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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争做驸马

万历皇帝懒洋洋的躺在万寿宫龙踏上。内阁首辅张四维,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孝跪下龙塌下,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则在垂手侍立在万历身旁。

“哼,你们难不成真要朕亲赴险地?张四维,你是阁魁,难道不能替朕担一担担子么?”万历不满的说。

张四维听了这话,老泪纵横:“启禀皇上啊,那罗刹国都山高路远,一个来回便是八九个月时间。老臣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住车船颠簸啊!如老臣前去,怕是要死在险路上。老臣沐浴皇恩,还想多伺候万岁爷几年呢!呜呜呜呜呜。。。。”

张四维不愧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滑头,演技一流。可万历虽然昏庸懈政,却不是白痴,他似乎并不买张四维的帐。

“嚎什么丧!堂堂一个内阁首辅,成何体统?”万历咆哮道。

“启禀皇上,张首辅是舍不得皇上啊!他也有他的苦衷。”朱希孝替张四维打着圆场。

万历帝龙目一瞪:“朱希孝,张四维年老体衰,不愿替朕去罗刹国都走一趟,你倒是年富力强,我看着差事不如就你接了?那些个蛮夷外藩向来不讲道理,朕不去他们的什么‘七皇会议’,要是再不派个大明的勋贵大臣去,岂不是驳了他们的面子?到时候怕又要兴兵犯境!”

朱希孝听了万历的话,磕头如捣蒜。“皇上,臣是一介武夫,实在是不懂如何与外藩周旋!还请皇上另择贤能吧!”

万历见二人如此推脱,气的把龙塌前的酒杯摔在地上:“都不去,难不成要朕只身犯险?”

陈矩在一旁沉默无言。他虽是司礼监掌印,可终究是个宦官,无根之人。派谁去莫斯科,也不会派他去。万历正在气头上,陈矩才不多嘴触那个霉头。

张四维战战兢兢的说道:“启奏皇上,老臣倒有一个人选,可代作为皇上的钦差,前往罗刹国都。”

万历问:“你说的是谁?”

张四维抹了抹老泪,陈奏道:“新科状元刘震,能文能武,勇毅多谋,且会说外藩语言,派他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万历想了想,说道:“这个刘震倒是个人才。只不过,他才是个小小的庶吉士,官不过七品,身份卑微,派他去,怕是不合适吧?”

张四维道:“刘震虽然现在身份低微,只要皇上抬举他一下,他不就成了我大明的显贵了么?”

万历看了张四维一眼:“难不成要违背祖宗制度,把他从七品越级调到一品?不可不可,朕若是这样做了,怕是又要挨太后的骂。”

万历虽然昏庸,却唯独惧怕自己的生母李太后。这位李太后当初辅佐万历的父亲隆庆皇帝斗垮了一代权女干严嵩。隆庆死后,她又搞垮了权臣高拱。真称得上是一位有政治眼光和手腕的当世女杰。

张四维心说,皇上你一年多不上朝,就不是违背祖制了?每日纵情酒色,就不是违背祖制了?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说。

“皇上,笑嫣公主年芳二八,眼下待字闺中。我看这新科状元刘震,长得一表人才,不如招为驸马。驸马在我大明可是超品!由他代皇上出使罗刹,想那些个外藩挑不出刺来。”张四维说道。

“此事倒是可行。不过我那皇妹,深得太后圣心。便是在朕这个皇兄这里,也是一块心头肉。招驸马这等大事,朕得和太后以及皇妹好好商议商议。朕今天乏了,你们退下吧!”万历说道。

张四维从万寿宫回到府邸,立即命人招来刘震。

“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张四维对刘震说。

刘震拱手道:“敢问座师,何事可成?”

张四维笑道:“自然是你做驸马爷的事!你这精明鬼,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情我已奏明皇上,我看皇上心中也是七八分的满意。不过此事重大,皇上要和李太后商议商议。”

刘震给张四维跪下道:“座师保媒之恩,学生没齿难忘!”

张四维扶起刘震:“你是我亲自选拔的会试头名,是我的爱徒。这成了驸马,便是飞黄腾达。他日不要忘了我这个座师就好!”

刘震叩头谢道:“皇天在上,学生若真能迎娶公主,出使罗刹,那恩师的这份大恩就如那山高水深!学生此生必报座师的如此大恩!”

张四维心中暗暗高兴。这刘震是个文武全才,连皇上都对他另眼相看。如此一来,自己又多了一个强干的死党。

刘震不知道,宫中有一个人,此时正强烈的反对着这桩婚事。

万历皇帝坐在坤宁宫中,李太后坐在万历的对面,气冲冲的说道:“皇帝,不是哀家说你!那出使罗刹,是有去无回的一桩险差。你不去,哀家同意。可你要把笑嫣这丫头嫁给那个什么刘震,再派那个什么刘震去出使,你这不是盼着自己的皇妹年纪轻轻守活寡么?”

万历在李太后面前,像是一个孩子,只有唯唯诺诺的份。

李太后又说:“还有,张四维,朱希孝,陈矩三个奴才,气焰也太嚣张了些。我听下面人说,如今朝廷百官之中,竟有一大半是他们三个的党羽!我看这内阁,该进几个人了!左都御史申时行,是朝中清流言官们的领袖。我看,就补他入阁,做个次辅吧!还有,哀家这一年身体抱恙,一直未督促皇帝勤勉政事。哀家怎么听说皇帝已经很长时间没上朝了?明天母后将垂帘,与你一同上朝听政!”

万历知道,李太后招申时行如内阁,就是为了看着他这个皇上的。刚死了个张居正,这下倒好,又来了个申时行,真是烦煞人也。不过自己的母后如此说,他又不好提出异议,只好应允。

第二天一上朝,万历便宣布任命申时行为内阁次辅。这样朝中的清流言官们为之一振。申时行此人,饱读诗书,而又刚正不阿。一直都是朝中清流的领袖。

万历宣完旨意,张四维心里大为不快。可碍于是李太后的意思,只好隐忍不发。他开口道:“启禀万岁,新科状元刘震,文修武备,皆为人中之杰!臣提议招为笑嫣公主闺中驸马!且刘震精通外藩语言,臣同时奏请,刘震为钦差,出使罗刹国都!”

明代庶吉士,品级低微,却因担当者都是青年才俊,所以可以上朝。只不过只能站在末班听政,无权议政。此时刘震就站在文官末班。

李太后轻声问身边的陈矩:“哪个是刘震?”

陈矩恭敬的回答:“太后,您看,站在文官末班的那个,身高八尺的庶吉士,他就是刘震。”

李太后透过珠帘看了刘震几眼,心想,这刘震倒是生的一表人才。斩将夺旗不可谓不勇,科场夺魁不可谓无才。可这出使罗刹是险差,绝不能让自己心疼的笑嫣公主年纪轻轻守活寡。

李太后终于开了腔:“内阁申次辅,你怎么看这件事?”

申时行是清流领袖,心理上十分厌恶把持朝政、贪财无厌的张朱陈三人。刘震虽为公认的人才,可申时行的耳目早就告诉他,刘震与张、朱、陈三人关系匪浅。爱屋及乌,申时行认为刘震这个人攀附权贵,品行不端

“启禀皇上、太后。臣以为,笑嫣公主身份高贵,择婿之事应当慎之又慎。听闻刘震祖上皆为登州卫军户,似是门第低微。恐怕配不上公主!”申时行说道。

站在末班的刘震心中想,这可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自己当初编造谎言,说自己祖辈皆是登州卫军户,无非是想博得戚继光的同情,没想到这谎话现在倒成了自己成事的绊脚石。

这时倒是朱希孝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太后。微臣想,择婿一事,除了看门第出身,还要看看笑嫣公主自己的态度。民间讲,强扭的瓜不甜,若是笑嫣公主自己看不上的人,便是则为驸马也是不妥。若是笑嫣公主看上的人,要想强行拆散,岂不是伤公主的心么?”

刘震心中窃喜,看来送朱希孝的两万两银子和那柄倭国宝刀没有白费。不过同时刘震心里也打起了鼓,自己的穿越训练包罗万象,唯独没有学泡妞这一项啊!

李太后听朱希孝所言,倒也在理。退朝后,她与万历商议道:“锦衣卫的朱希孝,说的话倒也对。不过外臣入内宫,见公主,不和礼仪。你看这事怎么办?”

万历虽然昏聩,可在男女之情方面倒是一肚子花花肠子。他回答道:“启禀母后,两日后,是母后的五十寿诞。到时候,文武百官,皇族贵戚、公主诰命都要到坤宁宫贺寿。我那皇妹我了解,心性冷眼孤傲。一准不爱凑这热闹,拜完寿肯定就到坤宁宫边的华清池弹琴去了。朕看不如到时候给刘震一个机会,让笑嫣在湖边见刘震一面。”

李太后听后点点头:“好吧,这事情到底成与不成,还是听笑嫣那丫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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