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一年四月初三,倭寇游民再次围攻济南。济南总兵戚继光率军与倭寇鏖战。
万历十一年四月十八,大明济南守军力战不支,粮弹告罄。济南城破,抗倭老将戚继光刎颈自尽未死,被俘。
万历十一年五月初一,大明内阁首辅张四维与日本签订议和协议。大明承认日本拥有对山东的主权;日本则允诺五年内不进攻大明国土。
此时的大明的国土,仅仅剩下山西、陕西、直隶、河南四省!
消息传到辽东时,刘震正跟徐文长、沈白、孙春斌等人商讨如何发展辽东商业。
传递这个消息到辽东的,是朱希孝派来的锦衣卫。刘震在临行前曾嘱托朱希孝,大明境内有任何大事发生,都要及时派人前往辽东通知他。
刘震听到这个消息后,一言不发。本来以为,杀死七国穿越者,那些个国家的君主回国后会忙于复辟,争夺政权,暂时无暇顾及大明。可现在看,即便是争夺政权的时候,他们也未放松对大明的侵略!
刘震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他恳求老天让时间过的慢一点,这样他就可以依托辽东为根据地,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军队。千万不要新军编练完成,大明也早已亡了国。他又恳求老天让时间过得快一点,辽东新军啊,一定要快些形成战斗力,这样才能保卫大明。
戚继光这位大明的功勋老将被俘,令刘震心痛不已。戚继光在另一断历史中,可是彪炳千秋的英雄啊!来访的锦衣卫告诉刘震,戚继光现被关押在济南城中的倭寇兵营里,倭寇对戚继光倒是又恨又敬,并未对他横加侮辱。
刘震跟徐文长商议道:“徐先生,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救出戚老将军?”
徐文长答道:“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花银子交赎金。倭寇不同于日本的官军,说白了就是一群外夷土匪。对于俘虏的将领和兵士,倭寇会让他们做苦役。一旦俘虏的家人拿着银子去跟倭寇赎人,只要银子数目足够,那些个倭寇便会放人。我跟胡宗宪大人在东南剿匪时,有不少被俘的兵士家人拿着银子去跟倭寇赎人。按照大明律,这算是资敌通倭。不过胡部堂对此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震问徐文长:“怎么赎,要交多少银子?”
徐文长道:“最好能找一个日本人,前去倭寇营中代为赎人。这银两嘛,戚将军是总兵。我想起码也要五万两银子。”
沈白在一边说道:“家父与在旅顺的日本商会会长平田一郎倒是有几分交情。不如请他出面帮忙赎人。”
刘震问徐文长:“财政部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徐文长回答道:“大概七八万两。”
刘震点点头:“从财政部账面划出五万两银子,专门用来营救戚老将军。戚老将军是大明的功臣,他落难我们决不能不管不问。”
两日后,沈白领着旅顺的日本商会会长平田一郎来到伯爵府。
“尊贵的伯爵阁下,鄙人平田一郎前来拜望。”平田一郎对刘震说道。
刘震道:“您好,平田先生。让我们开门见山。我的一位朋友,被你们日本人扣押在济南的战俘营中。我想拿出一笔钱,请你出面将其赎出来。”
平田一郎点点头:“绝对没有问题。我在山东的那群同胞,基本上都是日本国内最卑贱的无田产者和破落武士。对待俘虏的明国军人,只要花钱便可以放人。不过敢问大人,您的朋友在大明的官衔是什么?官衔越高,他们收的赎金就越高。”
刘震笑道:“我要救的是大明济南总兵——戚继光。”
平田一郎在华经商多年,自然听说过戚继光的大名。他惊讶道:“如果是这样,我的同胞们索要的赎金将会是天文数字。”
刘震说道:“所以我才让平田先生出面营救他。赎金方面,我准备了五万两银子。”
平田一郎为难的说道:“不知道这笔银子够不够我同胞们的要求。”
刘震深知商人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他对平田一郎说道:“平田先生,你既然与沈白的父亲是朋友,我也拿你当朋友。你知道,现在整个辽东都变成了我的封地。我准备在旅顺开放商埠。将旅顺港经营成整个远东最大的自由贸易港。”
平田一郎听到刘震的计划兴奋不已。多年的行商经验,让他拥有敏锐的商业嗅觉。他已经从刘震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无限的商机。
刘震又说:“沈白是我们外贸司的司长,他的父亲与你是世交。假如你能再帮我办成这件事,我将给予你及日本商会在旅顺一切我能给予的优惠政策。”
刘震其实早就想结交一批外国商人作为复兴商行、复兴钱庄在外国的代理人。毕竟沈白和他手下的船队都是东方面孔,虽然船队挂着罗刹旗帜,不免还是要因为肤色而受到歧视。这次营救戚继光,刘震打算来个一石二鸟。一来救出戚老将军,二来,与在旅顺的日本商人们拉上关系。
平田一郎点头道:“这真是一个伟大的计划。旅顺是一个天然良港,如果能建设成自由贸易港,那真是太好了!您放心,我以我行商多年的信誉保证,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这件事。”
刘震将五万两的远东银行存票交给平田一郎。他丝毫不害怕平田一郎会拿了钱不办事。要知道,平田一郎在旅顺的产业可远远不止五万两的数目。若是拿了钱不办事,刘震这个远东伯爵可以毫不客气的没收他所有的资产。
半个月后,平田一郎从倭寇那里赎出戚继光。他们从陆路赶到威海卫,又从威海卫坐船,经旅顺来到辽阳。之所以不直接从陆路北上,是因为大明律载有明文,武将失土者斩。刘震可不想戚继光被朝廷里那些言官们的口水淹死。
刘震、徐文长、李如松三人在伯爵府门前恭候着戚老将军。徐文长跟戚继光在东南抗倭时期便熟识。李如松的父亲李成梁,跟戚继光又是同一辈的老将。刘震呢,想当初是戚继光亲卫营中的一个小兵。说起来四人也都算老相识。
平田一郎和戚继光乘坐的马车,终于到了伯爵府门口。
刘震谦卑的下跪道:“卑职刘震,参见总兵大人!”
戚继光赶紧扶起刘震:“哪里哪里,驸马爷,按咱们大明的礼数,您是驸马,该我给你行礼才是。再者,我一个败军之将,苟活于世已是卑贱。唉。。。。。”
刘震摇摇头:“山东之失,罪不在大人,而在朝廷。您戎马一生,我当初又是您手下的兵士,自然当得起我一拜!”
刘震转头对平田一郎说:“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我准备给你们日本商人在旅顺更多的权益和优惠。具体事宜请你跟外贸司司长沈白接洽。”
平田一郎自然是千恩万谢。
徐文长对戚继光道:“戚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如松亦下跪行礼道:“晚辈李如松,拜见戚世伯。”
戚继光惊讶道:“徐兄,还有你,你是李成梁家的大公子?你们怎么都来辽东了?”
徐文长笑道:“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