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傅瑾苏震惊于眼前的卷轴。
终是不耐地待到一更天,晚宴才结束,傅瑾苏就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走得快些,再看那些柔柔弱弱三步一喘的女子,小王爷更是烦躁,好不容易把人安顿好,就把事儿都脱了,该干什么原一自会去干,他可是记得白面说的那“好玩”的东西。
只是这东西......好玩过了头......
“你打哪来的东西?”傅瑾苏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还能是偷的不成?”
“抢的......嗷!”傅瑾苏抚着被砸痛的额角,低头,看见一只鲜红的绣花鞋。
这该死的竟然拿鞋砸他?!
罪魁祸首把腿蜷缩在椅子上,细抿着手里的贡眉,一脸享受。
“可是没有父皇允许,我们也去不成。”傅瑾苏细揉着额角,拎起那鞋扔到漆雕墨面前,刚好凑一对。
“啧!傻吧,咱又不是真要打,就是操练一下兵。”
“你连人家军备图都搞来了,舍得不打?”傅瑾苏鄙夷。
漆雕墨扭头,阴测测地看着他:“我说小瑾苏,你是太久没**练了是吧?嗯?连最基础的知识都喂狗了?”
傅瑾苏语噎。
“说说,这两年除了吃和睡,你还干了些什么?”
“......”
“什么都没干吧?还敢说去攻城?你是有多不喜那些狗崽子才想让他们被糟蹋?”
“我没有......”傅瑾苏嘟囔。
“嗯?什么?哈!说出去谁信呐,那杀伐果断的瑾王说话跟个小女人似的!”
小王爷怒:“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吼什么吼!”
傅瑾苏再次语噎。
祁国,旧都青城,梨园。
少当家沐纪樊皱眉看着手里的账本,怎么看怎么心烦。
“刘叔呢?”
“回少当家,刘管家去城东巡查店面,还未回来。”
沐纪樊斜一眼侍女,道:“怎么是你?顾小童呢?”
“回少当家,顾先生跟着刘管家巡店面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沐纪樊忍不住翻白眼:“行了,你下去吧。”
挥退了侍女,沐纪樊又看了眼账本,便坐不下去了,刚走到书房门外,就见刘管家步伐匆匆而来。
“刘叔你来得正好,这账本是怎么回事?”
刘管家接过账本一翻,随即道:“是这样,有几笔帐因为联系不上大当家,没能入账。”
“怎么又联系不上?”
刘管家刚想说话,就被人打断。
“不......不好了!杀......杀进来了!”顾小童边跑边叫嚷。
“什么杀进来了?”沐纪樊没良心地看着狼狈的顾小童。
“芮......芮公主......”
沐纪樊神色一凛,刘管家连忙道:“我刚就为这事儿来的,马车已经备好在后门了......”
“做得好!回头有赏!”未待刘管家说完,沐纪樊就一脸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招呼顾小童,“走,去寻大当家!”
刘管家默默地看着少当家被鬼追着似的疾步往后门而去,想说这理由太牵强。
要知道,这大当家可不是梨园的大当家,而是那没有固定总部的地下钱庄的大当家。梨园只有少当家,是唯一的主子。只因为梨园比不得那地下钱庄,也没有人知道那钱庄背后的主子姓甚名甚,便尊称他一声大当家,为了不混淆,沐纪樊便成了少当家。
所以说,要找大当家什么的,果真太没有信服力了。
同时,祁国新都,璃城,摄政王府。
祁雨急匆匆地下马,又急匆匆地赶往书房。
“王。”祁雨拱手单膝跪地。
“嗯。何事?”一身不变的墨色八爪金蟒锦服,巫马邪只平淡地问着,手里的朱笔依旧龙飞凤舞,不曾抬头。
“羿国白面军师回来了。”
巫马邪手中朱笔一顿。
“白面?”
“是。”
“她又回来作甚?”
“不知,表面上看是为了羿国瑾王的及冠礼。”
巫马邪嗤笑,道:“你觉得她会只为了一个及冠礼跑出来闹事?”
不觉得。祁雨心里嘀咕,面上不语。
巫马邪眯了眯眼,墨眸里闪过兴致的光。
是什么让这个无利不贪早的女人又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这似乎预示着,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可知她有何动向?”
祁雨偷偷抬眼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才道:“她把瑾王拐到嵇城去了。”
巫马邪嘴角僵了僵,复问:“嵇城?”
“是。”
唰地起身,巫马邪边走边道:“把祁风祁云叫上。”随即翻身上马,待看见匆忙赶至的二人,便立即勒马转身,一行四人急匆匆地策马而行,马蹄扬起一地尘埃。
至于祁国政事?自是有人打理的。还有什么比那女人都跑到自家门前撒野了更重要呢?巫马邪可不认为常年驻守边境的汉子们斗得过那个奸诈的女人,更何况那容易被煽点的“单根胫”将军就在凌城。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被侵城的。
那个该死的女人!
此时祁国边境,凌城。
单池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怒瞪着一栏之隔的羿国士兵。
“将军,要瓜吗?”
单池转头,看见那一袭红衣,白面具下笑得张扬的女人。
羿国白面军师。
单池常年在沙场上,也是听过她的传闻的,只是现在看来,她比传说中的更让人不喜。
有谁会让士兵“轰隆轰隆”地齐步走到国界处,然后“唰”地蹲下来吐瓜籽的?你让紧张兮兮的祁国士兵们颜面何在?人家来吃个西瓜你都列着队端着武器防备?
身后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更是让单池怒得把大刀一顿地,道:“一到三队回去操练!四队继续观察敌情!加强防备!”
祁国士兵道是。这就是不能打的忧愁。
为何不能打?呵,没有个正当理由谁敢打?不怕被百姓唾弃也会落得个乱臣贼子的名号,一家子的未来可就全毁了。除非能向灭泽国一般,一举攻下皇都,不然都是白谈。
见单池走了,漆雕墨无趣地耸肩,随即踢了踢脚边的副将,道:“回去了。”
得令的副将猛地窜起来,把西瓜一丢,就吼道:“军师有令!速回营地!”
士兵们一听,也像那副将一般,把西瓜一丢,一溜烟跑得贼快。
看着满地的西瓜残骸,漆雕墨摸了摸下巴,自语般道:“真乖。”
这群**练苦了的羿国士兵哟。
其实三天之前咱嵇城的驻守士兵们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有事没事小赌小饮一番,又或者和一栏之隔的祁国士兵们吹吹牛,讽刺他们天天被那“单根胫”将军操练得苦哈哈的。
许是老天都瞧不得他们这般得意,一声从天而降的“狗崽子们”愣是把嵇城的士兵们吓得食碗都摔了一地。
即是希冀又是恐惧,士兵们看见那早已刻在脑子里的红色身影,内心表示很复杂。
士兵甲满脸疑惑:“吴将军,你说军师这次来又要做什么?”
吴副将脸色沉重:“俺哪知道,不过准没好事。”
士兵乙略微挣扎:“也不能这么说吧,军师其实待我们挺好的......吧!”
赵副将嗤笑一声:“好?她哪次来不把咱折腾得要死要活?不过结果挺好就是了。”
士兵丙满脸悲切:“我似乎看见了咱比祁国那边更苦哈哈的未来。”
曹副将阴测测脸:“你们怎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在营地讨论军师?”
一阵沉默,然后作鸟兽散。
以上,就是嵇城士兵与副将们的猜测。至于结果?当然是三位副将领着士兵们苦哈哈地巡营跑圈去了。
从瑾王府到嵇城至今,傅瑾苏难得一次水土不服,又遭漆雕墨一番唾弃。看着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墨韶墨华满脸的鄙夷,傅瑾苏是气得直接卧床不起了。
好不容易才在原一忙前忙后地照顾下好转,傅瑾苏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帐篷。结果一圈下来,都不见那白面军师。
“军师?领着吴副将军等人到前线吃西瓜去了。”士兵如此答道。
傅瑾苏不禁扶额。
这个惹事生非的女人!就不怕把狗给惹急了狠狠咬她一口?他虽然卧床不起,但也是知道她这几天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
有时是半夜学狼嚎唱窦娥冤,你说大半夜的让军营里的大老粗爷们儿的粗嗓子嚎窦娥冤,多寒碜人啊;又或者是擂军鼓办篝火晚会,那可是军鼓啊,祁国士兵一听可不得了,都端了武器从床上蹦起来,兴冲冲红了眼地赶到国界,一看,没人,再上瞭望塔一看,羿国狗崽子们竟然在办篝火晚会?他们竟然在擂军鼓办篝火晚会?仔细一听,原来不过乱砸一通,但也足够让人胆战心惊了,生怕里面夹杂了进攻的暗语,可不就得绷紧了神经瞧着,结果是羿国士兵们玩得开心了,祁国士兵们失眠了。
现在这女人竟然还带人到国界去吃西瓜?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她是打定了注意要让祁国士兵们一整天都神经紧绷,晚上又不能好好睡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