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一年正月十六,大明驸马,罗刹帝国远东伯爵刘震远赴辽东就封。
笑嫣公主被李太后特旨留在北京驸马府中。
刘震此行,只带了李胡子一人。没人能想到,数年后刘震带着编练的辽东新军入京勤王时,竟是浩浩荡荡的两万大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刘震与李胡子日夜兼程,赶到辽阳时,罗刹远东占领军新任司令谢尔盖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个多月。
罗刹帝国远东伯爵的封地,首府为辽阳。之下有鞍山、永宁、旅顺、旋城、镇江、新奠、清河、凤凰城八县。
摄政王卡捷夫将这块土地封给刘震的时候,显然留了一手。这块封地与大明实际控制的山海关之间,隔着宁远和锦州。而宁远和锦州,驻有罗刹远东占领军两万余人。封地的北边便是沈阳。那是罗刹远东占领军司令部所在地,驻有三万罗刹军队。封地的东边,则与日本附属国高丽接壤(朝鲜王国在归顺日本后,废除了明太祖朱元璋亲题的国号朝鲜,恢复古称高丽)。
环顾封地四周,东面和北面竟驻扎着罗刹远东占领军五万余人,刘震想,摄政王卡捷夫,现在已不是莫斯科酒馆里的那个破落贵族,而是一个有战略眼光的统治者。
谢尔盖倒是个讲交情的老实人。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将原大明辽阳府衙翻新,改造成了远东伯爵府。
远东伯爵府内,谢尔盖带着全体远东占领军中校以上军官,正在等待着刘震的到来。
“谢尔盖,我的朋友,好久不见了!”刘震热情的握着谢尔盖的手说道。
“尊贵的伯爵阁下,谢尔盖携帝国远东占领军所有高级将领,欢迎您回归封地。”谢尔盖说完就单膝下跪,向刘震施吻手礼。
谢尔盖虽然掌管着罗刹驻远东的五万军队,可罗刹现已恢复贵族制度。刘震是伯爵,谢尔盖即便官职再高也要对刘震毕恭毕敬。
刘震问谢尔盖:“现在我们的远东占领军有多少人?”
谢尔盖回答道:“原远东占领军有近二十万人。内战时,季莫申科抽调了几乎全部兵力与前任摄政王基里亚科夫在帝国的中部作战。在战争中,死伤近一半。剩下的十万远东占领军,从高级将领到普通士兵都对季莫申科唯命是从,季莫申科死后,我的主人卡捷夫摄政王害怕这些人威胁到帝国的利益,索性以高额遣散费为条件,全部遣散。现在远东的这五万军队,大部分都是刚招募的新兵。”
刘震心中窃喜,卡捷夫的作法类似于宋太祖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遣散十万饱经战火的虎狼之师,虽然可以巩固卡捷夫的权利,但同时也让远东占领军的战斗力降低几个档次。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屡次败于辽国之手,也正是这个原因。
谢尔盖说:“按照我们帝国的法律,您可以用伯爵的权威,在您自己的封地内招募一支私人军队。当然,这支军队的规模是有限制的,按照法律,大公私军为三万人,公爵私军为两万人,侯爵私军为一万人,伯爵私军为五千人。供养一支私军,需要您大量的私人财富。您也可以选择不建立私军,要求远东占领军在您的封地内驻军。”
刘震点点头:“有一位东方的伟人曾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我到封地来,自然要建立自己的私军。不过建立一支军队并形成战斗力,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我希望你能抽调一千名士兵,暂时驻扎到我的封地。一来可以维持治安,二来可以帮助我训练新兵。”
谢尔盖答道:“我尊贵的伯爵阁下,这样合理的要求我肯定能办到。”
刘震问谢尔盖说:“我的封地内有八个县。这些县的行政官员,都是罗刹人么?”|谢尔盖对刘震说:“暂时是的。主要行政官都是我们罗刹人。不过他们下面也有很多明族人。”
罗刹将辽东的所有汉人,统称为明族人。刘震对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感到别扭。
刘震又问:“我应该有权利任免这些行政官吧?”
谢尔盖又答:“这是自然。这是您的封地,您有高度自治权。您可以随意任免封地内的任何官员。”
谢尔盖又对刘震说:“尊敬的伯爵阁下,您似乎对自己的权利还不是很清楚。我在来辽阳的路上,给您带来了一本贵族院刚通过的《贵族封地法》,您可以看看。其实您刚才的疑问,在这部法律中都有明文规定。”
刘震对谢尔盖说:“我的朋友,我初到封地内,担心邻国对我的封地有威胁。你知道,我封地东面的高丽,是日本的附属国。假如日本军队从高丽入侵我的封地,我可以请求远东战领军的帮助么?”
刘震这真是拉大旗扯虎皮。他一心想为大明在辽东编练出一支精锐之师,又希望罗刹的军事力量能够确保辽东的大环境一段时间的稳定。
“伯爵,您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您离开莫斯科后,摄政王便和日本、法兰西、英吉利、普鲁士、荷兰、美利坚签署了和平协定。协定中规定,七国军队不能入侵其他国家的任何固有领土。如因殖民地问题发生冲突,双方交战地只能选在殖民地地区。也就是说,在远东,各国军队的交战地区必须局限在明国的南方。辽东是您的封地,也是帝国的固有领土。日本如果对您的封地图谋不轨,便是违反条约。”谢尔盖对刘震解释道。
固有领土?刘震心中愤然。大明的千里辽东,什么时候成了罗刹的固有领土?看来落后就会挨打这句话实在是真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依靠着罗刹这个庞大帝国的保护,应该不必担心倭寇或者其他国家的殖民军前来入侵。
下午,刘震仔细的看了谢尔盖带来的那本《贵族封地法》。晚上,刘震在伯爵府内宴请谢尔盖和远东占领军的所有高级将领。宴会是罗刹式的,在宴会中,刘震偷偷的问谢尔盖:“我的朋友,如果我先建立一支小规模的私军,你能不能从远东占领军军械库中,为我提供一批武器?”
谢尔盖对刘震说:“我的伯爵阁下,这样似乎有悖于《贵族封地法》,贵族私军队装备,要由贵族自己负担。”
刘震拍了拍谢尔盖的肩膀:“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初到封地,税收等一切收入都是零。哪里有钱购买军备?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谢尔盖咬了咬牙:“伯爵阁下。说实话,现在远东占领军是我这个司令官说的算。而我的官职,是您向摄政王推荐的。从我们私人友谊的角度出发,这点忙我可以帮。不过刚刚遣散的旧远东占领军留下了十万人的军备。其中有五万多充实到了帝国西部的军队中。剩下的军备,全部用在建立新远东占领军上。我的军械库,现在只有少量的军备库存。”
谢尔盖说的是实话。新远东占领军刚刚成军,他手头的军备也不富裕。
刘震问:“有多少人的军备?”
谢尔盖说道:“大概八百名火枪手的装备,以及十门42磅炮。”
刘震点头道:“聊胜于无吧。这些军备你给我留着,几个月之内我要用。”
谢尔盖问刘震:“您尊贵的妻子是明国的公主,怎么没有见到您的妻子?”
说到笑嫣公主,刘震有些失落:“她在明国首都陪伴她的母后。”
谢尔盖摇摇头:“这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刘震又问:“我初到辽东。对当地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辽东自古是匪徒横行之地,还有一个强大的女真部族。他们的情况如何?”
谢尔盖回答道:“这点您完全不必担心。季莫申科在位时,曾经对辽东当地的匪徒发起过三次清剿。所有以违反法律为生的匪徒全部被剿灭。辽东还是非常安定的。另外,您说的女真部族,所有的青壮年都被编入了新远东占领军的女真营。我身为新远东占领军的指挥官,对这个部族有绝对的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