宁天,十几岁的少年,张云惊的师兄,听见动静,立即注意了过来,抬眼就看见张云惊倒在地上,他旋即冲了过来,将张云惊搀扶起来,然后怒视展炎飞:“小子,你不要过分了。”
展炎飞:“过分?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间里,强者为王,弱者为寇,没有能力的人活该挨打。”
“你......”宁天起身准备教训下,眼前这个狂妄的小子,却发现肩膀被一只手掌抓住了。
他回头一望,就看见自己的师傅站在身后。
白易望着地上的张云惊,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片刻后转身离去。
展炎飞见状心满意足,大摇大摆的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张云惊的吼声。
“听着,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踩在脚下,让你明白今天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